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找到了,不聽話的小東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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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嗎?”
    對於這個問題,鹿呦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揚起了手。
    “啪”地一下。
    掄了他一巴掌。
    眾目睽睽之下,少女連連冷笑了兩聲。
    “我說這些日子的怪夢都是怎麽回事。”
    “雲知還,你好樣的!”
    說罷,理也不理他,徑直就往前走。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
    被打得偏了頭的青年,卻在怔愣一瞬後,舔了舔尖利的犬齒,猝然低笑了一聲。
    又在掉了一地的下巴中。
    從血腥猙獰、凶戾可怖的妖神狀態,轉瞬變成了一隻髒兮兮的破碎小狐狸。
    ‘哧溜’一聲,熟練地跳上少女的肩頭。
    兩隻爪子抱住她的脖頸,可憐兮兮地叫喚了一聲:“嗚嗷~”
    隨後,有意無意地,將沾血的粉狐尾垂落在她胸前掃了掃,又用雪白的獸耳輕輕蹭了蹭她下頜,睜著兩隻瀲灩若星的紫眸,濕漉漉地看著她。
    也不吐人言,就像個小獸在向主人撒嬌般。
    也不管周圍人一副恨不得立刻自戳雙目的表情。
    眼裏,隻倒映著她一人,也隻看得到她一人。
    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就摸清規律了。
    但凡她生氣了。
    就這麽叫兩聲,蹭兩下,不肖片刻她就會把他抱進懷裏,沒了脾氣。
    雖然他堂堂妖帝,做這種事有點丟臉。
    但……那又怎麽樣!
    他雲知還早就不要臉了!!
    要臉親不到老婆,吻不到老婆,也抱不到老婆,吃不到老婆……綜合一算,臉算個屁。
    在經曆了無數個限製黃暴、刺激又狗血的香夢洗禮後,雲義現在的臉皮已經堪比城牆。
    就連周圍的人,都被他自動代成了烘托氣氛的背景板。
    要知道,在某個夢境裏,他成了身居高位的冷酷軍官,而她成了他的嫂子。
    亂世飄萍,叔\嫂\禁忌,恨海情天。在一腳把病秧子哥哥踹進棺材後,他就是這樣,在靈堂上按著她……
    咳咳。
    不過奇怪的是,某些夢境背景極為奇怪,比如軍官那個背景,他就是一頭銀白短發,搭配一身黑色配勳章的修身軍裝。
    這個形象他從未有過……更別提短發。
    還有些更難以啟齒的就不說了,總之,短短一個月,他仿佛去極樂世界走了一遭。
    爽到飛起,又恨得咬牙切齒。
    簡直,又愛又恨。
    同時,也更沒了底線,不管是情事上還是心理上……
    日落黃昏時,幸存的幾百人,被前來接引的世家,分批接上幾艘大船,迎浪而去。
    黑水城的大部分兵力,本就被夜魘帶走,經曆此戰後,更是十不存一。
    被迫關在這裏采礦的礦工們,也趁此機會溜了個一幹二淨。
    夜湮見勢不對,在重傷下,早早逃離趕去前線,想將此事匯報給夜魘,卻在路上遇到另一隊妖族人。
    一身戎裝的少年扛著大刀從空中飛下,嘖了兩聲,邪笑道:
    “還有自動送上門來送餐的,真貼心~正好本將這陣子打得有些憋屈,隻好拿你來出出氣咯~”
    …
    滿是傷員的大船上,眾人毫無形象地癱坐在甲板上。
    或躺或坐,或是互相包紮赤裸的傷口。
    白帆揚揚,碧波浮金,腥鹹的海風吹過發梢,帶來恍然不真實的夢感。
    他們就這樣…逃離了那座吃人的魔島?逃離了無休無止的奴役和謾罵?就此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可身上的各處傷痛,都在提醒著他們一切都不是假的。
    極度的緊張鬆懈後,眾人都生出了一股劫後餘生之感。
    偌大的船上,一時竟靜默無聲。
    “唉唷,疼疼疼疼!哥,你輕點輕點,這是我胳膊,不是大肘子,咱們悠著點來行不?”
