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切皆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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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在大牢裏的杜商嚴也聽說徐知州被抓的事情,一瞬間就慌了,原本還指望他搭救自己一下呢,這下可好。自己還在牢裏,他倒是被抓了!
    “想我杜商嚴真是點背啊!這年頭喝涼水都塞牙了,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看這山前不是路,倒像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深淵,想往前走怕是難了,若是回頭,也是死路一條!”
    “別吵!進了這裏還想著出去,做夢吧你!哎呦喂,我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那個杜家二公子嗎?如今也淪落到進大牢的田地了?平日裏威風凜凜,吆五喝六的模樣哪裏去了?”新的牢頭嘲諷他說道。
    杜商嚴一怔,轉身看向外邊,一個陌生的牢頭站在外邊,杜商嚴沒敢回話,要是按照平日裏,拿了就是張口就罵,舉手就打了!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毛的鳳凰不如一隻大公雞。
    思索半天,他這才意識到,如今徐知州進去了,自己的案子沒人審理,豈不是要輪到他這個堂舅哥手裏了,這下沒人替自己開脫了,唉,真是過了一山,還有千萬座高山啊!
    見他不與自己言語,牢頭便提著茶壺回到了自己的桌邊,繼續吃著茶,與其他同僚閑談著。杜商嚴愁壞了,一張苦瓜臉坐在破床上望著不見天日的牢房。
    很快,徐知州被抓之事就傳遍了整個陽宣城,昔日裏最是與他交好的富紳商賈,紛紛跳出來為自己開脫,哭訴這麽多年來,徐知州在任對他們各種索取,理由更是五花八門,他們為了自己營生隻能委曲求全。
    每每佳節,都要準備厚禮差人半夜送到知州府衙,可這厚禮,是他們兩個季度以上的營收,而這還嫌棄他們孝敬的太少,都不夠去打點的。
    羽墨晨差人清點了徐知州的貪汙所得,共計二十幾萬兩,他決定將這些銀兩用於齊州災年賑災,亦或分發給齊州貧苦的百姓,又或者購買足夠多的糧食放到齊州糧倉之中,以備不時之需,考慮再三,羽墨,決定選擇第三者。
    不過,這二十萬兩銀子,若是都用來購買糧食,怕是齊州的糧倉放不下。索性隻買了十萬石糧食,其餘的銀子則充公,留著日後用。
    羽墨晨坐在知州府衙的後堂之中,命人將這幾年來的卷宗全部拿來,他準備一一查看,倒要看看,如此貪贓枉法的徐知州有沒有辦過一些冤假錯案,冤枉了別人,亦或者讓別人當替罪羊。
    徐知州一共在任十年,審理了上千件案子,羽墨晨不禁感歎一句,辦的案子還真不少!
    一頁一頁的翻閱,別說,徐知州審理案子的思路還挺特別,處理得當,該罰的罰,無罪無罪,這麽看著但也算個好官啊!
    忽然,這個時候門外有人來報,說有個自稱是給徐知州送過禮的商賈,名叫陳義榮。羽墨晨,果斷的拒絕了見他,
    “讓他走吧,不用想,這又是來哭訴的,真是牆倒眾人推啊,從昨日開始,這都第幾回了,找個理由趕走便是,無需多言!”
    “是,屬下這就去將人趕走。”
    羽墨晨繼續看著,忽然從卷宗上掉出來一個信封,上邊寫著徐知州親啟。信封是打開的,羽墨晨小心翼翼拿出來信件,看了看。
    原來是徐知州老家寄來的,信上說他的老爹生了重病,沒錢醫治,娘親常年臥病在床,都等著他那點俸祿度日呢。
    其實羽墨晨也有了解過徐知州的家事,早年家境貧寒,徐家二老就盼著他能夠步入仕途,為老徐家光宗耀祖,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通過兩次科舉考試,他考中朝考第三的名次。
    十年前被派到遠離家鄉數百裏的陽宣城做知州,起初他還有些不適應,這裏的風土人情皆與老家的不同,飲食更是難以入口,可既然來了,就要努力做好。
    起初的三年裏,他都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所想那樣,處處為百姓著想,也不唯利是圖,可自從第四年開始。就有無數的人給他送厚禮,讓他通融通融,減少收他的賦稅。
    剛開始他還會拒絕,可有一次,他的爹娘來到陽宣城看望他,趁他不在府衙之時,竟然替他收下了別人所贈之物,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碧玉雕刻而成的飾品。
    他回來時知道了,氣的不行,可那是自己的爹娘,是養大自己的人,於情於理都不能傷了他們的心,自幼被灌輸這些的他,隻好委曲求全,咽下這口氣。
    有人得知他好說話,就越發的猖獗送禮,他又礙於麵子,不好拒絕,便收下了,可要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總不能拿人錢財不給辦事吧。
    無奈之下,他隻好一一想辦法幫忙辦妥,就這樣,他的心被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底線,一次又一次破例去收受他人所贈之物。
    逐漸演變到如今的這副模樣,不給送禮,亦或送的不值錢,他都會有意無意的點醒人家,甚至辦事,都得看他臉色,有時這禮都不一定能夠派上用場,送了等於白送,事還沒辦成。
    那些富紳商賈敢怒不敢言,隻能背地裏罵一罵撒撒氣,一有事就又要低聲下氣的拿著厚禮去登門拜訪,活脫脫的像個孫子,卑微的很。
    看罷,羽墨晨似乎有些理解他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有了前車之鑒,羽墨晨行事就格外的小心,甚至告訴自己的爹娘,不準收受他人以任何理由的饋贈,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自己若是被拉下去,也會連累家人不是?
    天色有些晚了,羽墨晨沒有住在知州府衙,而是回了驛站裏歇息,第二天一早,再去知州府衙看卷宗。
    經過數日的翻越,前六七年倒是沒有辦過什麽冤假錯案,不過這三年多的時間裏,怎麽不至於判死刑的,都拉出去砍了,這也太任性妄為了,看來的重新審理,但,不是羽墨晨來,而是要及時委任新的知州來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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