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發起決鬥者，你要麵對的第一位對手是——九條裟羅！”
    九條裟羅從另外一個方向登場了。
    第一場決鬥就碰上這個雷電將軍的鐵粉，為人一本正經，完全不好說話，翻車概率反而比後麵兩場決鬥還要高，即使兩天前就從八重神子那裏預知了對決人選，王塵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咚咚咚！
    “第一場『禦前決鬥』現在開始！”一位奧詰眾代表著雷電將軍的意誌，居高臨下道。
    奧詰眾擁有對雷電將軍的絕對忠心，即使站上決鬥台的是幕府軍的大將，他的聲音也沒有一絲動搖，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原本又有些躁動的群眾們又屏住了呼吸。
    “九條裟羅——”
    “嗖！”
    站在對立的位置，王塵剛一開口，一根雷元素凝成的箭矢就從耳邊擦過。
    “我非常討厭別人在『禦前決鬥』的時候說話，好像張嘴就要認輸一樣。”
    “你放心，我絕不會認輸的。”
    “我也不會認輸，那就盡全力來打一場吧，贏了我，你才能繼續下去。”
    “如果隻有這一場，我倒是很樂意盡全力和你打一場，但後麵還有戰鬥在等著我呢，所以，能不能換個打法？”
    “換個打法？”
    “比如一擊分勝負？”
    九條裟羅搖了搖頭“我擅長持續作戰。”
    “那可以回合製，你攻擊我一次，我不能躲，然我攻擊你一次，你也不能躲，誰先撐不下去就算誰輸。”
    “你當我傻嗎，這有什麽區別？”在將軍麵前如此拖遝，九條裟羅有些不耐煩了，“不要再想著耍什麽花招，我要開始進攻了！”
    這場決鬥不能使用太多元素力，否則可能就……想要達成目標，隻能再次使用那個力量了，王塵在心中盤算著，眼底開始覆上一層猩紅，整個人氣勢一變。
    “呼……沒辦法，那就來吧，受傷了可不要怪我。”
    “賭上生死的戰鬥，誰還在乎受傷啊，你也給我認真點吧！”
    九條裟羅怒喝一聲，手中長弓同時拋射出三支雷箭，她本人也一上來就展開了天狗之翼。
    上次交手，她被王塵用海水和岩造物所限製，如今沒有了大海，隻用岩造物把她困起來也贏不了這場決鬥，不過她更勝一籌的速度也受到了場地範圍和獲勝目標的限製，隻有主動進攻並且擊破王塵的防禦，她才能贏下這場決鬥。
    渾身纏繞著淡薄的黑紅色煞氣，王塵提劍斬向呈品字形包夾而來的三支雷箭，以武技為主的話，消耗的是體力而非精神力，就能讓他保存更多精神力好應對後麵的情況。
    可麵對雷屬性，單純用劍應對是會被電到的，關鍵性的消耗沒辦法避免，他調用岩元素在問天劍上形成一層薄膜，幫助殺意人格斬斷了雷箭。
    九條裟羅已經急速貼近，決鬥台的範圍相較於戰場可謂非常小，這個距離使用弓箭並不討好，不過她是天狗族，除了擁有一雙翅膀，力氣還很大，從小在九條家接受的訓練也很嚴苛——她可以近戰。
    特殊材質的長弓仿佛一輪紫色彎月，當先盤旋而來，它被彈飛後又有紫色的羽毛從半空射來，料定了王塵還會把它們斬落，這些羽毛斷裂以後發生了爆炸，一團團雷元素把王塵包裹了。
    知道這種程度還解決不了王塵，那把弓回到了九條裟羅手中，弓弦如鋸，切向王塵的膝蓋——在視野被阻礙的時候人類會先護住頭部。
    殺意人格確實把劍擋在了麵前，可惜衣服下隱藏的秘密太重要了，即使為了節省精神力連千風歎息都沒開啟，王塵還是給予了下半身一些關注，衣服實在不能破啊，特別是在這種場合。
    王塵的主意識則從地上升起了一道岩柱，雖然隻阻擋了一瞬，就被九條裟羅的淩厲攻擊被切斷了，卻已經讓殺意人格識破了她的攻擊意圖，問天劍及時趕來救場，劍刃與弓弦相切，竟然沒把弓弦切斷，反而被一股巨力緩緩壓向膝蓋。
    “禮讚鳴神大權現，善信某甲，請祈黃雷。”
    “娑婆訶！”
    在王塵吃力抵抗期間，九條裟羅的黑色翅膀在誦咒聲中變成了雷翼，還衍生出洶湧的威勢，明顯增強了很多，這讓觀戰的人們為視野還被遮蔽的王塵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九條裟羅動手了，還和問天劍連在一起的長弓蔓延出數道雷電，有的順著問天劍、有的直接噬咬向王塵。
    那種感覺酥酥麻麻的，王塵的抵抗露出破綻，問天劍的內刃被壓著切向他自己，還好及時偏轉，形成了劍脊緊貼在膝蓋上的局勢。
    同時，九條裟羅擴大了許多並且掛滿雷羽的翅膀環抱向王塵，讓她得逞的話，似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王塵逃脫了，他使用了低配版的星動，腳下一根岩造物頂著他垂直上升，把酥酥麻麻的感覺和九條裟羅都丟在了地上。
