“請問是畢磊中先生嗎？”
    “你誰啊？”
    奇怪，怎麽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但號碼又是完全陌生的。
    “忘記了嗎？那重新認識一下好了，鄙姓梁，你可以叫我……”
    沒等他話說完，畢磊中立馬跳腳了，“你個挨千刀的死騙子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我沒剁了你是不是給你臉了？”
    情緒之激憤，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唾沫星子就要穿過屏幕噴過來了。
    梁再冰把電話遠遠挪開，然後才不急不緩地說道，“隻有我有辦法治你的病，能不能恢複就看你的選擇了。”
    電話對麵的怒吼倏然一靜，呼吸聲漸漸粗重，心中依然有了動搖，但畢磊中還是惡狠狠地咬著牙，“你說的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梁再冰裝作要掛斷的樣子，“隨便你，反正陽痿治不好的又不是我。”
    畢磊中終於沉不住氣了，這兩個月他是公立私立各大男科都去了個遍，民間偏方吃了不少，求神拜佛也是有在去的，但就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都看破紅塵打算收拾收拾上山當和尚了，相信憑他的慧根一定能三年監院五年方丈，但這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讓他生起了還俗之心。
    “……能先試後付嗎？”
    “五千包治，不接受賒賬退貨，郵費自付。”
    一聽這個報價不隻是畢磊中，林奕森也瞪大了眼睛。
    我超你個黑心中間商，動動嘴皮子差價全給你賺了是吧？
    林奕森那個氣啊，張嘴就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梁再冰臉不紅心不跳地捂住他的嘴，繼續向畢磊中施壓，“如果沒有意向的話我就找別人去了，相信莉莉的客人都很願意出這個錢，到時候你想再買就不一定有貨了。”
    畢磊中麵色陰晴不定，猶豫著問了句，“對所有原因的陽痿都有效果嗎？”
    “對。”梁再冰的語氣跟親自吃過並重獲吉爾一樣篤定。
    畢磊中低頭看了眼，不禁悲從中來，“行，我買。”
    梁再冰光速把卡號發了過去，晚一秒都是對錢的不尊重。
    畢磊中輸密碼的手微微顫抖，“到時候要是不好用我一定讓你十倍吐出來！”
    看到到賬短信，梁再冰愉悅地挑了挑眉，“產品質量問題找研發人員解決，喏，就這個號碼就是，別找錯了。”
    然後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此時畢磊中茫然不知所措，總有種又被騙了的感覺。
    “喂，朋友，生意不是這麽做的吧？”
    林奕森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賺我差價可以，你別當我麵賺啊。
    “你這個想法太狹隘了，不能盯著別人賺了多少，要看自己賺了多少。沒有我客源，你的這些發明就是一文不值的廢品，你該感謝我替你實現了價值才對。顧客得到了他珍貴的牛子，你和我都得到了錢，這不是完美的三贏局麵嗎？”
    “而且我這一身傷還沒找你算賬呢，收你這麽點中介費多嗎？一點都不多！”
    林奕森被他冠冕堂皇的屁話繞得有些暈乎，“……你說得好像也對。”
    梁再冰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
    “不過這個藥有一點小副作用……”
    手機“叮咚”一聲，江清鑒已經把名單和聯係方式整理好發過來了，簡直神速。
    忙於看名單，梁再冰聽得心不在焉，“你這瓶我先拿走了，我按數量把錢先墊給你。”
    成了一門生意，林奕森更加賣力地推銷起他那堆廢銅爛鐵。
    “這個，玉蓬鱗甲，女人吃了，”林奕森說著雙手做了個掬水的手勢，“能變大。”
    “當然男的想吃也行，效果差不多。”
    “……你怎麽淨研究些下三路的？”
    林奕森發愁地揪著略稀疏的頭發，“沒辦法啊，搞科研也要經費的，江扒皮又不肯給我批，說我不務正業異想天開。那個局長也是，三天兩頭點名批評我，不就是炸了幾次嗎，至於天天惦記……”
    林奕森把局裏從上到下裏裏外外的人全都批了一遍，好像他們是折斷自己理想翅膀的劊子手一般。
    但就以梁再冰目前的觀察來說，他們的決定非常明智，要是讓林奕森敞開了搗鼓，說不定在“鴻鈞”來之前他一個人就能把青江市炸平。
    林奕森總算是罵累了，從架子上隨手取下一瓶水大口喝著，忽然放下水瓶神秘兮兮地湊到梁再冰耳邊，“其實這都是權宜之計，我真正想做的研究，是——”
    “我知道，是陰陽男女十全大補丸。”
    林奕森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有點追求啊，我的最終理想是長生不老藥。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芝河’。”
    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梁再冰好奇地問，“那你打算用什麽豸當材料做？”
    “有沒有可能，豸才是長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呢？”
    梁再冰被這個理論鎮住了，忙追問道，“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林奕森臉上嚴肅的表情消失，笑著打了個哈哈，“我隨便說著玩的。”
    任憑梁再冰再怎麽問都咬死不鬆口。
    非常壞，恨來自謎語人的世界。
    太極打著打著林奕森忽然傻笑出聲，“要是我真把‘芝河’造出來肯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啊？你到底是想賺錢還是為了理想？”
    “不矛盾啊，賺錢為了研究，研究為了賺更多錢。”林奕森說得一臉坦然。
    真是被打敗了，虧他還以為這貨有什麽崇高理想。
    “啊切——”
    隻是剛打開門梁再冰就打了個噴嚏，身上的羽絨服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黑乎乎的到處破洞，隨便走兩步就抖落下不少鴨絨灰。
    加上又沾了水，穿在身上難受得要死，這一身在冷風裏一吹更是不得了了，凍傷都是輕的。
    梁再冰搓了搓凍得發青的手，“你這有沒有多的衣服？”
    林奕森略一思索，翻箱倒櫃找出一件非常炫酷的銀色衝鋒衣，看著還挺正常。
    剛把右手套進袖子，梁再冰忽然警惕地問道，“這個不是你的失敗發明吧？”
    “不是，你放心穿。”林奕森拍著胸脯言之鑿鑿地跟他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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