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兒子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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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生家裏回來,走路都是輕鬆的。路上,致樺換婆婆抱了一會,雲飛見媳婦有身孕在身,很快又自己抱著小伍。
到家了,雲飛把小伍放到自己的床上。致樺拉出被子的一角給小伍蓋上,讓小伍睡到自然醒。
農家人,幹活永遠是頭等大事,其它都靠後排。
小孩子咳嗽感冒,都是輕描淡寫之事,家家戶戶的孩子,都是散養長大,沒有嬌生慣養型,既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那個實力,更沒有那個時間。
小伍躺在床上,大人燒火做飯洗衣服做家務,然後就是永遠做不完的田間地頭。
致樺在老屋這邊忙著,雲飛在自己房裏照看兒子。
因為半夜鬧騰到現在,雲飛也躺在床上。沒一會,自己居然也眯著了。
父子倆都睡得可香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雲飛才睡醒,看看兒子。
致樺在老屋這邊,想到有雲飛在看護兒子,自然放心了。直到早飯做好了,這才到前屋叫雲飛吃飯。
致樺到房裏看看兒子,幫兒子挪緊被子。謔,小伍睜開了雙眼,致樺摸著兒子的額頭“喲,小伍醒了。”
雲飛也過來跟兒子說話“小伍,起床啦,吃飯囉。”
小家夥奶聲奶氣地喊“爸爸,我要起來。”致樺趕緊給兒子扶起來。
小家夥說“媽媽,我會起來。我要尿尿。”
致樺給兒子穿好鞋子,好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家夥,自己到門外撒尿去了。
一家人又恢複了平靜,該幹嘛幹嘛。
小孩子的成長,就是這麽神奇。莫名發燒,一下子又好了。
因為半夜折騰的夠嗆,致樺和婆婆吃過早飯,就去地裏幹活,不到十二點就回家了。人,太困了。早點回來也好,看看小伍是不是徹底恢複了。
雲飛照例忙自己生意,男人主外,肩挑一家的責任。
致樺與婆婆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婆媳倆把鋤頭往屋外一放,首先就看小伍在那裏玩泥巴或者玩沙子。
婆婆在老屋轉了一圈,沒看到小伍,就到屋前屋後去尋孩子,每天小伍都在屋附近玩耍的。
致樺回自己樓房,到堂屋,房裏,看看小伍在幹嘛。進屋沒看到小伍,致樺就去外麵。左鄰右舍,有幾個小玩伴的家裏去看看,問問,都沒看到。
致樺回到老屋這邊,與婆婆會合。
都沒看見,婆婆原準備做午飯的,弄點熱菜熱飯,讓小伍吃新鮮菜飯。
這沒看到孩子,婆媳又去老屋後麵的堤坡去尋。
大中午的,堤坡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婆婆不信邪,對致樺說“再回屋裏看看,找了這半天,也不曉得這孩子去哪裏了。”
致樺依了婆婆的,再回到老屋。婆婆從灶屋進來,經過自己的房間。準備再去堂屋的。當婆婆經過自己的房間時,嗯,自己記得早上被子是隨便疊著的,怎麽這會兒跟早上有點不一樣呢。好像有人動過。
婆婆的房間有點深,老人們的床,一般放在房間的最後麵靠北牆的地方,舊社會的人,結婚打的婚床,都有木架子,把床的兩頭,圍個五分之一的寬度。
旁人一般不注意看,總覺得床上永遠是一個樣。老式瓦房,窗戶又高又小。大白天。房裏也是昏暗無比。