    “你鬥不過我的，我的招式比你多太多了。”
    “哼！”
    九條裟羅後撤幾步拉開了距離，心中思忖著取勝的方法，這場決鬥，沒有平局，沒有鳴金收兵，隻有一勝一負，一生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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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王塵一抬手，地上忽地生長出半金半石質地的鎖鏈鎖住了她的雙腳，接著才喊出慢了一拍的招式名“四限塵龍鎖！”
    她以弓弦嚐試了一下，可以斬斷，不過有些耗時，而王塵已經趁勢一記殺氣騰騰的鹹魚突刺殺了過來。
    她幹脆一跺腳，地上響起炸雷聲，鎖沒斷，生長出鎖鏈的地麵卻被炸了個大坑，鎖自然就沒用了，鹹魚突刺也被她靠迅捷的速度輕鬆躲開。
    “就這？”
    王塵似乎被打擊的不輕，但沒等他化悲憤為動力繼續攻擊，九條裟羅下了某個決定，珍重地拿出了一把團扇。
    這種扇子對於天狗來說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它通常由伴侶或自身的羽毛製成，數目限定為奇數，把它送人的話，也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現在，九條裟羅準備以另一種形式把它送給王塵。
    “雷光千道！”
    團扇輕輕扇動就有道道雷光四溢，卻被王塵犀利的斬開，他還沒忘記反諷道“就這？”
    “滅界…轟雷！”
    九條裟羅的團扇有七根羽毛，扇動一次之後，一根羽毛脫離扇子，飛入不知何時變得暗沉的天空，然後化作駭人的雷光劈了下來。
    王塵皺了皺眉，這就是最棘手的，以九條裟羅的性格肯定會拚盡全力，那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產生消耗，畢竟想要無傷打敗九條裟羅實在有點瞧不起人……所以他釋放了護盾。
    觀眾們卻不明所以，因為那護盾給了九條裟羅，他硬吃了一發滅界轟雷，頭上都在冒煙了。
    結果不待第二道滅界轟雷劈下來，護盾不斷收縮，打斷了九條裟羅的施法。
    被護盾緊緊裹著，九條裟羅短時間內難以掙脫，她靈機一動，頂著護盾向高空飛去，在距離拉遠之前，王塵很自覺的解除了護盾。
    “不要再用剛才那一招了，你會有危險的。”
    “什麽意思……還是先關心好你自己吧。”
    九條裟羅終究把團扇收了起來，招雷就像射箭一樣有瞬間的破綻，看情況是釋放不了了。
    她歎了口氣，羽翼平展，高速翱翔，在空中創造了三道分身，速度之快甚至還帶起了一股風暴，風暴中心正是王塵，接著她以巨大的雷翼為刃，四道一模一樣的身影依次劃斬向王塵。
    天狗之舞，如果這招還贏不了，雖然那也不代表她輸了，但她確實拿王塵束手無策了。
    風暴，雷霆，幻影。
    王塵閉上了眼睛，真正的九條裟羅隻有一個，而風暴之中也有他的風，隻要抓住對方降到最低的時機……如果是追逐戰，誰都贏不了誰，但在這名為決鬥台的囚籠中，他能贏。
    地生鎖鏈，天生穹頂，天狗瞬間成為了真的被囚禁的小鳥。
    一劍狠狠擦過她的肩膀，帶起鮮紅的血花。
    沒有掙脫的機會，又一劍從脖頸擦過，留下一道血痕，削去一縷斷發。
    第二劍刺出去時，王塵本想順勢把殺意人格再困起來，卻意外遭遇了殺意人格的抵抗，那股意誌強行延伸劍氣，差點真的殺了九條裟羅。
    “我輸了。”
    決鬥台上恢複了平靜。
    九條裟羅轉身麵向雷電將軍，閉上眼睛，等死。
    『禦前決鬥』延續了不知多少年，敗者將要受到神罰，從無例外，她沒想過要讓雷電將軍破例。
    可大家不這麽認為。
    決鬥台下萬籟俱寂，九條裟羅兼具實力與名望，幕府軍和稻妻城的百姓都認可這一點，而且就算是收養的，她也算是九條家的直係，九條孝行犯了那麽大的錯都隻是軟禁一生，九條裟羅奉將軍大人的命令參與『禦前決鬥』，難道還真要被『無想的一刀』斬了不成？
    咚咚咚！
    “敗者，九條裟羅！”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雷電將軍動了，她從天守閣門前幾步便走了下來。
    她在後悔嗎？她會後悔嗎？她會斬下去嗎？
    她麵無表情，茫茫人海，沒有人能讀懂她的想法。
    空氣無比壓抑。
