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不打算放開我嗎？”
    被綁縛在柱子上的女孩無奈的垂著腦袋，眼底都寫著絕望二字，“我都說不跑了，就這麽不相信我？”
    女孩的聲線像是貓一樣高高的，哪怕是這種帶著軟和意味的話語都有一種奇奇怪怪的笑意夾雜在其中，讓人隻覺得好玩。
    程澈頭也不回，將最後幾本文書處理完，這才端起茶杯，看著裏麵漂浮的茶葉說話，“不信，就像我永遠不會相信一個樂子人說出的任何話。”
    可以信一點點，還是得自己從那些玩笑話之中挑選出能用的信息。
    不過自己推測出的東西，也有可能是樂子人特意設下的陷阱。
    程澈想了想自己遇到的那些樂子人，再想想阿格萊雅對這位名叫賽飛兒的女孩的評價，總覺得好像沾一點歡愉，但也並沒有多純粹。
    程澈戳了戳桌上那隻烏鴉，喝了口茶後捧著烏鴉在掌心之中，舉到眼前觀察著，“你會騙我嗎？”
    阿哈歪歪腦袋，黑漆漆的羽毛覆蓋在表麵，在陽光下呈現一種璀璨的顏色。
    五顏六色混雜在漆黑之中，帶人令人神暈目眩的光澤，就像是歡愉一樣沒有任何邏輯可言，所見所聞都隻是個人的感受一樣。
    祂盯著程澈，想了想後點頭，“說不定呢，嘎嘎。”
    程澈若有所思的應下，又追問道：“那你會放棄我嗎？就像是放棄那隻沒用的蟲子一樣，在我沒用的時候丟掉我，炸掉我。”
    阿哈：？
    這怎麽還惆悵上了？
    被迫害妄想症也不是對著星神發作的吧？
    阿哈歪歪腦袋，用那雙烏鴉的豆豆眼看著程澈。
    一旁，景元同樣轉頭，淺金色的眼睛之中盛滿了探究，甚至還有點警惕，手已經按在了桌子上。
    一片安靜之中，阿哈搖搖頭，“不會，父愛如山也算樂子，咱愛你！”
    程澈：……
    這倒也大可不必，父愛這玩意兒他又不是沒有。
    程澈瞪了一眼阿哈，摸摸烏鴉腦袋，“也行吧，我勉強信了，到時候你說話不算話我就喊你了。”
    他轉過頭盯著景元，“又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沒有什麽發瘋的跡象，就是問問。”
    景元鬆了口氣，“行吧，我就怕你突然失控，搞得我在翁法羅斯度個假都得逃命去。”
    “怎麽可能，我現在很平和好嗎？甚至有一點享受。”程澈似乎是笑了一聲，將所有東西整理好塞進麻袋之中，打算回列車的時候順便帶給符玄，“就是單純問問，之前回列車的時候傑帕德給我發消息抱怨希露瓦又把他當傻子糊弄，我就突然想起來了。”
    景元：……
    奇奇怪怪的聯想，程澈的反應速度也總是在一個大範圍之中上下波動。
    景元忍不住歎了口氣，還沒有說些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那女孩似乎已經放棄了掙紮，耷拉著腦袋任由自己被綁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語氣疲憊，“所以你找我來有什麽事情嗎？阿格萊雅又為什麽聽你的話做出什麽寶藏巡展的樣子，”
    聞言，程澈這才回神。
    他看了一眼賽飛兒，想了想後坦誠開口，“感覺你也挺歡愉的，我缺個看樂子的搭子。”
    星和丹恒忙著解密，順便幫幫忙開拓。
    星期日也在慢慢適應開拓的節奏，但他有點看不出星期日到底有沒有猜到謎底，這是個謎語人。
    景元來度假，雖然有點，樂子屬性但總是連樂子都懶得看。
    所以……他隻能再找一個樂子搭子了，要不然總對著烏鴉叭叭也挺奇怪的。
    聞言，賽飛兒耷拉的眼皮再一次抬起來，眼睛又再一次恢複圓潤的模樣，“呀，是這樣啊！”
    話音依舊上揚，總讓人覺得活力十足。
    “不然呢？我坑你又沒有什麽回報，難道還真的去拷打你把錢藏在什麽地方嗎？”
    程澈反駁，旋即翻開翁法羅斯的種種信息匯總，慢吞吞的繼續看。
    紙上用不同顏色的筆標出了些許重點，旁邊貼著大小不一的便簽，顯然已經經過了多次翻看和研究，甚至連裝訂線都反複拆裝過。
    程澈翻過前幾頁，繼續盯著上麵的字，“不過我現在不會放開你的，你這個人會跑，等我想到一個你不會跑的辦法之後再放開你。”
    賽飛兒：……
    所以就要把她捆成這種外傷患者的模樣嗎？
    賽飛兒沉重歎氣，再一次耷拉著腦袋，“凶殘。”
    下次去偷阿格萊雅的東西報仇，大家都是翁法羅斯的，怎麽還有人幫著外人坑自己人呢？
    雖然也不完全是自己人。
    賽飛兒低著頭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還是沒忍住出聲，“那你能給我擦擦臉嗎？臉上這麽大一片墨水，都不好看了。”
    程澈歎氣，轉過頭看著賽飛兒。
    奇奇怪怪的。
    沒看到賽飛兒的臉之前，這種說話的調調總讓自己幻視一個叫做花火的樂子人，看到這張臉之中，賽飛兒仿佛又變成一把血淋淋的大刀，正打算四處亂砍的那種。
    程澈看著賽飛兒右臉頰上的黑色墨水痕跡，沉默片刻後起身，翻出濕紙巾來。
    他走到柱子旁邊，舉著一張紙巾慢慢擦拭那片黑漆漆的痕跡，“合適，小貓就是挺愛幹淨的。”
    賽飛兒眯起眼睛，下一瞬卻突然掙脫層層疊疊的布料，一躍而起朝著門外而去。
    “砰——”
    一聲悶響，陌生的力量從那圍成一圈的小垃圾溢出，混亂的力量盤旋著，將女孩的動作擋住。
    “啪——”
    賽飛兒啪嗒一聲摔在地上，皺眉看著那堆小垃圾，又抬頭看向程澈，“一點都不禮貌，這種時候你應該接住我。”
    說著，賽飛兒起身，抓住程澈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微微傾倒身體，“這樣，懂嗎？這個樣子很浪漫的，學一下，要不然真的變成寡王了。”
    程澈：……
    程澈鬆開手，將一包濕紙巾丟在賽飛兒手中，轉身往桌旁走，“是不是還得轉圈圈深情對視？再讓景元上樹搖一搖花瓣？”
    “都說了少看點偶像劇，相信科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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