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要不失去我的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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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著元素力的提瓦特大陸,沒有神之眼的人注定要度過一段相對失敗的人生。
    相傳當一個人的願望足夠強烈時,神明便會投下視線,賜予這人神之眼。
    所以普通人還是有機會拯救自己相對失敗的人生的。
    但是很明顯,王塵不是普通人,甚至都不是個人。
    癱坐在地上,倚靠著爬滿裂紋的風神像,王塵在落日的餘暉中看到了他美好的未來。
    他可以去當自由自在的冒險家,雖然自己隻有一丘之力。
    他可以去和喜歡的角色貼貼,雖然自己是個醜萌醜萌的怪物。
    他可以去跟七神勾肩搭背、談天論地,當然,隻能是七天神像……
    “太陽啊太陽,請你不要熄滅。”
    黯淡的橘紅色光芒在王塵的眼中變成血紅色。
    他看到了自己被討伐魔物維持生計或是真跟丘丘人有什麽血海深仇冒險家殺死,沒關係,自己可以把麵具留給他當做戰利品。
    他看到了自己被熟悉的角色們接納,雖然一生都生活在普通人異樣的眼光中,但好歹壽終正寢。
    他看到了博士,這是他最不想見的人……上一個有智慧的丘丘人叫‘卡利貝爾’,被博士抓住會成為很好的素材吧?
    絕對不要。
    “開什麽玩笑啊?”
    王塵扶著風神像站了起來。
    “開什麽玩笑啊!錨點我無所謂,元素力也不給?還把我變成了丘丘人……”
    還有更重要的。
    係統呢?我要瘋了,快救一下啊。
    王塵緩緩轉動身體,目光飛越湖麵,掃射到四周的森林裏。
    “喂,別躲了我看見你了,出來吧!”
    “我不玩了!”
    “快來告訴我這隻是一個夢,我要回去,我不轉生了。”
    “快帶我回去吧!”
    但是無人應答。
    他又向天空喊道“天理你給我出來,你這保安怎麽當的,就這麽放我進來了也不管管?”
    “你給我出來!”
    周圍的樹林飛起一群受驚的鳥兒,但是再也沒有其他動靜,王塵呆呆的站在原地。
    “天理沉睡了……草!”
    作為新時代的三好青年,王塵從不爆粗口,除非忍不住。
    七神、魔神、天理、王座都沒有反應,係統也不出現,讓王塵體驗到了什麽叫站著如嘍囉。
    王塵最值得一提的夢想,就是二年級時隨大流說出的‘想當科學家’,當時還受到了七大姑八大伯的一致表揚……
    其次才是出自真心的俠客夢、江湖夢。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現實無情的摧殘,他的夢想終於變成了在工作的城市買一套房子,找個好老婆,生個孩子再撫養長大,安安穩穩過一生。
    如果有人要問他的夢想是什麽,他會說自己沒有夢想了。
    在意識到自己轉生之後,被人類瑰麗的想象力所感染的靈氣複蘇、玄幻修真、宇宙機甲等念頭湧上心頭。
    他以為脫離了平凡的世界,自己終於要變得不平凡……然而隻是泡影,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丘丘人能幹什麽呢?
    泡影一碎再碎化為一灘泡沫,這些泡沫卻加倍照映出了王塵的不甘心。
    怎麽可能甘心?
    這可是你們逼我的,那我就來個大的。
    “法涅——”
    一瞬間,天地變成了黑白兩色,天空的鳥,水裏的魚,全都定格不動了。
    王塵保持著仰頭大喊的姿勢,他本想喊出法涅斯之名,現在隻覺得一股莫大的恐懼縈繞在心頭,似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種恐懼徹底把王塵的泡沫壓碎了嗎,使王塵再生不出一點反抗情緒。
    一息。
    兩息。
    被人注視之感消散,世界恢複色彩,時間也恢複了流動。
    其實王塵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整個身體都靜止了,隻有思想還在活躍。
    晝夜交替的天空,隱隱可見漫天星星,雖然剛才的視線與星星無關,但是比那更恐怖。
    那些視線是從湖水、空氣、四麵八方、整片天地中傳來的。
    王塵隻覺得後背冷汗直流,一陣後怕。
    係統沒喊出來,喊出來個這玩意兒,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來隻能自己想辦法了,戴因斯雷布、反主都在找能解除不死詛咒和把丘丘人變回來的方法,至於其他人……怕是都還不知道丘丘人是坎瑞亞人變的吧?
    卡利貝爾能變回來,凱亞或許知道點什麽?
    我得想辦法混進蒙德城……或者重開?
    這個一直都作為玩笑話的選項,此時在王塵的心中比重飛速增長,不過最終也沒超過百分之二十。
    放棄有些時候是最難的。
    把手放到了風神像上,王塵輕聲道“沒關係,隻要不失去我的崇高,整個世界都將為我敞開……”
    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聽到了一個聲音。
    “想要變回人類的話,就去尋求七神的幫助吧。”
    “???”
    誰在說話?不會真的有人在附近吧?
    環視四周,王塵並沒有發現別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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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
    小聲對著空氣問好,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反應,他又閉上眼睛在腦海中重複道“你好?”
    “想要變回人類的話,就去尋求七神的幫助吧。”
    那個聲音真的回應了,這次王塵很清楚的感覺到一個好聽但是好像有些虛弱的女聲,絕不是從耳朵聽見,而是直接在腦海裏響起的。
    王塵在腦海裏問道“七神會幫助我嗎?”
