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江，你如果不想馬上死，不想在獨立團一營、二營的戰士們麵前死，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敢耍心眼我就直接斃了你！聽見沒？”
    張曉東把槍口又頂在楊海江腦袋上。
    裹在人群裏那名警衛員等幾人的手停了下來。
    “腳下踩著一塊冰了，沒什麽。”
    楊海江悻悻地彎腰抬腳向前踢了一下。
    “明人麵前不說假話！這一滑到底是什麽你我都十分清楚，別耍花樣！告訴你，下次再踩著所謂的冰，我就直接開槍！所以，你還是小心走路！”
    張曉東冷哼一聲。
    三人繼續前行。
    警衛員帶路走在前麵，村中這條主路隻要四米來寬，黃土路，積雪無人清理，道路是否平坦以及平坦程度全靠人畜行走踩踏，行走在其間，深一腳淺一腳。
    路兩旁，除了柳樹便是楊樹，楊樹上有很多的烏鴉巢穴，卻不見一隻烏鴉，一路上，有兩次楊海江真的踩著了冰，期間他眼神閃了幾次，卻終究再無所動作。
    二十來分鍾後，三人來到一溜茅草房前，警衛員直接帶著倆人走進院中，來到最右邊那道拱形門前，帶路的警衛員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目光閃爍不定。
    張曉東知道眼前便是楊海江口中所說的會場。
    他向前一推押著人走進門去。
    這是所學校，一共五間房，向左是走廊，靠外邊是擺放著學生課桌椅的三個教室，最裏麵是兩個教師辦公室，除了第一間教室其他門都緊閉著。
    打量一番他向左走去。
    他找對了！第一間教室裏坐著的幾個人正在議論，其中一人他算是很熟，獨立團一營一連連長，其他幾個人，在昨天的會議上他也都見過。
    見老團長後腦勺被槍頂著屋中人一下子全站了起來！
    有幾人下意識地去掏槍，掏到一半時都停了下來，他們不傻，三江人民自治軍軍區昨天宣布的決定他們都知道，用槍頂著老團長腦袋的那個人不僅是鶴崗礦務局局長，而且還是被組織上新任命的獨立團團長！
    他們是獨立團的人，也就是獨立團新團長的兵！
    屋子裏鴉雀無聲，大家都懵了，看不明白其中緣故。
    這情形也不能開口詢問，大家眼珠子轉了轉，靜待事情的發展。
    張曉東押著楊海江來到講台前，楊海江滿臉通紅耷拉著腦袋，張曉東掃一眼示意大家都坐下，人群中，身為副團長的魏樹田並沒在這裏，好像還少個連長和兩個排長。
    “我以中共鶴崗礦務局局長和中共鶴崗獨立團團長的身份，告訴同誌們一件事，鶴崗縣政府的房雪縣長並未被土匪譚玉成抓走，現在，房縣長在鶴崗城裏好好的，楊海江告訴你們的，是個騙局！是假的！”
    張曉東掃一眼眾人嚴肅地說道。
    “房縣長沒有被土匪掠走？騙局？假的？”
    屋中人大驚失色。
    大家慢慢地坐回去皆看向楊海江，隱約猜出了事情的實質。
    楊海江一聲不吭，眼看事情敗露把頭又低了低，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牛x勁，屋中有個別人嘴巴張開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人懷疑，大家心腸瞬間轉了好幾轉。
    “楊海江與徐吉恒、譚玉成勾結，叛變了革命！要把你們帶到蘿北投匪！”
    張曉東繼續說道。
    “原來是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屋中人雖已徹底明白，但此話經新團長親口說出來還是非常震驚，一位連長十分不解地看向楊海江，一位排長忽地站起身要開口詢問楊海江，可是，話沒等出口眼淚卻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許是感受到了屋中人的目光，楊海江抬起頭，雙眼有些空洞無情。
    “沒什麽，成王敗寇。”
    麵對質問與不解他慢慢吐出幾個字。
    “我讓你成王敗寇！叛徒，憑你也配！”
    啪！
    楊海江話音剛落突然一塊紅磚猛地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噗嗤！
    腦漿四飛！
    咚！
    楊海江連哼都沒哼一聲一頭栽倒在講台上。
    拍他板磚的人是張曉東！一進教室他就看見了講台上圓形木製講桌上放著塊紅磚，剛才與人說話的時候他右手已經悄然把紅磚抓在了手中。
    “啊？！”
    人群一聲驚喊有人下意識地去掏槍。
    “楊海江叛變革命，我代表黨和人民宣判他死刑！”
    張曉東威嚴地掃向眾人。
    摸槍的人聽見此話如被冰凍。
    張曉東這句話和紅磚落在講台上的聲響如一聲巨雷重重地落在屋中所有的人心上，他們每個人的靈魂此刻仿佛也被人重重地拍了一紅磚。
    事出突然！大家倒吸冷氣，楊海江叛變革命企圖把部隊帶到土匪那裏確實罪大逆天！是可恥的叛徒，該死！隻是，隻是，這種死法讓眾人感慨不已。
    “同誌們，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幹革命，立場從來沒有中間顏色！對敵人仁慈，就是傷害自己！你們都是黨的幹部，不知者不怪，這次楊海江叛逃與在座的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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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受到了他的蠱惑和欺騙才來到了這裏！我張曉東就問你們一句話，是願意留下來繼續革命，還是去蘿北投奔土匪或另有打算？你們自己說！”
    “願意留下來繼續幹八路的，舉手！”
    張曉東把槍收了起來。
    唰！
    所有人毫不遲疑手都舉了起來。
    張曉東點下頭，在座這幾位在昨天會議上皆表過態，積極支持、遵守三江人民自治軍調離楊海江的命令，這是此次他敢獨自前來以及當場拍死楊海江後把槍收起來的底氣。
    “我以中共鶴崗礦務局局長和中共鶴崗獨立團團長的身份代表組織，任命你為獨立團副團長，現在，我命令你把部隊馬上帶回鶴崗城！你能完成任務嗎？”
    他看向一團一連連長。
    “報告團長，我堅決完成任務！”
    一連連長愣了兩秒鍾反應過來。
    “報告，魏團長，魏樹田等幾個人騎著馬逃走了。”
    正在這時一名戰士急匆匆跑進屋子。
    這幾個小子不久前還同大家在一起，跑了？！這麽快？什麽時候跑的？屋子中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張團長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原來這幾個小子，從起初就沒同大家一條心過！
    “他們幾個是朝哪個方向逃走的？”
    剛被提拔為副團長的一連連長連忙問道。
    “蘿北。”
    “快走！”
    張曉東等人急向屋外走去。
    “快去把馬牽過來！”
    一連連長邊走邊命令。
    “所有的戰馬都被他們騎走了。”
    匯報情況的戰士回答。
    嗯？！
    一聽此話眾人不由得都停下了腳步。
    馬匹被人家都弄走了，追出去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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