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壘停在了漆黑的小巷子裏。
    漫無目的遊蕩了半個小時，總算讓餘燼找到一個攝像頭的死角。
    下城的路並不擁擠，很寬敞，路上見不到什麽活人，滿目瘡痍，所過之處盡是工業垃圾和泛著綠光的不明液體，但來的路上餘燼看到了很多攝像頭，它們遍布大街小巷，監視著整個下城。
    看到很多行人身上裝載了改造過的義體，餘燼變得更加小心了起來，畢竟自己一個四肢健全的人突然出現在一個滿是改造人的城市中，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於是他決定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需要搞錢”，眼前這個看起來已經廢棄的倉庫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然而餘燼提著劍，拎著罐子，頭頂著元寶下車之後，卻聽到裏麵傳來陣陣叫罵聲。
    走近了倉庫的卷簾門，叫罵聲更明顯了。
    “媽的老子今天手氣不好，改天再戰！”
    緊接著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慫包一個，贏回來的膽子都沒有，快回家抱著你媽哭去吧！”
    一聲悶響傳出，伴隨著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有東西砸到了卷簾門上。
    “哐啷！”脆弱的卷簾門被砸出一個大坑。從大坑的麵積來看，是個人。
    一群賭狗在裏麵打起來了。
    算了，倒也省事。
    餘燼在外麵等了一會，裏麵的動靜漸漸消失，緊接著又是一陣咒罵。
    “tnnd，真以為兜裏有幾個子就覺得自己多厲害了，還不是他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去站街換來了。”那個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
    “現在已經沒法如花似玉了，估計早就被玩壞了，聽說還染上了那玩意。”
    “門被砸壞了，塔塔，去看看他身上還有幾個值錢的家夥，都給掏出來去賣了，掏完找個地方把屍體處理掉。”
    隨著聲音落下，卷簾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昏暗的黃色燈光灑在餘燼身上，裏麵的人看到突然出現的餘燼，被嚇了一跳。
    “我，什麽鬼，嚇老子一跳。”正是先前粗獷聲音的主人。
    餘燼看了看，雖然聲音粗獷，但卻和體型成反比，這個男人十分瘦弱，光著上半身，萎縮的肌肉蔫不拉嘰的縮在身體上，左臂裝著一條和體型完全不匹配的粗大的機械臂，不時地噴出乳白色的蒸汽，男人的右眼裹了一個目鏡，看來也是從人體器官換成了機械器官，油光鋥亮的大頭將昏暗的燈光反射的到處都是。
    “你t是什。。。。”
    話還沒說完，寒光閃過，人頭落地，手中的劍沒沾染絲毫的鮮血。
    餘燼冷聲開口“你晃我眼了。”
    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兩手兩腿都是纖細的機械義體，應該是被打的那人，看上去已經死了。
    倉庫裏剩下的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其中一個年輕人拿著小刀和裝有福爾馬林的罐子站在被打死的那人附近，看起來是要解剖屍體的，這會被嚇得雙腿打顫，刀掉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是個上年紀的老頭，此時窩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左右看了看，餘燼把劍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插進老頭的腦袋裏，把老頭的屍體釘在了牆上，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屍體緩緩淌下。
    “啊！！”那年輕人大叫一聲，直接往倉庫裏麵連接隔壁房間的那扇門跑去。
    餘燼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年輕人踢翻在地。
    “好漢饒命！好漢別殺我！你想要什麽都拿走！別殺我！別殺我！”那年輕人躺倒在地，身體蜷縮在一起，雙手抱頭，用顫抖的聲音大叫。
    餘燼這才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和剛剛三個人不同。他身上沒有機械義體，全部都是人類的原生組織。
