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喬裝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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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府裏悶了些時日,媖兒可沒忘了她這一趟出來是籌劃銀子的,這麽在府裏悶著與在行宮有什麽不同呀,她得出去走走看看才行呀,自己偷跑出去肯定不行,這時代深閨女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想出門首先得征得王夫人同意,可是自己哪都不熟悉,這時她忽然想起這麽些天又沒見著王威了,媖兒想了想還是先把王威找出來再說。
    王威很忙,雖然才十三歲,已經混在京城公子哥的圈子裏了,官宦子弟聚在一起附庸風雅、談詩論畫,王威年紀不大,但是愛交朋友,為人也爽快,所以很容易就融入到公子哥的圈子中,大家吃酒往往也約上他,王大人對王威還算放心,知道他遇事雖然急躁些,但是處事還是知進退的,便也放他出去交際,王大人隻想著待他年紀大些磨磨心性,這份家業早晚還要交到他手上,王夫人生的這對兒女,王大人是十分滿意的,兒女都懂事上進,加上成親後他的官運一直也不差,外放還能撈個肥缺,不出問題考績優良的話,幾年後回京又能高升,便有人說王夫人旺夫,他也深以為然,所以王夫人在家中的地位是極牢固的,就是寵妾五姨娘也遠遠比不了。
    “喂,我穿成這樣真看不出是女孩子了嗎?”媖兒縮手縮腳的跟在王威身後,不時的拉兩下領口。
    王威瞥了她一眼“你非要跑出來,這會要是怕了我立刻送你回去。”
    媖兒嘟起嘴“誰怕了,可是非要扮成男孩子嗎?這樣豈不是不男不女的。”
    “你這麽小誰看得出來呀。”王威不耐煩的回身打量她幾眼,又把媖兒的頭發理了理,“今天我可是翹課,還舍了幾個好友的宴席,今兒就專程陪你逛逛,隆福寺的廟會聽說過吧,這便帶你去見識見識。”
    媖兒瞬間想起了隆福寺小吃“隆福寺,很有名啊,嗯?廟會?賣小吃嗎?”
    王威嗤的一笑“怎麽就知道吃,餓了?”他接著給媖兒解釋“隆福寺也稱東廟,平日裏香火就極盛,再加之這裏離南方客商運糧常走的朝陽門不遠,他們經常把隨身貨物拿到這兒賣。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北京內城首屈一指的大廟市,每月之九、十有廟市,百貨駢闐,想買什麽都有,每逢市日,這裏都人山人海的,你可要跟緊我,莫要走失了。”
    兩人漸漸進入鬧市,不由自主的被人流裹挾而行,媖兒隻覺兩眼不夠用了,當真是綾羅綢緞,字畫古玩,衣裳飲食百貨雲集,遠遠近近的售賣花鳥魚蟲的,三不五時還能見到星卜雜技,當真是民間絕活無所不有。
    王威好笑的看看媖兒傻掉一般的表情,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王威猶豫了下,拋過一個無奈又嫌棄的表情,見媖兒根本沒空搭理他,王威稍稍窘迫了一下便把媖兒的手緊緊攥在手中,這樣就不怕被人流衝散了,兩人就這麽漫無目的的閑逛,媖兒每見一物都新奇異常,總要拿在手中把玩半晌,王威也難得的沒有掃她的興,很有耐心的陪在一旁,由於這裏距離貢院不遠,雖然還不到會試的日子,各地來京趕考的舉子卻也絡繹不絕了,這裏的書肆漸漸的興盛起來,書生舉子們也多趁著廟市置換些書籍物件,尤其這裏還能淘到價格低廉的珍本、孤本。
    因不久前剛去過慶壽寺,再到了隆福寺,媖兒便隻閑逛般在佛前拜了拜,王威領著媖兒到各殿走馬觀花般轉了一圈便出了寺院,看看天時尚早,兩人便信步在城中閑逛起來,漸漸步出了廟市的範圍,人流便不那麽密集了,媖兒的肚子忽然咕嚕嚕叫了起來,王威睨她一眼,假裝沒聽見,媖兒看著王威想笑不笑的樣子,忽然停住腳步,逡巡了半晌,大步走近一家看著極氣派的酒樓,仰臉望去,門上一塊烏木金字的匾額“崇山大酒樓”,媖兒衝裏一指道“我要吃最好的。”
    王威慢慢踱步過來,“你還真會挑,這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不但菜品出眾,背後的東家可是徐公爺,格調自不必說了,隻是樓上雅間不提前預訂是沒有的,今日我們隻能坐散席了。”
    媖兒才不管這些,吃得好不就完了,進得大門,隻聞一股淡淡的木質幽香,臨窗遍布綠植,入目皆是花木扶疏,雕欄繚繞,大堂高而闊,卻不像一般的酒樓擺滿桌椅,隻在臨邊一周的位置錯落擺放些質地上好的桌椅,廳堂中間挑空而起,由下而望去,隱約能看到二層三層的欄杆和廊柱,隻覺曲折幽深、雕梁畫棟,當真是富貴逼人,氣派非凡。
    這時間食客並不多,到了晚間才會熱鬧起來,小二見來了客人趕緊迎上來,一見王威就笑嘻嘻的道“王公子來得早,幾位公子不是酉時才到嗎?”
    王威哦了一聲,他前日就推了宴席,他們果然還是在這裏擺宴,被他們碰到倒無妨,隻是媖兒畢竟是女孩子,總是不大好,他又想了想反正時辰還早,先喂飽這隻小饞貓再說吧。媖兒大喇喇的扯過菜單,什麽嘛?什麽嘛?這都什麽嘛?從頭翻到尾,媖兒嘀咕著把菜單往對麵一丟,“喏,你常來嘛,還是你點吧。”
    王威便不客氣的接過來,草草看了一眼就叫過小二“玉桂仙君、推紗望月、彩鳳迎春、金玉滿堂,積雪銀鍾,快上吧。”小二答應而去。
    待菜肴端上來,媖兒指著一盤盤菜大驚小怪的道“鬆仁玉米,這不是鬆仁玉米嗎,你沒點呀?咦,這時代有玉米了嗎?咳咳……這是什麽……什麽燉的蘑菇?額……這不就是燒雞?……這又是什麽……這些人真是的,菜名起那麽古怪,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這有什麽古怪的,就說這道推紗望月吧,以竹蓀、鴿蛋為主料,製作時摘去菌蓋下的網狀菌幕,用刀割成長方形的窗簾形狀,接著再用圓形模具將鴿蛋烝成月亮形,共同置於碗中,兌入鮮美可口的清雞湯。看上去有如窗前的一輪明月倒映在清泉中,你看是不是給人清新典雅,卓爾不凡的感覺。這道玉桂仙君則是用扇貝燒製的,京城可不常有。還有這彩鳳迎春,別家可烤不出這味道,雞肉當真是外焦裏嫩,濃而不膩,淡而不薄,酥鬆脫骨而不失其形,滑嫩爽脆而不失其味,這道菜可得趁熱吃,涼了就不是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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