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雲閣竟然有海盜，雖然咱們跑了，剩下的那些尋寶船隊……”
    “刻意等到沒有別人的時候才對咱們動手，說明他們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不過還是跟向千岩軍報告一下好了。”
    猶豫了一下，王塵又說道
    “真正的海盜應該挑些看起來就富裕的目標下手，而不是找上兩個難啃又身無長物的神之眼持有者，他們…可能是專挑神之眼持有者下手的戰技獵人。”
    “戰技獵人？那個組織不是已經消亡了嗎？”
    微瞥一眼，重雲家學淵博，他知道這些王塵並沒有多麽意外，“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可惜了那艘小船，它可能從沒想過自己能跟海盜船對陣。”
    “哈哈！”王塵禦劍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碼頭，“提到它，我還得去給店家賠償，告知千岩軍之事就拜托你了。”
    “嗯，下次再有需要幫忙的事，還是盡管來找我吧，再見！”
    “再見。”
    忙完瑣事，王塵又把這次遭遇以密文委托的形式發布出去，才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趕赴往生堂。
    天朗氣清、陽光明媚的大好上午，鍾離自然是不在堂裏的，不過他出門前將動向告知過同事們，沒出意外，王塵在三碗不過港找到了他。
    “鍾離先生，材料已經收集齊了。”
    “嗯……到能喝酒的年紀了嗎？”
    王塵點了點頭。
    “那就先陪我喝幾杯再動身吧。”
    鍾離將杯中的茶水飲盡，讓小二換上了這裏的招牌烈酒‘三碗醉’。
    隨著琥珀色的清亮液體注滿酒杯，王塵心中鬆了口氣，這看起來好像是黃酒，偶然了解過的知識中黃酒最高才15度。
    就算酒量再不濟，幾杯也是頂得住的。
    與鍾離虛空碰杯之後，他先試探性喝了一口，甜、酸、苦、辛、鮮、澀六種口味在舌頭上流轉，在經過對應的味蕾敏感區域被強調之後，又化作一股暖流向胃猛衝，同時略微帶著糧食味道的馥鬱芳香向上發散至鼻腔。
    不燒喉嚨不燒胃，好，好酒！
    做出這個判斷之後，他開始壯著膽子大口啜飲。
    “你酒量很好。”
    得到岩神的讚賞3。
    等到兩人消滅掉一大壇‘三碗醉’之後，王塵半閉著眼，輕輕扶了扶額角。
    “先尋一個隱蔽的地方，跟我來吧。”
    鍾離麵不改色的站起身，整個人挺拔如槍，走路四平八穩。
    王塵也站了起來，至少行走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以腳為根整個人像是鬆掉的指針在微微搖晃，指針的末端——即頭部，搖晃得最厲害。
    在他的視角中，整個天地都在與他共舞般搖晃著，意識到自己喝醉了，可是身體輕飄飄的，連走路這種最熟悉的動作都變了味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大地的鼓點之上，心中的表達欲也成倍增長。
    沒有暈傳送時的那種嘔吐感，醉酒反而讓他覺得分外逍遙自在。
    有什麽話好像要不經過大腦就說出來了，他在緊要關頭奪回了嘴的控製權，踩著天外飛仙的步伐向鍾離的背影追去。
    兩人來到了一條無人小巷。
    “就這裏吧…你喝醉了？”回過頭，鍾離這才看見腳步虛浮的王塵。
    “我沒醉，我的意識很清醒。”這句話是出於王塵的意誌說出的，他的確是這麽認為的。
    “嗯，意識清醒就行。”
    鍾離抓住了王塵的肩膀，在一陣五感遮蔽的狀態之後，四周的景象變成了被雄奇群山包圍著的山穀，還有一棵樹，一棵快要趕上周圍山嶽高的巨樹，在它皸裂的樹皮之間，有淡藍色的結晶暴露出來。
    “伏龍樹！”
    鍾離微微側目“你認識它？”
    “我聽說過，在某些仙人的故事中聽說過。”失言的王塵急忙調動大腦找補道。
    抬頭仰望這棵巨樹，鍾離頗有些感慨“不錯，這正是集諸多仙人之力用於穩固若陀龍王封印的伏龍樹，千年過去，它已經長成這般模樣了……”