致樺與婆婆從婆婆的房間裏走了好幾趟,都沒有發現異樣。
這會兒,還是婆婆無心瞟了一眼,感覺被子似乎不是自己疊成的隨便模樣,有點兒變動。
婆婆下意識走上床前的木踏板,就去查看自己的被窩。
隨手一掀,嗯,小伍躲在裏頭睡午覺呢。被婆婆挪被窩弄醒了。
哎喲喂,婆媳二人,一通好找,致樺也走到踏板上,那婆婆的床,又寬又大,小家夥在最裏頭,見媽媽要抱他起來,他自己一骨碌爬起來,小屁股一溜,就到了床邊,致樺給他整理衣服,小家夥一下子溜到踏板上,把媽媽的手一拍“鬼媽媽。”
致樺覺得好笑“哎,在床上坐好了,媽媽給你穿鞋子唦。”
小家夥這才自己又坐回床上,等媽媽給他穿好鞋子。
中午做好熱菜熱飯,照顧小伍吃了,婆婆和致樺都有點兒犯困了,那就打個盹唄。
婆婆收拾碗筷,小家夥見大人都在家,他就在老屋的堂屋裏玩耍。
致樺回自己的房間裏,和衣躺下,大白天,房門是開著,忽然,從房門口進來一位老者,自稱是雲飛的奶奶,小伍的姥姥,她一手牽著趙來伍,一手拿著一個有羽毛的長條東西,反正致樺認不出是個什麽東東,隻見她慢悠悠走到床邊,對致樺說“來伍也該跟我走了,你也辛苦了一場,到時候還是會還給你的。”
致樺沒聽懂這位長輩說什麽,隻是想抱起來伍。誰知小來伍不願意跟媽媽,要跟著這位姥姥,不讓媽媽抱他。
致樺一個猛力,就要去拉住小來伍,怎知這位長輩把手一帶,小來伍就跑到場姥姥後背躲著,不讓媽媽靠近。
這還得了,致樺堅決不可,就要繞到長姥姥的後背去抱小伍,小家夥圍著長姥姥打轉轉,致樺正要逮住的時候,長姥姥帶著小來伍從房門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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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樺趕緊攆出房門,哪裏還有小來伍的身影。拚命往前跑,跑著跑著,不知被什麽東西拌了一腳,掀了個四仰八叉,等她再起來時,是婆婆在叫她“昨晚半宿沒睡,現在補了一覺,怎麽樣,如果沒睡好,你下午就在家裏,我去把那剩下的畝把地鋤完了它,你早點做晚飯,今天晚上早點休息。”
致樺這才發現,剛才做了一個夢,這夢好清晰。聽婆婆跟她說話,答應一聲“好的。小伍呢。”
婆婆說“不是跟著你呢?”
致樺一驚“我自己一個人回來就睡了,我想他剛剛睡夠了,就沒帶他一起睡。”
婆婆納悶了“嗯,我也沒在意,把桌子收拾了,就把廚房的柴火都堆好了,這才準備叫你的。見你睡著在,我就準備一個人去鋤地算了。”
致樺一聽這話,聯想剛才做的夢,趕緊去找兒子。
出了屋,沒走幾步,就見小家夥一個人在屋門口玩沙子。
那是雲飛特意買回來的,就堆在樓房外麵的過道旁,計劃把屋前屋後的台階都做成水泥地麵的。
這好,成為了小家夥玩耍的好地方了。
致樺上前“小伍,又玩沙子了,看你,手上全是沙土。”
婆婆也上去,輕輕地拍打小家夥的手掌,拍著拍著,發現小家夥的手又不對,嗯,怎麽比我的手還暖和呢。
致樺在旁邊聽得很清楚,馬上去摸小伍的小手,嗯,真的好熱咧。
兩大人都不敢大意,致樺拉著兒子就到老屋這邊洗手。
把手洗幹淨了,致樺摸摸小伍的手,再摸摸額頭“嗯,好像真有燙的感覺,不會又發燒吧。小伍精神這麽好,真奇怪哦。”
婆婆一聽致樺說發燒二字,慌得上前也去摸小伍的手,再摸摸額頭“哎呀,怎麽又好燙啊,趁著小伍精神還好,趕快再去衛生院。”
致樺聽婆婆說去衛生院,有點猶豫不決,去吧,不就是吃一顆退燒藥麽。不去吧,小伍真的在發燒,不把燒退下來,後果很嚴重的。
剛才婆婆也說了,去衛生院。
去就去唄。致樺心裏在說。
致樺望著婆婆說“現在就去?我一個人去麽?”
