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隻是笑眯眯的。
    她今日心情極好，也有些惦記這個時常給她揉捏拿肩，又會說故事的小小貴人。
    也因為竹息的緣故，特意把她叫上前，露一露臉。
    當然，太後也存有試探帝心的意思。
    畢竟那天餘氏投毒，皇上的緊張有目共睹。
    隻是太後也奇怪，敬事房的記檔中，居然隻有一次月貴人侍寢記錄。
    天子之心，太後也有些不明白了。
    喜歡嗎?
    好像似的。
    但又沒有聖寵。
    “回太後，臣妾準備了禮品的。”
    “哦，那怎麽還不給哀家呈上來?”
    安陵容有些扭捏起來，低眉斂目的。
    “太後，臣妾想等宴席散後，與您一起去慈寧宮……”
    “月貴人，本宮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何寶物呢?眾姐妹觀上一觀，長長見識，可成嗎?”
    華妃隻覺得，這賤人就是矯情。
    她一個縣丞的小門小戶，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必是禮物輕薄，隻能回太後宮裏私下奉上。
    存心想讓她出醜，就出言相激。
    “是啊，安姐姐，淳兒也好奇著呢，求求安姐姐，別賣關子了。”
    安陵容一時竟紅了臉，有些神色不定，左右為難。
    皇上正處在男人的新鮮勁上，恨不得趕緊散席，把人抱在懷裏疼愛一番。
    內心舍不得她羞臊，正欲開口替她解圍。
    安陵容卻又說。
    “太後，臣妾的禮物，隻想給您一個人看。”
    到底是什麽呢?
    這下連皇上都好奇了。
    他溫和地開口。
    “月貴人，重陽佳節，不過是家宴，隻要禮品是用了心的，不在價值幾何。”
    言下維護之意盡顯。
    換言之就是你盡管拿出來，沒有人敢笑你。
    “回太後，回皇上，臣妾準備的是歌舞。”
    安陵容的聲音很小，但是眾人也都聽到了。
    “臣妾準備的衣服也沒帶來，吹簫的小碌子也不在。”
    安陵容神情之間有些為難。
    “這有何難?月貴人，你自行去更衣，蘇培盛，去禦書房取朕的簫來。”
    皇上的神情十分迫切，興致很高。
    “你選了什麽簫曲?”
    “半山聽雨。”
    …………
    安陵容早有準備，化妝又極熟練。
    換好衣服回來時，正好遇到剛剛趕來的果郡王。
    果郡王一見之下，驚為天人，那眼睛就像長在了安陵容身上一樣。
    安陵容隻是大方地給他見了禮，返回大殿。
    皇上正在把玩手上的玉簫，見到緩步上前的安陵容，眼睛瞬間就亮了。
    芳若偷偷安排人，熄滅殿中部分燭火。
    紅燭搖曵，氛圍感十足。
    皇上索性走下了台階，吹那《半山聽雨》。
    在寧靜而悠遠，空靈而深邃的簫聲中，安陵容著一襲殷紅的長裙，隻用一條銀白絲帶，挽了部分長發紮成馬尾，青絲散開，輕歌曼舞，悠然唱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的長裙，上半身特意縫製成緊身的，高高領子，顯露她猶如天鵝般優美的頸項。
    裙子下擺長而飄逸，輕舞長袖，先跳的是一段水袖舞。
    水袖舞講究身姿搖曳。
    她款擺盈盈纖腰，甩出水袖，一顰一笑，風情萬種，美得讓人不舍得眨眼。
    胸部俏立豐滿，更顯女子的嫵媚動人，唯美得猶如畫中人。
    在蕭聲的後半段，安陵容抽出腰間軟劍，配合急勁的蕭聲，改成了劍舞。
    一招一式，迅如閃電，嫵媚褪盡，盡顯俠氣風流。
    以一招“回風拂柳”，在簫聲停止時，收式停下。
    正是“酒香劍舞燭影斜，醉裏挑燈舞闌珊。”
    曲終舞停，乾清宮大殿鴉雀無聲。
    “啪啪啪。”
    果郡王未及參見母後與長兄，先撫掌叫了聲好。
    “恭喜皇兄，賀喜皇兄，得此佳人，竟果真不凡。”
    眾嬪妃這才嬌聲附和。
    “安妹妹果然跳得好。”
    “月貴人一舞驚人啊！”
    那稱讚聲中醋味十足，掩飾不住。
    華妃更是沉了臉，一言不發。
    果郡王這才上前給太後，皇上見禮。
    從安陵容身邊走過時，眼睛留戀著她起伏的胸部。
    皇上見了，心下惱怒，又不好當眾訓斥，隻是遞了眼色與蘇培盛。
    蘇培盛立時取了皇帝的披風，給安陵容披上。
    “夜裏寒涼，月主子莫要受了風寒。”
    重新亮了殿中燭火後，太後招手讓安陵容過來。
    又讓竹息搬了張小杌，讓安陵容坐在自己身邊。
    “好孩子，好孩子，真是歌動聽，舞驚人，是不是啊?皇上。”
    皇上猶在回味剛才那一幕，半晌喝幹了杯中酒，才讚歎道。
    “唯有昆山玉碎，香蘭泣露，才可以勉強比擬，歌聲配上舞蹈，真是舞姿隨風散複收，歌聲似磬韻還幽。”
    散席後，眾嬪妃心知肚明，今夜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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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扮得再嬌豔，皇上連看都不看一眼。
    那目光幾乎不避人地，黏在月貴人身上。
    “狐狸精。”
    每個人都在心中咒罵著。
    …………
    “皇上，臣妾要先去圍房沐浴的。”
    養心殿西暖閣。
    皇上親手解開安陵容的禦用明黃色披風。
    他並不答話，隻是那熱烈的眸子，盯著安陵容胸前的起伏。
    “皇上，是臣妾的衣服不妥嗎?以後臣妾不穿就是了。”
    安陵容被他的目光透視了一般，臉上潮紅。
    “穿啊，可以穿，隻是往後隻能在朕跟前穿。”
    皇上把她緊貼在牆壁上，手環住她，用誘哄的聲音輕聲說。
    “隻穿給朕一個人看。”
    遂湊上來親吻。
    唇舌交纏，緊緊相擁。
    “皇上，皇上……”
    殿外突然傳來蘇培盛驚慌的聲音。
    “活得不耐煩了嗎??蘇培盛你有幾個腦袋?”
    皇上怒極，有了砍人的衝動。
    “皇上，奴才有要事回稟。”
    皇上已經解開了安陵容的長裙，日思夜想的胴體就在掌下。
    不過，他也知道，蘇培盛如果沒有大事，絕對不敢驚擾。
    “說。”
    “皇上，富察貴人剛才回去時，被竄出來的野貓撲到，跌了。”
    “跌了就宣太醫。”
    皇上怒喝，又難耐地去親安陵容。
    “皇上，太醫到了，診出富察貴人已懷有龍裔，您，您去看看嗎?”
    皇上一時無語。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這關乎皇家子嗣啊。”
    安陵容也是一驚，忙勸道。
    皇上歎氣，隻是嗅她頸中香氣。
    半晌，抱起她，放在自己的龍榻上。
    “容兒，等著朕，朕盡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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