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昕芸攙扶著遍體鱗傷的季司從行政樓來到了操場。
    一個月來一直都在有限範圍活動的鍾昕芸見到久違的外麵的世界，臉上多了幾分愜意。
    “喜歡啊，一個多月沒見過外麵也憋壞了吧，”季司立刻讀懂了鍾昕芸的內心。
    “是啊，看見這些，心情也好多了，總比在教室要好。”
    提到教室，兩人都沉默了，鍾昕芸扶著季司朝著操場走去，想起以前兩人還經常一起坐在遠處主席台上看著一堆人在運動，有慢跑的、有跳繩的、有踢球的……
    現在卻隻有寥寥幾隻喪屍在綠蔭上瞎晃。
    兩人蹲坐在台階上，鍾昕芸從褲兜裏拿出李璿偷偷給的藥，幫季司塗抹傷口。
    一直以來的種種經曆開始在季司腦海中浮現，每次幾乎都是生離死別的畫麵，而最後卻是剛剛所有人對他的冷眼相對與惡語相向，季司將頭埋在膝蓋上抽泣。
    “好啦，沒事啦，都過去了，以後我來保護你吧。”
    鍾昕芸輕輕把頭靠在季司肩膀上，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頭發。
    就在這時，一隻不識相的喪屍發現了兩人，朝兩人張牙舞爪地跑了過來。
    “呐，”季司將長矛塞到鍾昕芸手裏，“到你保護我的時候了。”
    鍾昕芸哪有殺過喪屍，準備撒手撂挑子，“不要給我，我不會。”
    季司又怎麽會這麽輕易放過她，直接用自己的雙手將鍾昕芸的兩隻手死死摁在矛柄上。
    “看著它，雙手握緊長柄，將刀頭對著它的頭部，找一個你認為刀子能紮進去的地方，然後蓄力等它靠近。”
    季司將擊殺喪屍的動作要領說了出來，鍾昕芸看見醜陋的喪屍快速靠近，根本就沒把季司的話聽進去，緊張地抓著長矛瞎對準，在喪屍撲來時閉著眼睛直接發力。
    隻感覺刀頭刺進了什麽東西裏，鍾昕芸緩緩睜開眼，隻見一張臉皮腐爛下垂的臉正對著自己，兩隻黑洞的眼眶能看到裏麵萎縮的眼球和神經血管，刀頭刺穿了喪屍的脖子，黑色腐臭的液體從傷口滴出。
    “啊啊啊啊啊！”
    這直接給鍾昕芸嚇得張開嘴尖叫，鍾昕芸本想撒手逃跑，但季司就是牢牢攥住她的雙手。
    “它碰不到你的，不信你睜開眼睛看看。”
    之前季司找過黃絮風幫忙改造了這把長矛，用鐵水管將鍾昕芸的水果刀的刀柄部位放入管腔內，用焊條焊死，為了防止整根長矛過於光滑，刺殺喪屍的時候如果沒有成功擊殺，喪屍會順著刺入的矛柄傷害到自己，就在矛頭和矛柄的焊接處又多加了一個十字阻隔。
    所以現在即使喪屍沒死，也不會傷害到兩人。
    喪屍卡在阻隔處拚命伸著雙手試圖夠到兩人，鍾昕芸緩緩睜開眼，沒這麽近距離見過喪屍的她被嚇得又閉上了眼，大叫到“快把它弄開，快把它弄開。”
    季司倒不慌不忙，拚命施力頂著喪屍在安全距離外，“怎麽說要保護我現在又怕了，試著克服恐懼，麵對它。”
    鍾昕芸的雙手早就卸了力，知道有季司在保護著自己，於是放開膽子再次看向眼前的喪屍。
    喪屍的皮肉組織缺少血液供養高度的幹枯和腐化導致喪屍的外貌變得醜陋，靠近後腐臭的氣味非常難聞。
    當然這不算是鍾昕芸害怕喪屍的主要原因，而是喪屍撕咬活人血肉的陰影還籠罩著鍾昕芸，怎麽都不可能不對喪屍產生恐懼。
    知道季司不會讓自己受傷，鍾昕芸便也大膽地拿腳去捅咕喪屍，不料剛碰幾下，喪屍的手便死死抓住了她的腿。
    “啊啊啊啊！”
    鍾昕芸再次大叫起來，感覺到喪屍的手指在用力扣緊，幸好穿的是長褲，不然腿上肯定得見血口子。
    季司猛地一腳將喪屍踹開，待喪屍再次撲來時，抓住長矛調整了角度，隻一擊喪屍就倒地不起。
    就這麽一折騰，鍾昕芸已經滿頭大汗了，季司用腳踹了踹地上的喪屍確保死透了，坐回鍾昕芸身邊，用手給她抹去頭上的汗珠。
