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雨 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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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節已是十月初
    天氣轉涼。
    天空灰蒙蒙的,荒涼的官道滿是落葉與雜草。這裏已屬西涼地界,對於西涼來說,這是狩獵的季節,草黃馬正肥,戰爭之勢一觸即發,或許馬上民族天生便多了些戾氣,戰爭不過是謀生的手段而已。
    駕-\`Δ’/
    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四匹快馬飛馳而至,馬匹高大而神駿。
    四個騎士亦是不凡當首一人身上,四十上下的年紀,腰間配著一柄墨綠色的古劍。四十歲正是男人最有魅力之時,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刻下痕跡,俊逸的臉龐滿是出塵之意。
    他忽的一擺手
    “籲-”
    隨著一聲輕噝,後麵三騎也馬上停了下來,馬是良駒,且未盡全力,隻略略一頓便停了下來。
    爹爹,為何停下。
    聲音清脆
    如鳥語輕靈
    卻是一個紅衣少女,在昏暗的荒野中竟是如此明麗異常。另兩匹馬上各有一個少年,一個神色跳脫,臉龐清秀,另一人卻神色凝重,沉如霜雪。
    “靈兒,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未攜雨具,怕是趕不得路了,況且還得帶上這小子,這附近有一座小廟,我們暫且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這時才見那少女的馬上綁縛這一個少年,十來歲的年紀,一身粗布的衣服,俊秀的臉上滿是無奈。
    “這小子是個麻煩的家夥,幹嘛非帶著他,救了他還不領情,早知道就把他扔在肅州城算了。
    說著一臉憤憤之色。青衣人聽後笑了笑。“靈兒,他之所以逃走,是怕卷進是非,我們這些人一看就是習武之人,這小子過慣了太平日子,怕被我們連累’’。
    少年無奈的說道“先生乃是高人,又何必取笑我呢,趨吉避害,人之常情罷了。
    江湖險惡,我不想涉足其內,我之所以逃走,是因為不想介入江湖恩怨。先生卻對我不離不棄,除了對我的一點淺薄的資質有所看中,最主要的其實是想救我性命,畢竟西涼犯邊,我又如何能獨善其身呢?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來肅州?”“先生這樣的大人物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來一個地方,先生初來肅州之時除了這位靈兒姑娘和這兩位大哥之外,還有數人,現在卻不見了人影,想必另有要事。
    這幾位先生熟悉,可靈兒姑娘和這兩位大哥卻沒和他們說幾句話,顯然與他們不熟,所以先生的任務就是把這幾人送到肅州,這幾日在幾位的對話中可知先生來自通元島。我雖然孤陋寡聞,但也聽過通元劍聖楊先生的威名,以先生的風姿氣度必是楊島主無疑。這幾人不是島上之人,卻有資格讓楊先生親自護送,想必與此次西涼入侵大有關係。”
    青衣人聽後哈哈大笑,“我早就知道你是絕頂聰明之人,卻沒想到你能想到這些。那你說說怎能想到此事與西涼有關的。”
    少年略想了想:先生初至肅州時身上著裝為西涼服色,身雖俗塵未染,但這兩位大哥和靈兒姑娘的表現卻顯示你們奔波日久,由此可見你們在西涼時日不短了,至於什麽事情小子卻一無所知。
    爹爹你別聽他的
    這小子淨瞎吹牛,這些不過是他瞎猜的,做不得準,再說這些事都是明擺著的,有眼睛的都瞧得見。
    青衣人卻笑而不答,這個少年的事他在肅州已打聽過,他先是在一個鎖匠鋪當學徒,後來竟自己學會了識文斷字,這確是十分了不起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憑借偷學學會了認字撰文,定是聰穎過人之輩。
    於是他便暗暗留心,待西涼入侵之時便帶他離開,可是剛離開肅州百裏,這小子卻借機溜走,青衣人已動了收徒之心,豈能然讓他走脫,誰知這少年竟智計百出,險些讓他在眼皮底下溜走,這讓他更加起了愛才之心,於是兩人一番鬥智鬥力,當然是青衣人勝了,所以少年便被綁在了馬背上。
    天越來越暗,冷風習習,一時竟是飛沙走石枯蓬滿天。青衣人一看忙在前引路,不多時一座破敗的古廟出現在眾人麵前。
    青衣人對神色跳脫的少年以及少女說彥之和靈兒一起去拾些柴火,浩然去將馬牽到後院,喂些草料。’說著手指一搓,竟將少年身上拇指粗的麻繩弄斷了
    至於你
    就打掃一下佛堂大殿。
    ”“啊”
    少年見佛堂雖破敗但麵積不小,這幾個任務就數自己的最髒最累,不由苦起了臉。神色跳脫的少年拍了拍他。
    “小兄弟,慢慢打掃吧”。紅衣少女衝他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微微揚了揚下巴,便與那少年一起走了出去。
    青衣人旁若無人的走到大殿的佛像前,拂了拂塵土,拿了一個墊子,便盤膝打坐,一副不再理人的樣子。
    那冷麵少年一言不發,牽著馬便走入後堂,少年無奈,隻得一人折了廟外的幾株硬草,紮成掃帚狀,慢慢打掃了起來。
    少年一邊打掃一邊想起這這幾天的經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自小流浪於世井之中,看慣了世間百態,這幾日的經曆雖奇,卻不能使其動容。
    他之所以想走其實是看出楊庭他們所謀不小,自己不通武藝,若與楊庭一道,甚至拜他為師,便會卷入恩怨,隻是自己沒有逃出這通元劍聖楊庭的手心,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自小便十分聰慧,學什麽都很快。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有一個毛病,經常會莫名其妙的頭痛,每次頭痛過後,他都會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會變得更加聰敏,而且還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記憶。正是這些記憶催動他去學文認字,本來他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雖然比普通少年聰明一些,但卻並無出奇之處。
    這些記憶卻讓他多了許多除塵之意,他的這些記憶除了一些他不能理解生活方式,
    比如記憶中有能飛的鐵架
    噴氣的車
    但更多的是一些儒家道家釋家的微言大義。
    這些記憶似乎是屬於一個博學之士,少年有了著許多學問,自有一股出塵之意。他覺得自己像天上的白雲。
    無拘無束,可又無所依仗;於是他自己決定,要姓雲,有了姓自然要有名,他又自己起了一個名字
    別塵。
    隨著一聲沉悶的閃電,傾盆大雨隨即而至,天空仿佛將積攢已久的怨氣宣泄出來。紅衣少女和那個叫彥之的少年剛踏入大殿,雨便下了起來,雲別塵輕輕吐了口氣。
    山雨已至,我當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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