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八路軍要殺你同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來救你救錯了？”
    幾秒之間趙發武神色變了兩變，意外之餘很是難過。
    梁玉芬更是低下頭去。
    夫妻二人都不怕死，這臉丟的，比死都不如！
    不過，這時候趙發武沒有更多時間去難過。
    “姓張的，別逼人太甚！我都說了，這件事如果你為難做不了主，可以去找你們的大官！另外我也說了，我和我媳婦可以替我大哥死！現在你要是敢對我大哥怎麽樣，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趙發武右手向上一拽眼露凶光。
    張曉東不為所動，仿佛沒聽見一般，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吳連忠。
    這目光如一把尖刀，又如一顆子彈！吳連忠因為極度害怕下體又被嚇出了一股尿，褲襠下一灘黃水清晰可見，腥臊之氣充滿四周，渾身如篩糠一般發著抖，再也說不出話來。
    “趙當家的，咱倆來個協定？不管如何，這件事結束，你和嫂子都要參加我八路軍，行不？”
    張曉東突然看向趙發武眼角含笑滿臉的真誠。
    這件事有緩！難道——
    不過，唉！
    “我答應你，如果今天我趙發武不死，我和玉芬就參加八路軍！”
    趙發武心思轉了好幾轉之後暗歎口了一口氣。
    “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倆就說定了，誰反悔，誰，就是王八蛋！”
    張曉東欣喜如狂，右手握拳在左手掌狠狠一擊。
    “你還站著幹什麽？剛才隨便兩句話就把你給弄懵了？完蛋！千山萬水，咱們八路軍什麽人和什麽樣的場景沒見過？我問你，你看見什麽時候，嗯，我受過別人的威脅？！”
    張曉東突然轉頭向正猶豫不決的二班長瞪起了雙眼。
    哢吧！
    二班長手起刀落。
    骨碌碌！
    血線隨風飄起，一顆瘦小人頭滾落在地。
    電石雷火，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懷疑其真實！
    啊？！
    姓張的真的把大當家的當著自己的麵砍了？！
    趙發武腦袋瞬間出現了短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姓張的，你竟然敢跟我倆玩陰的！好好好！我同你們拚了！”
    兩三秒鍾後一股極大的悲憤自趙發武心中衝天而起。
    王八犢子，姓張的說砍就砍，就是個瘋子！
    唰！
    趙發武右手向上猛地一揮。
    砰！砰！
    在他手還沒有用上力的時候自他背後傳來兩聲槍響。
    啊！
    趙發武右腿一彎，繼而左腿也是一彎。
    唰！
    在衝力和身體失去平衡的雙重作用下他一頭向車下栽去。
    轟！
    這時山炮突然響了。
    原來，趙發武暗處留了一手，山炮上係有兩根繩，一根拴在了他右手手腕上，另一根則暗暗拴在了他右腳踝，雙腿被打傷之後，人在向車下栽倒之力拉動了係在右腳踝的繩索。
    炮彈飛出！
    “炮彈怎麽發射出來了？！”
    剛剛放下酒葫蘆的張曉東見此麵色驟變。
    呼！
    更讓人驚恐地是因為山炮炮口一甩再猛地一歪，呼嘯而出的炮彈竟然直奔他而來，張曉東大喊一聲向前一躍一下子撲在旁邊的二班長身上！
    嗖——
    倆人剛剛臥倒炮彈從他們身上呼嘯飛過。
    嘭！
    一聲悶響，炮彈深深地射進了前麵的城牆之中。
    嗯？嗯嗯？
    接觸到城牆的那一刻炮彈並沒有爆炸，幾秒鍾過去仍舊沒聲響。
    “噓——”
    張曉東長呼出一口氣拍拍褲腿把有些發懵的二班長拉了起來。
    趙發武為了便於發射炮彈，馬車的長短高低都被事先特意改修過，他自車上摔下來右腳腳踝不僅拉動了發射炮彈的繩子，而且繩子一拽車尾也騰地一下翹起，這兩個動作造成了山炮炮筒發生了改變。