    但是沒有回應了。
    “能問一下您是誰嗎?”
    依舊沒有回應。
    對這個神秘聲音的主人,王塵有一些猜測。
    艾莉絲曾經提到一位『絕不迷失的指路者』,魔女中代號n的尼可。
    當世界偶然發生變動時,她會如先知般去暗示人們真相,這位尼可就喜歡憑空在人的腦海中說話。
    不過現在很難說世界有沒有發生變動,嚴謹一點的話,就算自己的轉生帶來了影響,也應該一來到這世界就影響了吧?
    已知信息不夠,隻能先把她當成尼可了。
    這位尼可能察覺到世界的變動,還能在別人腦海裏說話,逼格……咳,位格很高,應該不至於騙我吧。
    反正也沒差,都得想辦法進入人類社會,那我就聽你的試試。
    中午吃的日落果早就消化完了,這種水分多的水果餓的很快。
    遊過星落湖,看著湖裏慌亂的黑背鱸魚,一沒刀二沒火,斷絕了王塵吃它的想法。
    “咕~~”
    在某些時候隻有肚子餓的感覺,才讓人覺得自己真正在活著啊,王塵內心感歎著,在樹林裏搜尋起食物。
    林間皎潔的月光,雖然不像遊戲裏開了燈一樣明亮,但是足以看清東西。
    摘了幾個日落果,又采了兩朵甜甜花。
    雖然也看到了薄荷,但是那股濃鬱的味道一聞就是跟地球同款的,沒有被納入王塵的食譜。
    搜集完食物,他尋了一塊靠著山壁的大石頭,在夾角處坐下,開飯。
    期間他開始思考。
    想要進入蒙德城,要麽在野外偶遇熟人,讓他們帶回去,要麽喬裝打扮,硬進。
    但是這身體,不包個嚴嚴實實可遮不住,遮嚴實了又引人注目。
    王塵心思一動,想到了艾莉絲。
    大冒險家艾莉絲,寫過著名的《提瓦特遊覽指南》,同時還是神秘組織魔女會的一員,由於關於她的情報中的‘偶像雜誌’‘提瓦特邊界’,讓不少人猜測她也和主角一樣是提瓦特的外來之人。
    強勁的實力,神秘的背景,還有神奇的道具【嘟嘟通訊儀】、【砰砰魔球堡】……
    隻要能得到她的幫助,進蒙德城不在話下吧?
    雖然艾莉絲的蹤跡比七神還難尋,在遊戲裏根本沒露過麵,但是魔女會的茶會地點就在鷹翔海灘上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找到那座浮島,就能找到艾莉絲。
    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王塵度過了來到提瓦特的第一夜。
    起床,吃早餐,繼續沿著‘星落湖——低語森林——蒙德城’的大路前進。
    王塵在腦海裏回憶了遊戲地圖,按他昨天的速度,現在的位置走到蒙德城需要大半天,走到鷹翔海灘南方的山上則要兩天時間。
    因為走的大路,他一直沒有看到過其他魔物,但奇怪的是也沒遇見人。靠近低語森林了,小心起見,他轉移到了路兩側的樹林,繼續前進。
    不一會前方傳來了喊殺的聲音,王塵放慢了腳步,小心靠近。
    前方道路上,有十幾個拿著木棒和手弩的丘丘人,以及一位火斧丘丘人暴徒。
    與他們戰鬥的則是幾位穿著冒險家綠白製服的人,其中最顯眼的兩位,一位是留著胡子的大叔,使用沉重的巨劍卻能舞的密不透風,擊飛了好幾位丘丘人。
    另一位是個金發年輕人,雖然用的單手劍,但是在他脖子上掛著一個青色的神之眼。
    王塵的眼睛發光,那就是他想要的東西,不過搶別人的神之眼是沒用的。
    年輕人舉劍往上挑刺,一股淡青色風形成的小風暴隨劍往前,把衝上來的火斧擊飛了。
    這是風壓劍?
    這個神之眼持有者王塵不認識,卻會使用琴的戰技。
    嘛,本來遊戲裏就沒把所有神之眼持有者都寫出來,現在地圖擴大了這麽多,人也變多,那神之眼持有者更多也是正常的,王塵心中做出了判斷。
    但是與琴的風壓劍有些許不同,王塵感覺這風壓劍不是完整版。
    年輕人趁機向前揮劍,在火斧腳腕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暗紅近黑的血灑落到地上。
    “嗚啊!”
    一聲不分語言的怒吼,暴怒的暴徒拄著大斧站起身,一招轉圈圈朝年輕人撞來,但是身形已經不穩。
    年輕人拉開距離斬出兩道風刃逼停了火斧,又釋放了一個盜版風壓劍將他擊飛,同樣的套路,這次把火斧的另一個腳腕劃傷了。
    “肖的風壓劍快都趕上琴團長了,下次騎士團考核肯定能通過吧!”
    “神之眼,真是讓人羨慕啊。”
    其他丘丘人都已經被消滅了,聽到同伴的稱讚,肖·西德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雖然上次騎士團選拔自己沒通過,但是卻意外的獲得了神之眼,還是和琴團長一樣的風係,下次選拔他勢在必得。
    愣神之際,巨斧破空之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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