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湖的大小雖然不及龍脊雪山，探索難度卻要超過龍脊雪山。
    水中的能見度要比空氣低很多倍，即使是清澈如果酒湖也不能例外，並且這個差距還會隨著水深不斷拉大，倒不是深處變得渾濁了，而是光線不足。
    水下探索就像在一場大霧中探索，水愈深，霧愈濃，所以很耗時。
    並且神之眼持有者也是需要呼吸的，否則也會淹死，龍脊雪山尚且能帶個熱源，潛水帶什麽，氧氣瓶？
    即使比普通人能下潛的時間更長，也難免要下潛、上浮、再下潛，如此循環就很耗時。
    這兩點一結合就更耗時了。
    不知道組織在蒙德有多少神之眼持有者，如果想靠幾個或是十幾個人摸清湖底的情況，確實是個艱難的長期工作。
    不過……這不是趕巧了嗎？
    我可是受過泉水精靈祝福的！
    王塵不動聲色的繼續打聽道“如果真在湖底找到東西了怎麽辦？”
    “不論是地脈節點還是魔神屍骸，組織都有辦法處理，這場行動隻要確定到異常的位置就可以了。”
    “成功了組織有什麽獎勵嗎？”
    迪盧克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知道組織的宗旨是什麽吧？”
    “為了更好的明天。”王塵當然知道，甚至想忘記都難。
    “這次行動是基於受史萊姆騷擾的成員的請求，也就是為了他們的‘更好的明天’，同時也能排除蒙德的安全隱患。
    “這是一個合理的訴求，所以組織會去實現它。
    “非要說獎勵的話，組織內的‘弱者’為‘強者’充當耳目情報，而‘強者’作為羽翼對‘弱者’的庇護，參與類似的行動，能讓你更心安理得的享用免費的情報。”
    迪盧克一直在擦拭酒杯，把吧台下擺放的酒杯擦了一遍又一遍。
    “聽起來挺不錯的。”
    迪盧克手上動作微頓，聽王塵提起報酬，他的回答不無敲打的意思，年輕人見了‘利’才願意行動是挺常見的，隻要別忘了‘義’就行。
    不過自己好像誤解對方了。
    “我並沒有說教的意思，我加入組織也是出於一些個人目的。
    “對你而言，即使不參加組織的任何行動也沒問題，畢竟你的個人目的與組織完全一致，你為此付出的任何努力都算對‘弱者’的幫助。”
    “不不不，這次行動我必須參與，我有長時間下潛的能力，蒙德可能沒人比我更合適了。至於能力的來源，就請允許我保密吧。”
    “哦？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助力。”迪盧克徹底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動作，“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蒙德？”
    “我算算……還有……三天時間，應該來的及吧？不行我現在就去？”
    “大可不必。晚上湖底更暗，效率太低，最好是選在白天，但也得帶上照明工具。”
    迪盧克右手握拳放在鼻尖，低頭思考道“照明工具已經準備好了，但我並沒有帶過來，明天早上你再來一趟，拿到它就能開始行動了。”
    “好。”
    等到王塵也走了，迪盧克清理完他的酒杯，熄滅所有燈光，鎖好天使的饋贈所有的門，踩著黑暗前往萊艮芬德家的莊園。
    萊艮芬德家族與古恩希爾德家族、勞倫斯家族，是蒙德近代曆史上最有名望的三大家族。
    但與另外兩大家族不同，萊艮芬德家族一直人丁不興，迪盧克的父親、爺爺，都是一脈單傳。
    迪盧克倒是有個弟弟，不過不是親生的。
    就算如此，10歲獲得神之眼的認可，14歲出任西風騎士團史上最年輕的騎兵隊長，掌握蒙德酒業之半，任職蒙德商會首席，無論實力還是財力，就算隻有迪盧克一人，也能媲美另外兩大家族。
    某種意義上講，他稱得上是無冕的蒙德之王。
    不過萊艮芬德家族也有旁係。
    所謂旁係，某一任家主的親兄弟開枝散葉一代代下來，與現任家主就是名副其實的遠房親戚。
    這些旁係比起另外兩大家族的旁係，數目也不算多，他們大多都參與到了萊艮芬德家的生意中進行幫忙，與長期居住於晨曦酒莊的迪盧克不同，他們都住在蒙德城的莊園裏。
    當然，這裏也有迪盧克的房間，某些時候懶得回晨曦酒莊了，他就會來這裏過夜。