    一片沉寂中,那人群中,嚎地一聲慘叫出來的少年,就格外醒目。
    眾人循聲望去。
    就見一身短衫的陸拂霄,捂著手膀子,痛得上蹦下跳的,好不鮮活。
    沉重的氣氛被打破,不知是誰帶頭笑了一下,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流景揚輝,陰霾盡褪。
    而房間裏,蘇子畫也在替自己兒子療傷,還不忘警醒地問他:
    “呦呦身邊出現的那隻妖是誰?他怎麽好像對呦呦有點不一般呢,不會是你情敵吧?”
    想到這裏,蘇子畫臉色一變,捂著額頭哀歎一聲:
    “完了完了,真要這樣,你怎麽競爭得過人家?
    不說人家那模樣,那身材,那實力……就說那撒嬌賣癡的手段,都夠你學幾百年的了……”
    烏林額角青筋直跳,氣不打一處來:
    “那你兒子我就很差嗎?”
    蘇子畫瞅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實誠道:
    “不差,你是我蘇子畫的兒子,就算放在一眾世家天驕裏也是人中龍鳳的存在,不過那隻狐妖……
    為娘有種直覺,你絕對不是他對手。呦呦身邊要是有這樣的人存在,你…有點夠嗆……”
    烏林泄氣,聲音低落:“他是妖帝月歸冥。”
    蘇子畫猛地睜大眼:“哦豁,徹底沒戲了~”
    “……”
    烏林閉了閉眼:“實在不行,咱們也可以不用說話的,娘。”
    這是親娘嗎,說話竟往他胸口上戳刀子。
    另一邊的屋裏,鹿呦也在為那狐狸包紮。
    他殺人殺得幹脆利落,自然也沒顧及到自個兒,受了些在他看來不痛不癢的傷。
    不過這會兒,雲義還不敢變成人形。
    纏著繃帶的小爪子又討好地去摸了摸少女白嫩的手心,萌萌地眨了眨雪色長睫。
    鹿呦看著他,直搖頭:“我真不敢相信,你是這樣的雲知還。”
    他僵了一瞬,心裏忽地竄起一絲難過和怒氣。
    別過腦袋,低啞開口:“那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是殺人不眨眼的妖孽,還是永遠隻會強迫傷害她的陰暗者?或是在她眼裏,可怕而又卑微的乞憐者?
    “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
    少女拍了拍他的頭。
    聲音平常,也不理會他的氣惱,順勢掰起他的頸下的毛,認真清理傷口。
    他垂了睫。
    眼裏漸漸湧出一絲霧氣,也不反駁,隻是聲音喑啞地附和:“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笨蛋。”
    若不是笨,怎會不遠千裏跑來這裏,怎會連變成人形,連擁抱她都不敢,又怎會被她三言兩語說的鼻尖發酸,眼眶發紅。
    他閉了眼,掩了眸中幾乎快要抑製不住的洶湧淚霧。
    賭氣般,將毛茸茸的腦袋,埋進她衣袖裏拱了拱,聲音哽碎:
    “我找了你很久,吃了很多的苦……”
    “阿吟。”
    “你先別罵我,能不能…先抱抱我?”
    少女沉默幾息,歎了口氣,如平常般將他攬進了懷裏,微涼的手指輕輕揉著他頭頂的絨毛,忽地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在他耳邊詢問:
    “雲知還,你信我嗎?”
    柔軟的唇瓣,擦著他的耳尖劃過。
    他渾身一顫,凝霧的淚眼幾乎驟裂成豎瞳。
    不知該如何反應般,怔怔地呆在那裏。
    卻正在這時,船體突然顛起一陣劇烈的搖晃,掀天的海浪,直接從窗口灌進來,一股無形的力量隨之侵入,幾乎將一切都湮滅。
    “嗬嗬,找到了,不聽話的小東西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