年輕人,沒有家長在身邊,膽子也變小了,有家長在,就像有主心骨一樣。
輪到婆婆猶豫不決了,去吧,也就給媳婦做個伴,那上午沒鋤完的草,又留下來了。不去吧,媳婦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婆婆沉默了一會,還是答應陪媳婦一起去。
既然是去衛生院,路程有點遠,不是三步兩步就能到的,必須快去快回,不能在路上耽誤工夫了。
致樺抱起兒子就走,婆婆跟著,走了沒幾步,婆婆說“來。我來抱吧,你懷孕幾個月了。還是我來抱。”
三歲多的孩子。抱著走路很費勁的。又不是短距離。
昨晚上是雲飛抱著在。今天隻能換著抱了。
致樺怕婆婆抱累了,走了一段距離,非要換她來抱一哈。
這一路換著,抱著,那小伍好像更燙了。是不是因為抱著,增加了體溫了。
就這麽婆媳一人抱一下,總算到了衛生院。
還是那位孫姑娘,昨夜她說了,她爸得兩天才能回。
婆婆把小伍從身上放下來,坐在孫姑娘的對麵。那孫姑娘問“又怎麽樣了?”
致樺在旁邊回答說“你再幫忙看看,是不是又在發燒?”
孫姑娘站起來,走到小伍跟前,首先摸著小伍的手,再摸摸額 頭“哎呀,怎麽又發燒了。這一會兒燒,一會兒好,如果再次發燒,就有點難哦。”
婆婆客客氣氣地說“這都抱來了,你就給看一看。”
孫姑娘沒見過發燒好了又發燒的,隻能繼續再吃一顆退燒藥。
不過,在吃藥前,還是得量體溫。
致樺就把兒子拉到自己身邊,抱著小伍,坐在自己腿上,把孫姑娘拿來的溫度計放進小伍的腋下。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姑娘讓孩子媽媽把溫度計拿出來,孫姑娘接過溫度計,甩了幾甩,再拿到眼睛跟前“哎呀,燒得不輕囉,39度多。隻能再吃一顆啊。”
跟吃第一顆一樣,醫生家裏備有開水,致樺拿來茶缸,倒上開水,孫姑娘拿出一顆遞給致樺。
小伍坐在媽媽腿上,不願意吃。
婆婆勸孫子“小伍,聽話,乖啊,吃了就不燒了,就吃一顆啊,一哈就吞了。”
致樺蹲下身來,摸著兒子的頭說“小伍聽話,吃一顆就可以回家吃東西,不吃藥,就不能吃東西了。”
昨夜晚是睡著的,現在他看得明白,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就不想配合。
致樺突然想到小伍看喝甜的,就哄著他“小伍,隻要你吞了這一顆藥,就給你喝糖水,好不好。”
小伍聽到有糖水喝,答應吞藥了。
一顆藥終於吃下去了,致樺給他喂得是白開水,一點都不甜,小家夥開始吵鬧,說要喝糖水。
婆婆和致樺都哄著他,一會兒回家,一定給你喝。這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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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姑娘見小伍吃了退燒藥,還是一樣,留下來觀察刻把鍾,看是不是退燒了。
坐了約十來分鍾,孫姑娘再摸小伍的額頭“嗯,怎麽沒退呢?”
