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泥，簡直像是長在大地身上的汙穢膿包，連帶著周圍一片區域都在流著紫黑色的膿血，僅僅看著就讓人不適，誌瓊問道“你是說，你和熒前輩在稻妻見過這種東西？稻妻…也有這種東西？”
    “存在形式不同，我們在稻妻見到的是深紫近黑的霧氣，但它們和這些黑泥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越過誌瓊，繼續向黑泥靠近，直到靴子踩在了那粘稠似鼻涕的淤泥中，感受著這具身體切實得到了深淵之力的增幅，王塵才繼續說道“它們的本質…都是一種能量，就像濃鬱的元素力對人類有害一樣，這種能量也對人類有害，所以你不要靠近。”
    “造型這麽獨特，沒事的話我才不會靠近呢，可是現在有任務在身……”誌瓊嫌棄地望著那些黑泥，又踮起腳尖向更遠處望了望，見到後麵滿地都是這種黑泥，立刻轉身離開的心都有了。
    “那你靠這麽近沒事嗎？”她看到王塵還在向黑泥中心靠近，那一抬腳，滿鞋底的……她好心提醒道“好像、好像黏在你鞋底了…咦…好惡心啊……都拉絲了！”
    “……我在嚐試了解這些黑泥，在稻妻的時候，我們可以用光把那些黑霧驅散，這些黑泥的話…嗯，或許也可以用光來試試。”
    王塵假裝做了思考，然後果斷拿出流明石，注入了一定量的元素力，從中爆發出的光芒僅僅讓他略感不適，被照到黑泥卻直接融化了、消失了……包括鞋底的。
    “真的有效啊！”為那惡心人的黑泥的消失高興了兩秒，誌瓊又想到了什麽，連忙製止道“稍等一下，這種怪異的變化最好能夠取樣、拍照，總務司與冒險家協會應該都會很高興的。”
    “取樣？”
    王塵心中有些難受，在原本的發展裏，恐怕就是獨自探索到這裏時，對黑泥一無所知，試圖湊近了取樣，誌瓊才會第一次被汙染，之後她帶著熒來拍照時，是第二次汙染，再往後就開始出現咳嗽的症狀了。
    指不定從什麽時候開始…被汙染後產生的幻視、幻聽、幻覺就已經出現了……
    所以他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能取樣。”
    “如果有用處的話，為什麽不能取樣？”
    “我說過了吧，這東西很危險，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的，拍個照就算了。”
    隻有神之眼持有者組成的隊伍，或者像愚人眾第九連隊那樣的邪眼隊伍，才能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適度接觸黑泥，假如沒有『漩渦之魔神』那檔子事，璃月本可以從愚人眾那裏拿到不少研究資料的。
    “取不取樣我是無所謂啦，反正都是附加的工作……但我的留影機下礦的時候不小心摔壞了。”
    “我也帶了留影機，用我的吧。”
    哢嚓哢嚓一頓拍照之後，王塵拿著流明石在前麵淨化開路，用自身對深淵力量的感應做探測，帶著誌瓊安全通往了巨蛇岩洞。
    “我就說這條通道的後半段越來越圓，越來越像是某種東西鑽出來的，果然，那邊土地裏遊弋的是條機械巨蛇吧，看起來就不好招惹的樣子……這裏就叫做‘巨蛇岩洞’好了。”
    誌瓊在地圖書上寫寫畫畫，把巨蛇岩洞記錄了下來，等到將這塊地圖與臨時主礦道的地圖拚接的時候，她皺了皺眉“這裏在主礦道的正南方，僅有的兩條通道似乎都是返回主礦道的……算了，正好回營地看看，就走前方那條沒走過的路吧，應該能繞回去。”
    誌瓊肯消停一會兒，王塵自然沒意見，何況他也有些信息要消化，便默默跟在了後麵。
    截止到目前，他親身經曆過的大規模深淵力量顯現事件有三次，其一是虛假之天的那些命星，其二是淵下宮，其三是層岩巨淵。
    關於虛假之天，比較古怪的是那些深淵力量形成的命星似乎作為某種與人類關聯的能量來源，人類是原初創造的，那命星自然也隻能是原初捏的——至少是他把命星和人類進行關聯的。
    是否可以認為原初也使用深淵力量，但他害怕人類把握不住，所以禁止了人類沾染深淵？
    王塵搖了搖頭，這些事還是缺乏證據。
    不過淵下宮與層岩巨淵的對比就清晰多了。
    三界路饗祭時，淵下宮的光界力量對虛界黑霧的入侵產生應激反應，催生出了一種名為‘光界之核’的晶體，用它能提升『睦疏之匣』的能力，所以『睦疏之匣』多半是和光界有些關係的。
    層岩巨淵的流明石，是巨淵深處那枚天釘為了對抗深淵力量而把普通人界石頭重構成的晶體，天釘是創造人界與人類的原初降下的，流明石多半和人界有些關係，小半和光界也有點關係。
    『睦疏之匣』采集光明做能量、放出光明驅散黑霧，流明石吸收元素力做能量、放出光芒消融黑泥，兩者簡直是神似。
    提瓦特總共就深淵力、人界元素力、光界元素力、地脈願力這幾種主要能量，
    可以確定的是，普通元素力無法消融黑泥，而害怕第二王座汙染提瓦特，原初曾降下天釘淨化大地，說明人界地脈之願力恐怕也不能消融黑泥——人界的元素力和願力幾乎是完全無力抵抗深淵的。
    那就隻剩下光界元素力了。
    這樣看來，流明石很可能是把吸收的人界元素力轉換成了光界元素力……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麽流明石和『睦疏之匣』都與光有關、都能驅散深淵力量了。
    這樣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麽天釘降下之處的氣候會被改變了，光界強盛，不止深淵力量被淨化，人界也被壓製，地脈自然受到了影響，雪山、沙漠搞不好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聖土化。
    至於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睦疏之匣』和流明石都能驅散深淵力量，卻不會對丘丘人、黯色空殼、深淵使徒等造成直接傷害，說簡單點就是丘丘人不害怕天釘。
    當然，物理意義上還是怕的，隻是不用害怕會像深淵力量一樣被淨化。
    考慮到其實比五百年還要更早之前，提瓦特大陸就存在丘丘人了，如果那些人確實是接觸了深淵力量卻又因為規模太小，犯不上砸釘子，天理才進行的特殊處理，那麽關於五百年前坎瑞亞人遭受的所謂的詛咒其實是某種防止汙染的手段，似乎也更可信了一些。
    要麽當時砸不動釘子了，或者砸的釘子被坎瑞亞防住了，天理隻能采取這種手段。
    要麽更激進一點，坎瑞亞的那位『罪人』自稱罪人，說不定它當時害怕坎瑞亞直接被天釘淨化，主動把坎瑞亞人轉變成了丘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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