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到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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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皺起眉頭用心思索的樣子,王威斂起眼底的情緒,故作輕鬆的道“你呀,大可不必為這些事煩心,康嬪娘娘如今在行宮雖委屈些,但家族一直在暗中斡旋,隻待時機成熟便會接你們回去,我們幾家同氣連枝,我王家作為姻親,更不會置之不理,要我說杜家之所以不便接近你們,一是知道你們尚有盈餘足以度日,二是皇上猜忌甚重,天威難測啊,媖兒,要忍得,懂嗎?皇上子息不旺,你們和載垕不會永遠屈居冷宮,我爹曾說及載垕年幼,在冷宮可還更妥當些,宮中的幾位皇子竟都沒養大就夭折了,這裏麵的事尚不明了,但深宮中總有些不為外人道的事也未可知。”王威扶住媖兒瘦弱肩膀的手掌很溫暖,仿佛有源源不斷的力量,“你放心,總管和統領我都打點過了,他們雖不便明著偏袒,但總會給些方便,當保你們在冷宮無恙。”媖兒感激的看著王威,一個謝字到嘴邊終是沒說出來,雪中送炭的情意她會永遠銘記。
媖兒念著母親與載垕,又住了兩日就起程返回行宮了,回去還是由王威護送,連日相處,兩人不覺又親近了許多,一路上王威為逗她開心,將所知的笑話盡數講了出來,笑的媖兒前仰後合,這麽說笑著就到了行宮。
載垕早早已經在門口等候了,見了媖兒立即撲到她懷裏,媖兒拍拍載垕的小腦袋,“姐也好想垕兒,娘還好嗎?”
載垕點點頭“還好,就是這陣子特別嗜睡,這會兒怕是歇下了。”
媖兒看看天色,這才剛到酉時,是睡的早了些,卻也沒多想就回房了。
次日,媖兒早早起身,見綠竹、綠蘿已挑了水來,載垕還在賴床,被媖兒揪了起來,紅杉與紅楓做好早飯,媖兒便隨李嬤嬤進到康嬪房中,房中幔帳低垂,康嬪猶未醒,媖兒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怎麽娘還睡得這麽沉,細聞屋內,似有似無的一股悶重的濁氣,媖兒皺眉問李嬤嬤“這屋裏空氣不暢,為何不開窗通風?”
李嬤嬤無奈道“前些日子娘娘著了風寒,請了大夫來看,大夫開了藥,說無大礙,隻不要吹風養養就好了,隻是……”李嬤嬤欲言又止的接著道“娘娘近來總做噩夢,說這屋子裏有鬼,夜夜向她索命,後來我便陪在房中,每到後半夜,娘娘便喊叫讓人捉鬼,可我當真半隻鬼影都未見到,唉,這麽折騰了月餘,娘娘本就病著,這身子就越發差了。”
媖兒皺眉,好端端的怎麽就做起噩夢了,她坐在康嬪床邊,見康嬪熟睡中猶自皺著眉頭,媖兒無奈隻得靜靜的等待母親醒來,就這麽挨到天光大亮,康嬪才悠悠轉醒,媖兒見康嬪醒了,輕喚了聲“娘。”康嬪怔了一會,睡意漸漸去了,似是半天才認出媖兒,她強撐著坐起來,忙摟了媖兒人懷,媖兒從小一直在康嬪身邊,這麽離開兩個月,當真是覺得十分漫長,康嬪渾身乏力,摟著媖兒的手臂微微顫抖著,媖兒心疼的扶康嬪靠在軟枕上,見康嬪臉色蠟黃,話說多了便氣喘,媖兒便問母親病情何以這般嚴重,她不問還好,這麽一說,康嬪額頭上又冒出汗珠,隻見康嬪緊張兮兮的逡巡了下四周,壓低聲音向媖兒道“你知道嗎,這屋子裏鬧鬼,文貴人那賤人要找我索命,又不是我害死她,還不是她自己命賤,”康嬪說著話神經兮兮的向外掃了一眼,忽見窗棱上枝丫的投影隨風震顫不絕,康嬪眼中忽而燃起一絲驚懼,下一秒她攥緊媖兒的手,口唇顫抖的喃喃自語“你看到了嗎?文貴人那賤人又來了,不要過來,啊……”康嬪渾身顫抖如篩糠,她將自己團成一團縮進被子裏,任媖兒如何呼喊都不再出來。
媖兒欲哭無淚,卻又無可奈何,她走之前康嬪還好好的,兩月不見為何娘親就變成了這般模樣?李嬤嬤說不清楚,前些天就是精神頭差點,卻沒什麽要緊,這兩日突然就成了這樣。
這一晚媖兒同李嬤嬤一起陪著康嬪,她不禁又多了幾分擔憂,康嬪睡的極是不安,一個時辰要驚醒四五次,後半夜幾乎就睡不著了,不時喊著有鬼,喊文貴人你這個賤人,直到天光大亮,康嬪才又睡著,這一夜媖兒累得精疲力盡,尤其後半夜,她一直抱住康嬪,可康嬪仍然像前一晚一樣,時不時陷入瘋魔狀,任媖兒如何安撫都無濟於事,直到天亮,媖兒才渾身不支的倒下,她太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一覺睡過晌午,媖兒醒來腦子也漸漸清晰,她娘之前一直好好的,僅僅兩個月,怎麽就變成了這樣,這中間處處透著古怪,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麽,想著她便來到院中,讓李嬤嬤召集了所有人,媖兒想問問每個人,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麽,有沒有什麽不同尋常。
李嬤嬤腿腳不好,紅楓一直在康嬪身邊侍候,紅杉和小全子則照看載垕,其實紅楓不光要照看載垕,小全子跟載垕差不多年紀,實則她是要看好兩個小孩子,綠竹和綠蘿就比較辛苦,打掃、收拾院落、挑水做飯,時不時還要換著花樣去挖一些野菜來調劑口味。
康嬪這幾天折騰的大家都疲憊不堪,媖兒一一問過來,眾人隻說一切如常,並未發生什麽異常的情況,媖兒找不著頭緒,看著大家都是一臉菜色,便讓眾人散了,留下李嬤嬤,安排好夜間輪換侍候康嬪的人員,便分成三人一班,李嬤嬤帶著紅楓和綠竹一組,媖兒帶著紅杉和綠蘿一組,兩組輪流值夜看護康嬪,但是大家都休息不好,每晚到了後半夜都傳出康嬪嘶啞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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