致樺一聽說沒退,趕緊去摸小伍,手還是熱的,額頭還是燙的。
這可把孫姑娘為難了。不過,可以打針試試,小孩子不能持續發燒,小心燒成其它病症可就麻煩大了。
孫姑娘開始準備針頭,注射器,最後才拿出藥來。隻見她先把藥吸到注射器裏,又打入另外一個裝有水腋的藥瓶裏,兩樣藥一混和,姑娘把小瓶子又搖了幾搖,好讓兩樣的藥充分溶解。
看著搖勻了,再用針頭吸進注射器裏,就可以打針了。
那時候一般都打屁股針。
究竟打的什麽針,配的什麽藥,孫姑娘沒說。
致樺和婆婆都沒問,他們認為不問是對姑娘的信任。既然來了,就得相信別人。
好,開始打針了。
小孩子打針,最愛哭鬧。
致樺把兒子側過身來,小伍的臉,朝著腿,屁股朝外,把兒子的屁股使勁扒開,本來穿的開襠褲,很好扒開的。
這孫姑娘拿著注射器就起身過來了,為了防止小孩哭鬧,姑娘讓婆婆也到跟前來,幫忙把小伍按住,不能讓他瞎動的。
姑娘拿著注射器,對著小伍的屁股,恰好的力度,使勁一錐,針尖的五分之一就進到小伍的屁股肉裏麵去了。
痛得小伍一陣叫喊,哇哇大哭。但是,小家夥沒有亂動。
針紮好了,姑娘換一個手扶著注射器,另一手開始把注射器裏的藥,很慢很慢的往裏推,隨著藥劑進入小伍的屁股。慢慢蔓延到體內,小伍開始扭動身子,好像這針打得他很難受。嘴裏發出“嗯,嗯,嗯。”別人聽不懂的聲音。小孩子不會表達。
致樺怕兒子瞎動,影響姑娘打針,就把兒子箍得緊緊的,婆婆也幫忙按著孫子的身體,就這樣,小伍在媽媽的腿上,被姑娘的針打完了。
孫姑娘打完了針,騰出一隻手,用夾子夾著一個消毒棉球,把消毒棉球按到打針的部位。再把針慢慢抽下來。孫姑娘吩咐孩子媽媽,把棉球按幾分鍾之後,再丟掉。
致樺按照姑娘的吩咐,把棉球按著,兒子的身子還是側身在她的腿上。
過了分把鍾,致樺急於丟掉棉球,好把兒子的身子扶正,這樣大人舒服一些,孩子也舒服一些。
等致樺把兒子翻過身來,發現兒子麵色有點不對勁,驚叫一聲“姑娘,你快看看,我兒子怎麽了?”
那孫姑娘正在收拾桌麵,剛才用過的注射器之類,要消毒歸位。聽到致樺的呼叫聲急促,慌得趕忙走過來看小伍。
這一看,把它嚇得不輕,當時就醒悟過來了,也許是針的劑量過大,畢竟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
她以前給人打這個針,都是給大人打,大人的體重比小孩子的體重大幾倍呢。
孫姑娘年輕,不知道厲害,見小伍臉色不對,四肢無力的抽動著,婆婆見大事不妙,對媳婦說“快,找車子,趕緊送縣人民醫院。”
從鄉村到縣人民醫院沒有直通車,要去,也是找一個板車,拖著走到縣人民醫院。
當時的環境就是這樣子的。
孫姑娘看著臉色鐵青的小伍,雙手都在顫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婆婆知道這時候救孫子要緊,其它什麽事都顧不上了。自己抱起孫子就往外走,跟媳婦吩咐“看看附近哪家有沒有板車空著。先借到車子再說。”
婆婆抱著孫子像發瘋似的大聲呼叫“哪家有沒有板車,行行好,借用一下。”
致樺則挨家挨戶去問。
這一鬧騰,家裏有人的,被聲音引到屋外,見一位中年婦女,懷裏抱著小孩,正焦急地大聲呼救,很自然的圍過來問“怎麽了?要板車幹嗎?”
婆婆眼淚都急出來了,帶著哭腔說“鄉親們,行行好,借個板車,我孫子病了,必須馬上送縣人民醫院去搶救啊。”
就這麽一哈的功夫,婆婆身邊就圍來了個人,他們聽得清清楚楚,借板車是給孫子看病,有人湊到婆婆跟前。看婆婆懷裏的小孩,小聲嘀咕道“這孩子,都沒怎麽動了。”
婆婆哭著解釋說“剛才還好好的。”說完低頭再看孫子,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
這圍上來的人當中,有那膽大的男人,把手指頭放在小伍的鼻吼處試了試,再收回手指說道“這都沒有呼吸了。”
致樺在附近問了幾家,沒討來板車,回到婆婆身邊,剛好聽到這一句“這都沒呼吸了。”當場就慌了,自己用力掐著兒子的人中,她聽別人說過,說是掐人中能起死回生。可以把人救活。
掐了半天,兒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婆媳倆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結果。
婆婆實在堅持不住了,抱著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致樺發瘋一般,撲在兒子的頭部,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往下流。
剛剛圍上來的人,都帶著同情的語氣勸道“都不忍心這樣,事已至此,早點回去把事情辦了,坐在這裏也不是一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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