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曾經恨不得她死,如今也不曾後悔當初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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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司寒將昏迷中自言自語的溫言掐醒。
    女人睜開眼睛,薄司寒那張刀削的輪廓分明的妖孽臉,呈現在她麵前。
    薄司寒的眸光盯著她,如今她的眼裏隻有恐懼和灰暗,那雙空洞的眼睛裏找不到半點深情。
    當初她可不是這樣的,那時的她,十九歲的妙齡少女,眼裏都是對他的愛慕和喜歡。
    一股無名火鑽滿了薄司寒的胸膛。
    溫言仰頭看著天花板,得知這裏是醫院,她活過來了,她被放出來了。
    她的眼神空悠悠地看著他,語氣淡淡地,如同在討論茶餘飯後的話題。
    溫言說“薄司寒,我們離婚吧。”
    薄司寒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提離婚了,隻知道她每次一提這個話題,都會踩上他暴怒的點。
    他每次都是薄涼地回答她“休想!”
    這麽多次了,她竟然還執著於離婚,她就這麽想和墨北在一起麽?解除他們的婚姻關係,好光明正大地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他不允許溫言會屬於別的男人,就算是他不要的東西,別人也碰不得。
    他就算是把溫言扔進垃圾桶裏,別人也沒有回收的資格!
    “你想用婚姻的名義綁住我一輩子麽?限製我的自由,讓我一輩子都活在你的牢籠裏,是嗎?”溫言苦澀地自嘲,嘴角勾起難看的笑容,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水,她這些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淚了。
    記不清了,隻記得心很痛。
    每一次都像被生吞活剝一般,都如利劍穿裙心一般,血肉模糊。
    一輩子……
    薄司寒回憶起傅燁說的話,溫言隻剩下半年的時間,所以她這一生隻有半年的時間了。
    半年後,她將不複存在。
    離婚,還有意思麽?
    都要離開了,還在乎有沒有離婚麽?
    薄司寒涼涼地說著“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病了?”
    溫言一怔,他都知道了。
    也是,瞞不住的,該來的遲早會來。
    “回答我的問題。”薄司寒抓著女人的肩膀晃了晃。
    “有必要麽?告訴你,你會心疼我?還是會覺得我在騙你?”
    相比起他的激動,溫言顯得很平靜,或許,傷太多次了,就習慣了。
    就像喝咖啡一樣,第一次喝,會覺得很苦,喝多了,喝習慣了,就覺得像在喝白開水一樣。
    因為,苦多了就沒味道了,疼多了就免疫了。
    薄司寒頓時啞口無言,他抽了抽嘴角,“別想借著生病的理由,要挾我離婚。”
    溫言隻覺得好笑,“要挾你離婚?我何德何能?我哪裏有這個本事,薄司寒。我記得當初你親手把我送進監獄的時候,你說就算我死了,你都不會後悔。”
    溫言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了一下。
    五年了,整整五年,這句話刻入了骨髓,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薄司寒當初是多麽狠心和殘忍。
    她那麽卑微地求他,他卻走得毅然決然。
    不曾為她停留。
    一句話,勾起了兩人之間共同的回憶。男人薄唇微啟,“是,我記得。”
    “然後呢?現在我終於如你所願,快要……死了,你心裏的想法,是否有過改變?”
    溫言幾乎是提著一口氣,等待著他的回答,如果他有那麽一絲後悔,當初那樣對她,那這輩子,她也不後悔愛過他一場。
    病房裏安靜得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清。
    許久的沉默之後,得到的是男人絕情的回答“沒有。”
    嗬,沒有。
    溫言在笑,笑不達眼底,她的表情令薄司寒意外。
    “你笑什麽?”
    溫言沒有回答他,她緩緩地抬手,食指放在他的心窩處,用力地戳了戳,“薄司寒,你的心真狠。”
    “再狠也沒有你狠,溫言。”
    溫言的手定在他的心窩處,抬眼看他,反問道,“我狠,我怎麽狠了?”
    “你手裏有一條人命。”
    他說的是方夏薇的死。
    “這麽多年了,你依然覺得是我做的對嗎?”
    “當然。”薄司寒補充了一句,“除了你,還會有誰?”
    “你始終認定是我動的手,不曾懷疑過其他人?”溫言心想,薄司寒對她從來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掏心掏肺地愛一個人,到頭來換來的是五年的牢獄之災和一個破爛的身體還有那條苟延殘喘的不值錢的命在奄奄一息。
    男人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溫言,證據確鑿,確實是你動的手,你還在狡辯。你敢做不敢認麽?”
    “我隻想說一句,當渾濁變成常態,清白也是一種罪。”
    薄司寒渾身一顫,她的意思是所有證據都是偽造的,她是被所有人陷害的。
    睜眼說瞎話!
    “薄司寒。”溫言緩慢地一字一句叫著他的名字,眼裏帶著祈求,“我求過你很多次,我不介意再求你一次,我真的想結束這場婚姻,這是我……臨走之前的一個願望,你幫我實現……好不好?”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離婚?離不離跟你死不死有什麽關係?離了婚,你就能免死了麽?”他的話多麽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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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我離開這個世界以後,還帶著“薄司寒妻子”這個標簽。”這個稱呼是她曾經多麽渴望擁有的,當初有多渴望,如今就有多麽想逃離。
    “你這是鐵了心地要跟我撇清關係了。我偏不讓你如願所償。”
    溫言的胃灼灼的火燒感,一陣一陣地絞痛著,她的手伸到被子裏麵,捂著胃,舒緩著不適。
    溫言的眸光中有淚水在打轉,“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滿足我呢?”
    薄司寒的話從牙縫裏擠出,“你到死都休想和我脫離關係!”
    “我……
    溫言還想說什麽,突然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白色的床單沾上鮮紅的血液,看著觸目驚心的,薄司寒瞳仁微縮。
    溫言捂著嘴,咳了咳,胃裏的灼燒感還在,喉嚨裏一股血腥味,惡心難耐。
    她伸手拿起桌上那杯水,執著杯子,喝了口水,衝淡那股血腥味。
    薄司寒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床白色的床單被鮮紅的血液染得越來越紅,看著溫言吐血之後變得更加蒼白。
    溫言剛喝下一口水,喉嚨的灼燒感和幹渴緩解了不少,嘴裏的血腥味也淡了很多,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嘴邊殘留的血漬被她一同舔了進去。
    薄司寒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旁觀者,更形象來說,他像一個不會動的雕塑,自溫言吐血到現在,他都袖手旁觀。
    不曾關懷問候她一句。
    溫言笑了笑,煎熬地說,“薄司寒你看到了嗎?我嘔血了,我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你就滿足我好不好?離婚好不好?”
    薄司寒的眼睛從那抹血跡移到她臉上,大手猛然捏住她的下巴,“溫言,你以為這樣就能得到我的同情麽?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溫言此時身心俱疲,身體難受得無以形容,癌細胞在她的身體裏作祟。但心靈上的痛苦比這疼上千百倍不止。
    薄司寒的心比石頭還硬,她已經狼狽卑微到這副田地,薄司寒的內心對她沒有半分憐憫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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