    若陀龍王……意識真的很清醒，王塵很快就聯想到一些事，但嘴又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我還以為您帶我來這裏，是想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好幫我洗滌元素，莫非還和若陀龍王有關？”
    “嗯。”鍾離予以肯定的回答“你所能找到的材料已經找齊，但還有憑現在的你無法取得的材料。”
    “莫非您也要那若陀龍王的淚滴、鱗片、腳指甲、吐息？溫迪他當時就從特瓦林那裏取了這些……”
    鍾離再次頷首“不必擔心，既然應允了你，我來替你取。”
    “……真是多謝您了，但我不明白，洗滌元素是必須要用到七元素龍身上的材料嗎？”
    “沒錯。”
    “為什麽？”
    “保密。”
    保密，是指契約要求保密。
    “但是…這不就意味著，想要變回人類，不止需要請求七神幫助，還有可能要與七元素龍對立？”
    “沒錯，而且後麵的神大概率不會像我和風神這樣樂於協助你了，希望風岩之力能讓你的路走得更從容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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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草龍、水龍、火龍、冰龍……特別是下一站的雷神和不知去向的雷龍，這是離開新手村直接進了後期地圖，打完深淵‘23’直接跳到‘121’了吧？
    心海，心海！你最好真的是龍啊！給我降點兒難度吧！
    醉酒的王塵情緒有些無常，他低下了頭，病懨懨道“不過……原來我也是從龍身上竊取力量的小偷啊。”
    這下輪到鍾離好奇了“此話怎講？”
    “我在某本古籍中看到過‘如今這世上的元素龍都並非是『完整』的狀態，『最早的僭主』降臨於提瓦特時，奪走了龍的部分力量，如今七神的權能正是源自那些被『竊取』之力。’”
    “……”
    “因為怕你生氣，上次問答時我沒有問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我和七神一樣都是小偷。”
    “小偷嗎？原來你私下裏還會這樣看待我們。”
    “抱歉……”
    鍾離緩緩搖頭道“但我不承認，我不是小偷，你也不是小偷。”
    王塵暈暈乎乎地抬起頭看向鍾離。
    “如果在以前，我無法否認，”鍾離攤了攤手，“但現在我已經不是神了。”
    “你是說神之——”
    “噓。我不能對那個問題作出任何象征回答的行為，你心裏有猜測就好。”
    鍾離雙手抱胸，少有地歎了口氣。
    “那並非我的本意，甚至可以說並非我們的本意，我隻把若陀當做朋友。至於你，取自龍的材料隻是作為藥引，力量皆是你自身的。你我都不是小偷。”
    “哼！說得好聽，你這個虛偽的僭位者！”
    伏龍樹後走出一位身著藍色衣裳、戴眼鏡、挽雙發髻的小女孩，因為直麵了摩拉克斯，已經再沒有隱藏的餘地，她的聲音是不加掩飾的粗獷男聲。
    “若陀……？”
    “摩拉克斯！你來得早了些，我本想避開你，但你好像存心要把我趕盡殺絕！”
    若陀變化的小女孩阿鳩表情猙獰陰鷙，轉頭對王塵說道
    “小子，從你的話中我能聽出來，你不像是那些甘願沉溺於七神虛偽的繁榮中的螻蟻，來尊敬我吧！
    “舊日的封印已經鬆動，幫忙破開它，我便賜你我的精血，摩拉克斯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還能帶領你沐浴真正的榮光！”
    “呼——”鍾離和若陀的目光都鎖定在自己身上了，壓力有點大，不過這個選擇沒有什麽好猶豫的，“請恕我拒絕。”
    “為什麽？枉我以為你與其他人類有所不同，原來天下的螻蟻都一個樣，不識時務！”
    “抱歉。”
    若陀龍王很強，強到連全盛時期的鍾離也難以一人對抗，真把它放出來，作為大功臣的自己就多了個厲害的靠山。
    但雖然這個時間點被若陀龍王善念附身的昆鈞還沒有出現，王塵卻知道真相——這場封印是若陀龍王自願的。
    它被磨損了，變得暴躁、富有攻擊性、對人類充滿敵意，不能放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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