    餘燼越過牌桌，來到沙發處，將劍從老頭身上拔出，在腦袋裏插了有一會了，結果劍上仍舊沒有血液沾染的痕跡。
    元寶離開了餘燼的頭，飛到卷簾門處，貼心的將開了多一半的卷簾門拉下來。
    餘燼轉身麵向牌桌，把裝著蠍劍的罐子放在桌上，抄起了一把桌子上的紙幣。
    花花綠綠的紙幣上印著倒三角的標記，麵值從1、5、10、101novel.com、50到最大的紅色100，左下角印有編號，他放下紙幣，又摸了摸桌子上的硬幣，材質不明，入手十分溫潤，不像是一般的合金，硬幣上麵同樣是鐫刻了一個倒三角的標記。
    回憶起檢查站那些安檢員，餘燼心想這倒三角標記的組織或者公司應該就是這座城市的統治者了。
    此時那被嚇壞了的年輕人已經稍微緩過勁來，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餘燼“大。。。大大大哥，你想要什麽我都給，別殺我。”
    餘燼雖然很年輕，但那熟練的殺人手法和殺人後處變不驚的神態讓那年輕人選擇性忽略了年齡，直接稱餘燼為大哥。
    “接下來我問你答。”餘燼眯著眼把玩著硬幣。
    “好。。。好好的。。大哥”
    “舌頭捋直了說話。”餘燼有些不耐煩地斜了他一眼。
    “好的好的大哥，大哥你問，我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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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城的統治者叫什麽名字？”
    “叫。。。叫源計劃，是一家公司。”
    源計劃公司？他們是從哪個世界來的呢。。。還是說。。。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這種紙幣”，餘燼舉起了桌上花花綠綠的鈔票，“下麵和上麵都能流通嗎？”
    “大哥說的是上城和下城吧，這種貨幣我們叫它‘源’，隻有下城才流通，上城的大人物們用的都是一種叫‘源點’的電子貨幣，雖然統稱‘源’，但下城人不配用上城的點數，大人物們也不會來下城，所以。。。。”
    “所以下城搞不到上城的貨幣，想去上城得另外想辦法對嗎？”餘燼盯著那年輕人的目光有些危險。
    年輕人被餘燼一盯，恐懼再次戰勝了理智“不不不不不是大哥，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該說的我也不會說的，大哥求你放我一命吧。”
    餘燼沒理他，繼續問問題“這個地方平時有人來嗎？”
    “有的大哥，我們這邊上沒有監控，一般想賭錢的人都會來這裏，今天時間挺晚了，這是最後一桌。”
    “老板在哪？”
    “老板。。。。”年輕人小心翼翼的說道，“老板剛才被您砍了。”說罷指了指門口的無頭屍體，油光鋥亮的大頭還在牆角繼續發揮餘熱，進行光合作用。
    “你身上為什麽沒有義體？”
    “因為。。。因為現在我們這裏的資金還算周轉的開，所以就沒把身體部位拿去賣。。。”
    年輕人也看出來了，這大哥是外地來的，這種外地來的，想在城中立足的人，手底下一定要有一個忠誠的本地狗腿子，他決定抱緊這根殺人不眨眼的大腿，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道寒光。
    死人的嘴巴是最嚴實的。
    人頭滾地，鮮血噴湧而出，算上之前死掉的幾人流出的血液，整個房間的地麵已經被鮮血所覆蓋。
    被賣掉的人體器官和肢體去了哪裏？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餘燼踩著鮮血坐在賭桌旁開始整理思路，機靈在元寶的幫助下推開了房間裏麵的那扇門，開始對環境進行整體掃描，看有沒有藏起來的攝像頭和監聽設備，當然，也在找其他東西。
    外麵遍布大街小巷的監控估計也是源計劃公司的手筆，這麽說的話下城沒有執法組織，完全就是一個上城大人物們的備用品庫房，當大人物們有需求，便會有人來取。
    看來唯一去上城的途徑，就是那些來“取貨”的人，那下城必定會有一個或多個“供貨商”的存在，計劃確定了，在下城熟悉一下環境，然後找到“供貨商”，想辦法隨著“取貨”的隊伍混進上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階段還沒有探明源計劃公司的底細，知道的隻有一個名字，指望著能從普通的下城人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多半行不通，還得去找“供貨商”。
    人體販賣、賭博、毒。品、肉體交易、殺人越貨。