    但是，人千算萬算都不如天算，這次山炮發射出來的竟是枚啞彈！
    “哈哈哈！”
    張曉東忍不住大笑起來，隨手抹了把額頭驚出的汗水。
    城外遠處八路軍戰士大周自隱蔽處走了出來。
    嗯，出事了？
    見到大周張曉東內心頓時一驚，同時眼睛向遠處看了看。
    大周走上前把陷入昏迷中的趙發武弄了起來，當炮彈出膛之際躲在山炮後麵七十多米處剛剛射中趙發武雙腿的大周腦袋嗡地一響，其實，他趕來這裏已有段時間。
    張曉東看見了他，他也看清了連長舉起的那支喝酒的手。
    如果連長抬起的是左腳，趙發武的後腦勺便直接中槍了，剛才驚險的一幕一定不會發生。
    行動分手前大周與連長有約定，看見連長用左手喝酒，這是留趙發武一條性命，且不能傷著雙手，如果抬起的右胳膊，則可以擊殘，如果看見抬起的是左腳，則是擊斃！
    當二班長大刀向下一落的時候大周便勾動了扳機，不過，他也沒想到趙發武右腳會綁著繩子。
    大周是三江人民自治軍裏用槍的高手，不僅熟悉各種槍械，而且百發百中，由於連長可能要保留趙發武的性命，所以此次執行任務他帶了兩種槍，起初打算用大肚匣子，距離不遠精確度完全夠，把槍盒接在槍把上做槍托他非常有把握把土匪右手擊飛，可是趙發武的右胳膊一直橫在身前，而且，還不能傷著他的手，沒辦法，大周隻能動用攜帶來的這把三八大蓋直接打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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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來到趙發武身前。
    經搜查，趙發武今天前來佳木斯隻帶來了一發炮彈！
    “快，把當家的馬上送醫院救治！”
    確認無誤後張曉東歎口氣吩咐道。
    作為炮神，竟然帶來了一發啞彈？扯淡！說出來鬼都不信！
    “把這吳連忠的腦袋掛在這東城門上，掛高點！同時，馬上貼出告示昭告天下！這就是與八路軍和人民為敵的下場！另外，馬上小心把城牆上的那顆炮彈取下來。”
    張曉東又指了指吳連忠屍首及插進城牆上的那發炮彈。
    安排完這些，張曉東眼睛有意無意地瞟向遠處。
    “啊？！”
    此時趙發武卻蘇醒了過來。
    趙發武看眼四周顧不得疼痛扭過頭向張曉東提出兩個請求，一，如果八路軍有天遇見了“鎮九江”綹子三當家的赫鳳山等人請張曉東手下留情，二是求死，大哥已亡他不想偷生，欠人大恩他用命來償！況且，如果不是因為他拉山炮前來，就算吳連忠最後難逃一死，但至少可以苟活一日。
    “張連長，你我也算有緣，請你答應我的請求。”
    趙發武雙腿傷口處已用布條勒住不再流血，此刻，人因為失血臉色蒼白如白紙，張曉東看一眼，走上前沒說話摘下腰間酒葫蘆擰開把酒徐徐向趙發武的傷口處倒了上去。
    嘶——
    趙發武疼得一趔趄咬牙硬生生挺住。
    “喂，姓張的，你趕緊把我二當家的、四當家的和兄弟們放了！”
    “如果敢耽誤，我就把他倆斃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山坡後六個土匪用槍頂著倆人走了出來。
    被土匪用槍頂著的人是一排長和一名戰士！
    張曉東這時全明白了！
    怪不得左等他倆不來、右等他倆不來，這次前來炮轟佳木斯，趙發武的謀劃很厲害，除了安排妻子在城中利用押解之機欲半途把吳連忠劫走之外，他竟然還在北城門口安排了防備八路軍背後偷襲的人！
    一排長和那名戰士，槍支被繳，倆人耷拉著腦袋，樣子狼狽。
    押解他們的幾名土匪的模樣也不好看。
    “聽見沒？趕緊的！我數十個數！”
    砰！
    說話的為首土匪小頭目朝天一槍。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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