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妲…你還好嗎？”
    “啊，我還好，隻是有些想不明白……”
    “不明白？”
    “我們剛剛拯救了世界，這明明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為什麽…我好像在哭呢？”
    視線輕移，除了天空和世界樹變得清明，塵、派蒙、納西妲…大家表麵都沒有發生變化，自己關於大慈樹王的記憶也沒有變化…可在這一點上，納西妲好像並非如此，熒追問道“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剛剛？剛剛我們使用兩顆神之心的力量，成功與五百年前的世界樹意識建立連接…然後將世界樹中殘留的汙染消除了……”
    納西妲答完，熒還沒來得及再詢問，派蒙就反向關心道“對呀，怎麽了？你剛才不是也在嗎？”
    搖了搖頭，熒看向王塵“你也…？”
    王塵顯得有些迷惑“什麽？”
    這種反應…大家果然都遺忘了大慈樹王，隻有自己記得，是因為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那，要不要告訴大家實情呢？
    熒正猶豫著，整個空間從邊緣開始支離破碎，破碎後的地方裂紋平複後換上了嶄新的模樣，仿佛有另一個更大的空間在碾壓、在侵占這裏。
    “這個意識空間就要並入真正的世界樹中了，我們該離開了。”納西妲輕聲道。
    她催動兩顆神之心的力量，護持著熒、派蒙還有王塵的意識，帶大家斷開了與此處的連接。
    在她們離開後，本該離開的王塵走到世界樹近旁，伸手撫摸著樹幹，珍重的道了一聲再見，整個人隨著這片舊空間一並破碎消失了。
    …
    “我死了？”
    “不會吧？”
    兩個想法一前一後誕生。
    眼前的黑暗是如此熟悉，這明明是每次死後才會到達的地方，可為什麽…？
    是『博士』趁著大家的意識連接了世界樹，在外麵動手了？
    那熒和納西妲不會也出事了吧？
    幾個念頭閃過，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在已經是眼前一黑的狀態下，王塵再次眼前一黑，然後視野終於亮了起來。
    他急忙檢查起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回到了淨善宮，納西妲、熒還有派蒙都好端端的，其中熒微鎖著眉頭在思索，另外兩人似乎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
    我沒事？
    王塵不動聲色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確認一切正常，但是觸發回憶時精神仿佛被撕碎的疼痛，還有莫名消失的殺意人格，都在表明他剛剛經曆了一次死亡。
    時間…時間對不上，隻是精神上的死亡，還是說大家幫自己守屍守了一天？
    王塵忍不住試探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納西妲仰頭望來，熒眉頭皺得更厲害，派蒙直接吐槽道“熒不是剛剛問過這個問題嘛，你們兩個都怎麽了，感覺好奇怪啊？”
    “剛剛？”
    “對啊！你也一直都在的，怎麽像是失憶了一樣？”
    “可能是我走神了…剛才我腦海裏一直有幻覺出現……”
    聞言，納西妲仔細感應道“幻覺的話，你身上沒有被汙染的跡象，應該隻是正常現象吧。”
    她話音剛落，一陣耳朵不易察覺的聲波傳來，熒剛和『散兵』耗盡全力戰鬥，糟糕的精神狀態讓『博士』耍的小把戲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再加上派蒙，兩人直接被放倒，陷入了沉睡。
    王塵正忍受著精神的疼痛，遭此衝擊也癱倒在了地上，此前他從不知道疼痛和困意能夠融合在一起，此刻他五感幾近喪失，隻是為聽到某個秘密，他拚盡全力才維持在了‘痛到睡著’的邊緣。
    可看到的畫麵、聽到的話語，全都是斷斷續續的——
    “這種聲音…”納西妲猛地轉過身，微微張開雙臂把王塵和熒護在後麵，向正在步步逼近的『博士』喝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放心，我是來談判的，我知道如果他們出了事，你肯定不會原諒我。”
    『博士』閑庭信步，一直走到了納西妲對麵才停下“所以這隻是讓人快速進入夢境的聲波，那些賢者研究出的東西也就這個略微有點意思，我就隨手拿來試試，果然…對神明無效啊。”
    “與我談判？按照我掌握的情報，你應該早就離開須彌了才對。”
    “離開的是我，留在這裏的也是我。連智慧之神都會被固有的認知束縛嗎，有點讓人失望啊。”
    “你的意思是…世上同時存在很多不同的你？”
    “不錯，觀察是實驗的第一步，我希望可以保留自己觀察世界的全部視角，卻缺少了‘時間’這一重要維度，隻能擁有當下的視角，於是我將自己各個年齡的‘切片’保存下來，並運作成了獨立的個體。”
    …
    “既然你就在教令院，為什麽此刻才出現？你本來有能力幫助那個偽神的。”
    “這個問題就更簡單不過了吧，哪有工作人員在實驗中幫助被試者的道理？反正我所進行的實驗，可不會出手幹擾實驗結果。”
    “瘋狂的家夥…如果成功，你將創造出一個神明，到那時，你該如何麵對你所效忠之人？你又會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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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學者，實驗之外的事應該留給其他的我去判斷。”
    …
    “就聊到這裏吧，實驗已經結束，是時候回收有用的材料了——比如神之心。小吉祥草王，你是位聰明的神，應該知道我們的戰力差距，那顆雷神之心，你沒辦法在戰鬥中應用吧？”
    “你不是來與我談判的嗎，但看上去更像是要武力搶奪？”
    “隻是陳述現實，我好歹也是一名學者，麵對智慧之神，當然希望給予足夠的尊重與體麵。”
    “能說出這種話，你似乎有著絕對的自信？我明白你的心思了，然而……如果我直接毀掉神之心，喚醒‘天理’呢？”
    “喚醒…天理？”
    『博士』一陣沉默，他想起了鏡師的話，想起了王塵的預言，但嘴上不甘示弱“你認為那可能嗎？”
    “天理的確沉寂了許多年，但作為天理掌控提瓦特大陸與一切法則的象征，神之心的損毀是否會重新引來天理的目光，愚人眾所做的一切又該如何收場？”
    納西妲的語氣認真又冰冷“你，敢和我賭這種可能嗎？”
    “…你贏了，我無法忽視這種可能性，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抹消你所有的其他‘切片’，如何？”
    “…如果你認為那麽多的‘我’能夠比得上一顆神之心的價值…成交，但我想知道，你要如何確定我真的抹消了那些‘我’呢？”
    “我會看到的，通過意識，你無法作假。”
    …
    “那麽你的草神之心呢？”
    “不要貪得無厭，愚人眾的執行官。”
    “看來你不打算輕易交出它，這樣吧，既然你是智慧之神，我就用知識與你交換，如何？”
    “用知識…交換智慧之神的東西？雖然狂妄，但我的確好奇。”
    “嗬嗬，握有全部知識的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傳聞呢——提瓦特的星空是虛假的。
    “哦…？”
    “這是被世界樹藏匿起來的，有關世界真相的秘密。”
    “……”
    “看來你很感興趣，稍等。”
    『博士』看向緊守著最後一絲意識的王塵，手中的裝置再度啟動，一陣聲波掃過，最想聽到的秘密沒聽著，王塵徹底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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