    九條政仁、九條鐮治還有許多幕府軍、天領奉行的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九條裟羅站在決鬥台上等待神罰，心海、五郎作為對手有些惋惜，熒和派蒙握緊了拳頭……
    “九條裟羅！你還沒實現和我的相撲對決呢！”
    聽到這個聲音，九條裟羅勾了勾嘴角。
    “老大？你要幹什麽老大！”
    “這一刀，我來替她擋著！”
    看到決鬥台對麵有人試圖翻上來，雷電將軍終於有了表情，她皺了皺眉，然後以迅雷之速拔出了胸口那把刀，『無想的一刀』斬向九條裟羅。
    這一刀，雷光內斂，樸實無華，沒有多少顯眼的特效，隻有近在咫尺的王塵和被鎖定的九條裟羅能夠感受到那種威壓。
    就仿佛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在和閃電進行殊死搏鬥……不，怎麽可能，隻是單方麵領死罷了。
    那道閃電高居雲層之上，沉寂的注視著地上的人，整個地表都是它的攻擊範圍，跑到哪裏都逃不掉，隻能靜待它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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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瀧一鬥渾身騰起土黃色光芒，本就高大的身體又被這光芒帶著膨脹了三分，像個小巨人一樣，可他已經爆發出最快的速度了，還是趕不上那道閃電……
    “山！起！！！”
    在最後的瞬間，王塵身上也泛起了土黃色光芒，他的光芒要明亮許多，尤其以左臂最為明亮，唯一暴露在外的左手手掌仿佛變成了發光石珀，其內部還流轉著古樸的符文，已經完全看不到血肉的影子了。
    那些符文順著左臂、順著體表的光芒、順著大地不斷蔓延，甚至開始在空氣中凝結而成，『陣紋石』的種組合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又具現化，摸不透那就堆量！
    全搞出來！
    九條裟羅被一座由‘黃玉’符文堆疊成的符文山掩埋了。
    本就因為雷電將軍的威壓變得沉重的氣氛又多了份厚重，在符文山的周邊，空氣幾乎凝固成了實體。
    雷電將軍略微驚訝於王塵的出手阻攔，可『無想的一刀』已經斬出，就像當初斬向熒那樣，再變招那就不是一刀而是兩刀了。
    所以‘夢想一心’直直與符文山接觸了，這其實就是一堆不完整的玉璋護盾疊在了一起，它耗空了王塵的精神力，就算如此還是在被『無想的一刀』不斷斬碎，每碎一層，王塵的頭痛就會加劇一分。
    幸好，雷電將軍現在的狀態也不好。
    是的，雷電將軍現在的狀態並不好，在被熒打醒以後，影封閉了將軍的部分機能，之前的稻妻外海的雷暴紊亂就是副作用之一。
    這也是王塵特意挑在這個時間點發起『禦前決鬥』的原因。
    其實不止這麽簡單，影正在和將軍發生分歧，這個分歧從影被打醒以後就開始誕生了，並將會在之後的時間裏逐漸達到，到那時，影和將軍會因為這個分歧徹底對立，甚至因為這個分歧，在雷電真的意識空間中戰鬥五百年。
    現在分歧還沒那麽嚴重，可分歧的存在、雷電將軍部分機能的封閉都是事實，這一刀『無想的一刀』又是斬向並不擅長防禦的九條裟羅，王塵又傾盡了全部精神力甚至用出了軀體元素化來進行防禦。
    最終，這一刀斬碎了整座符文山，甚至斬進了王塵徹底岩元素化並在內部構建了『陣紋石』符文的左手手掌，卻也僅此而已了。
    在不明就裏的觀眾眼中，就像王塵空手硬接下了『無想的一刀』。
    不論結果如何，『禦前決鬥』的神罰隻有一次。
    雷電將軍收刀，王塵也以極快的速度收手，此時的他精神虧虛，頭痛得厲害，使用了軀體元素化，身體也疼得厲害。
    軀體元素化是他早在坎瑞亞之神『神降』時就使用過的，當時被丘丘岩盔王箍住，差點被捏爆，正是靠著軀體岩元素化的硬度撐了過去。
    這招的原理並不複雜，卻不是什麽人都能用、也不是隨便就能用的，它隻是把身體中的岩元素微粒聚集起來，暫時把這部分還原成了類似元素生命的狀態——也就是軀體元素化。
    王塵不知道組成自己身體的到底是什麽，不過現如今他體內的確有岩元素微粒和風元素微粒，對他來說，這麽做的後果便是身體某些部分發生了位移，進而導致疼痛、內傷。
    精神和身體都亟待恢複，時間也很緊迫——隻有五秒，他把手伸進到鬥篷裏，搖動了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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