    燈紅酒綠，聲色犬馬，上城的光鮮亮麗，下城的混亂無序。
    殺起來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指不定這些人生前都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人是會隨著環境改變的，老鷹在雞窩裏呆時間長了也會覺得自己是一隻出生兩年半的雞，這很正常。往好處想想，自己也是在幫他們解脫。
    這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
    餘燼覺得自己很適合在下城待一段時間，隻要不被監控拍到，那就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
    餘燼開始控製施暴者深炎清理現場，蒸幹血液，燒光屍體。
    施暴者深炎的確是個好東西，可以隨著餘燼的意念而控製火力和覆蓋範圍，燒什麽東西都不會產生煙霧，被施暴者深炎沾染上的東西都會一點一點隨之時間推移直接湮滅在詭異的紫色火焰中。
    實屬居家必備，殺人越貨之仙品。
    清點了一下賭桌上的錢，一共有三千六百五十源整，這時，機靈從裏麵的房間門口探出半個身子“守護者，我想你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餘燼聞聲站起身，向著房間裏麵走去。
    裏麵的房間意外的很幹淨整潔，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房間正中央靠近書桌的位置，書桌，鋪得平整，靠在牆角的單人床以及一台衣櫃，就是這個房間的全部構成。
    機靈在書桌下麵的牆體上掃描到一個暗門，元寶正在用頭不停地去和門鎖貼貼。
    餘燼蹲下身子，元寶很乖巧的趴回了餘燼的頭上，餘燼用劍對著鎖頭“啪”就是一下，鎖頭應聲斷裂。
    餘燼叮囑元寶說“看到沒有，以後別用頭了，要學會使用工具。”隨後拉開了暗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疊疊整齊堆放的紅色鈔票，還有右手邊的一把霰彈槍。
    餘燼沒有去拿鈔票，而是先把霰彈槍抓了出來，槍拿到麵前的那一刻，餘燼的眼前忽然出現了施暴者係統的彈窗。
    ［偵測到槍支］
    ［進行類別辨識］
    ［已辨識完成霰彈槍］
    ［銷毀生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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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燼手裏的噴子忽然化作光點消失殆盡。他滿臉懵逼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
    槍呢？
    又過了三秒，一把通體白色，槍管黑色，槍身上鐫刻有繁奧花紋的全新的霰彈槍憑空出現，掉在了餘燼的手中。
    ［朝花夕拾］
    ［精密框架瞄準時發射獨頭彈，垂直方向上的後坐力軌跡更加規則（可替換）］
    ［小口徑槍膛雙倍威力的槍管（可替換）］
    ［精確彈藥增加射程（可替換）］
    ［衝擊支撐擊殺帶有虛空減益的敵人可獲得虛空覆蓋護盾（可替換）］
    ［雪上加霜使用該武器的全部彈片命中同一敵人後短時間內增加近戰傷害（可替換）］
    ［狂戰士必備］
    餘燼眯了眯眼，這最後一條怕不是係統自己加上去的。
    “守護者”，機靈忽然出聲，語氣中透露著激動和驚喜，“我見過它，這把武器來自我的世界，我曾見過有其他守護者使用它！”
    來自旅者天選世界的武器。
    銷毀生成。。。看來從這個世界得到的武器會被係統替換成已疊加世界中的武器，上麵提到的虛空減益。。。是指某種不良狀態嗎？虛空覆蓋護盾他倒是清楚，之前係統就曾激活過覆蓋護盾用來驅逐控製自己的蠍劍。
    也就是說隻要搞清楚虛空減益是什麽東西和觸發減益的方法，根據上麵“衝擊支撐”的描述，等於可以不停的給自己套一層百毒不侵的光能護盾？
    餘燼念頭一動，朝花夕拾便消失在自己的手中，再念頭一動，朝花夕拾又出現在手中。
    “這麽暴力的槍居然配一個這麽文藝的名字，不知道它的設計者是怎麽想的。”
    姑且先這樣吧。
    收起了新入手的玩具，餘燼的目光轉移到暗門裏的鈔票上。
    “一共30疊，一疊一萬，30萬整，還不錯，小有收獲。”餘燼滿意的打量著眼前一疊疊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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