    “查爾斯。”
    “老爺，您回來啦。”
    “把之前準備的道具都取出來，讓‘物匠’處理一下。”
    …………
    第二天一大早，完成了日常鍛煉，出門時王塵順手敲了敲對麵房間的門。
    今天是熒在蒙德的最後一天，明天她就要去璃月了。
    房間裏沒人回應。
    “天天出門這麽早，不好好睡覺皮膚會變差的啊。”
    “哼！肯定是那個呆頭呆腦又貪吃的不明飛行物一睜眼就拉著熒老師去吃早飯了。”
    “熒老師？”
    “嗯！主人的老師，那也就是我老師！”
    “怎麽說呢……感覺你真會攀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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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有什麽不對嗎？”
    主人的老師叫什麽？稱呼計算器裏也沒有這種換算。
    王塵搖搖頭，隨便買了份烤薄餅，邊吃著趕往天使的饋贈。
    因為太早了，根本沒什麽人來喝酒，不過迪盧克就靜靜地坐在吧台前等候著，而查爾斯在吧台內。
    察覺到背後氣息流動，迪盧克側過頭看了一眼。
    “你來啦？”
    “我來了。”
    迪盧克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球，其內部懸浮著小了一號的另一個玻璃球，再內部還有另一個玻璃球，就這樣層疊了有九層，直到最內部一個實心圓球。
    “這個叫‘晝珠’，使用方法很簡單，隻要往裏注入元素力它就會發光。”他鬆開手，讓晝珠墜入了王塵的手中。
    “本來是探索者一人一顆的，為你特殊改造了一下，不同的元素量會激發不同層次的光芒，應該足以在湖底照亮很大範圍了。”
    聞言王塵微微注入元素力，既然迪盧克沒避諱查爾斯，他也不避諱。
    得到元素力之後，晝珠最裏層果然發出了白光，不過還遮不住酒館內的橘黃燈光。
    再一發力，倒數第二層也亮了起來，亮得正前方的查爾斯眯起了眼。
    “抱歉抱歉！”
    “沒關係。”查爾斯不以為意。
    “那我這就出發。”
    “注意安全。”迪盧克簡單的叮囑了一句。
    …………
    果酒湖的淺灘，藍色湖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清澈見底。
    除了被汙染的特殊情況，像是稻妻的無想刃狹間，提瓦特的正常水域都可以用清澈來形容，也不知道是創造者有心設計的，還是純天然無汙染就應該是這樣。
    王塵從側門出來，找了處沒什麽人的地方步入果酒湖，已經是秋末了，隔著衣服的湖水體感隻是微涼。
    他想起派蒙說過果酒湖是不凍湖。
    何止是果酒湖啊，可能除了至冬國，其他地區的水域都不怎麽結冰。
    他已經知道，現在提瓦特的時節是秋天，再有幾天就入冬了，璃月一年一度的請仙典儀就是在每年的入冬舉辦的，海燈節則是在年底。
    總的來說，提瓦特大部分地區的氣候都很適合人類居住，但是四季不夠分明，想要體驗寒冬炎夏的話，隻能去龍脊雪山和赤王沙漠這類地方。
    “不過果酒湖水確實甜，果酒湖的鱸魚也確實比其他地方的鱸魚好吃。”
    “唔！我也想吃！”
    “那等你長嘴了，我請你吃。”
    “……”
    王塵隨便打發了做白日夢的小問，向深水區走去，雖然有泉水精靈的祝福，但衣服該濕還是濕。
    “難受啊。”
    湖水開始越過腰帶、心髒、麵具，鼻腔裏浸滿了湖水，不過在強製身體不要掙紮，熟悉之後，跟在空氣中也沒什麽區別了。
    他直接在湖底行走，腳下有一層薄沙，在那之下是堅實的岩石，走了十幾分鍾後他才見到一片黑黝黝深不見底的深穀。
    在水裏沒法高速移動……但如果在這裏鍛煉到可以像在陸地一樣靈活，對武技和身法會有很大的提升吧？
    心中冒出這個念頭，但沒持續多久，他一腳踩進了水中深淵。
    下潛，下潛，繼續下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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