    “沒事，誰都有第一次，像我第一次的時候直接被嚇倒在了地上，就在廁所，當時為了讓大家能夠上廁所，握著你給的刀，殺人生第一個喪屍，第一次也是刺偏了，當時是真害怕，我和他幾乎臉貼臉，就差一拳的距離，但我那時候就隻有頂著恐懼和求生的意誌，將它殺了。”
    季司詳細給鍾昕芸描述著當時第一次殺喪屍的情況和感受，自己似乎也回到了當時的現場。
    “刀就這麽刺下去，那血直接滋我臉上，身上，手上第一次聞到那種臭，真的，我直接原地就幹嘔起來，見到倒在地上的喪屍，感覺就像剛剛殺了人一樣，心裏即害怕又有點過意不去，但我當時確實真真切切感受到危險的存在，害怕可以，哭可以，但手上的力氣一定不能卸，刺刀的手一定不能猶豫，否則你或許再也見不到我了，而是見到一隻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喪屍。”
    說完，季司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旁邊的鍾昕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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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你。”
    季司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鍾昕芸一驚，其實季司自己也很驚訝為什麽突然脫口而出就表白了起來，隻是在腦子裏回憶著自己經曆過的九死一生的場麵，就自然把這四個字說了出來。
    或許是怕某天如果自己失去了那“一生”的好運，有些話就成了遺憾，又或許季司也想結束兩人之間的“不當關係”。
    鍾昕芸沒有回應，季司也沒理會，繼續說道“以前我總覺得你很需要我，所以我也盡我所能守護你，但現在想想，與其說你需要我，不如說是我很需要你，我離不開你，不止是從前，更是現在和將來。”
    說著，季司拉起鍾昕芸，兩人走上了操場的跑道。
    “所以我更想讓你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我不想讓自己時刻擔心你。”
    在季司的一番赤誠相待下，鍾昕芸也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兩人停在了一隻喪屍麵前。
    季司看向鍾昕芸，鍾昕芸知道他的意思，發現活物的喪屍已經朝兩人跑來。
    鍾昕芸從季司手裏拿過長矛，雖然還是害怕，但雙手已經蓄力待發了。
    待喪屍進入攻擊範圍，鍾昕芸便找準角度全力刺過去，但因是第一次自己拿武器殺喪屍，刺過去時力道沒把握住，讓長矛改變了方向，沒有刺到喪屍的要害。
    喪屍卡在長矛上，鍾昕芸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喪屍的力量，被推得連連後退，季司過去一腳踹開喪屍。
    喪屍被踹倒在地上，季司給了鍾昕芸一個眼神，鍾昕芸心領神會來到喪屍旁邊。
    看著地上掙紮著準備起身的喪屍，鍾昕芸雙手將矛頭反轉對準喪屍張開的嘴巴，用力紮了下去，喪屍當即斃命。
    兩人就這樣在操場上用零零散散的喪屍當靶子訓練，在經過多次的嚐試後，鍾昕芸就已經能熟練地擊殺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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