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聰明的年世蘭(已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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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囚禁,竟也其樂融融,好不甜蜜。
兩人是願打願挨,天生一對。
年世蘭被蔽在了這一畝三分地,不再出入,自願幽禁。好像是拘困住了,可餘鶯兒為了討她歡心,每日都來陪她很久,比以往更久,又十分自覺,從不過多停留在其他人地界,隻一心一意地在她身邊。
為她作畫,有懶斜在床上的,有閑來插花弄草的,有對鏡挑選珠釵耳飾的,嬉笑怒罵,樣樣神態都給她抓在了薄薄的畫卷裏。雖然總畫不出她的半分花容月貌,但也勉強入眼吧,哼。
偶爾晨起來得早,趁她還有點氣力梳洗,餘鶯兒便會為她描妝點唇。雖是裝病,她也不願委屈了自己素麵相待,隻不過這人的手實在粗笨,要麽是眉頭粗了,要麽眉尾一溜煙兒斜飛出去,有時又是顏色深了。虧得她一張臉長得好。
她的聲音清脆而又纏綿,似出穀鶯啼,又朗如玉珠,比所有她曾在戲台上聽得更好。她自己胡亂編了憐香伴的曲詞昆調,一段一段的唱,低低的音韻,唱盡女子情愛。隻有她能聽見,本也是隻許她一人聽的。
這個滿腹黑水的人也不全是隻算計人的壞水,還有些文墨在呢。會為她作詩,押著韻腳,聽得像那麽回事,雖然她並不太懂。不過隻要是她一個人才有的,她就高興。
將近一月來,什麽都依著自己,無所不縱。
她沉浸在有意又無孔不入的浸透中,完全沒覺察出什麽被囚困的失意寂寥,眉眼好似被滋養得更見嬌豔欲滴。
她還有些天真地覺得。她被困,餘鶯兒也就被困在她身邊了。她們若能一直如此相依相伴,好像也未嚐不可。她在形影難離,如夢似幻的甜蜜日子裏短暫失去了分辨,陷入了情愛的迷惘桎梏。
可今日,縹緲的美好終於破開了一點口子,她好像開始清醒了。
因餘鶯兒沒有過來。
那種焦灼的等待,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一點點灼燒她。她似乎開始意識到失權,失勢,失控的感覺。
她意識到她的低微姿態,她年世蘭居然像隻等待別人豢養的玩寵,一味享受別人的溺寵,卻忘了自己身處的是個牢籠。
她根本不知道餘鶯兒在做什麽。她每日隻有等她來,等她來。如果她不來呢?
一股切身的涼意害怕籠罩她。幾個月,真的是幾個月嗎?
餘鶯兒會信守承諾嗎?
不,她不知道。
餘鶯兒隨時能反水。
隻因每日的藥她都無所防備地喝下,如果餘鶯兒改變主意呢,一點讓她永遠失去反抗的藥,她就再無掙脫的機會了。
心急促敲打,突突狂跳。
為什麽餘鶯兒近來這麽無限縱容她……
年世蘭身上因後怕而微微顫抖,她好像隱約窺見了這個人的可怕居心。
她時至今日才回過神。她竟然愚蠢到將所有的主動權交給了餘鶯兒,明明她知道餘鶯兒根本不是常人心性。
有些恍惚。
所有人都知道,年世蘭分明是最高傲不過的,像倨傲又美麗的一切,父母哥哥說她是年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熠熠生輝,生來就該燦爛。
她被寵得眼高於頂,曾經隻為一人低頭。他是帝王,淩駕所有人之上,她的所有情愛榮寵也皆係於一身,她沒有辦法不低頭,不去迎合,乞憐他的恩寵獨寵。
可餘鶯兒,她分明隻是個位分低於她的人,分明她居於她上,可她居然心甘情願因她困在這兒。
她的確被她縱得很好,心口每日都灌了蜜糖一般發甜,甜得她昏了頭。
若不是餘鶯兒今日不知為何遲遲不來,她還不會猛然意識到,這份美到不真實的好隨時都可能崩塌。
她是飄起來的風箏,飛在彩雲間,看似張揚肆意,餘鶯兒卻緊緊握住了線。
不能再這樣下去。
如果隻是僅僅幾月便罷了,她願意縱她。可她不能不忌憚害怕餘鶯兒的出爾反爾。
這個人行算計,從來沒失手過。
……
餘鶯兒並不知年世蘭完全急轉變的心緒。
她的確有事,且是極其要緊的事。
近來,年羹堯心有不忿,行為屢屢越矩,能見囂張更甚。他怨恨皇帝,一見到那張害死自己妹妹親生兒子的麵孔,便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甚至稱病不去上朝。可卻因此被被人參了一本,說他大不敬之罪,疑假稱身子不適,卻在府內賞聽歌舞。
倒是敦親王聽了,冷哼一聲,滿含諷刺說了那言官一頓。音律自古便能入肺腑,聲療為醫法,又有何不可,倒是有人牟足了勁淨盯著別人府邸,可見心思陰暗,小人之輩。是為年羹堯說了好話。
這些消息,年世蘭卻全然不知。她困在翊坤宮,斷了聯係。若她知道,必然心急如焚,勸阻年羹堯行為謹慎,不要冒犯。
餘鶯兒早就提醒了頌芝與周寧海兩人,娘娘性格莽撞,容易衝動,讓他們不要多嘴,必要管好上下,否則有礙大事。她與年世蘭的關係,旁人不知,他們還不知麽。也更知道年世蘭視她如眼,事事皆聽昭貴妃,她們早是一體,互有把柄,又互為依靠,昭貴妃斷然不會作出損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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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晨起弘冀鬧不舒服,昨夜熟睡踢開了薄被,有點著涼了。她擔心守到他喝了藥睡下,本就耗費了時間,正要去翊坤宮時,甄嬛獨身卻來尋她,並未與沈眉莊一同。
她知道,她有事前來。
前朝的風平浪靜終歸開始起波瀾。
敦親王前些日子上了奏折,請封生母溫僖貴妃為貴太妃,將其陵墓遷入妃陵。
溫僖貴妃出身大族,極為高貴,又位列貴妃,誕有子嗣,的確尊貴無比。可她死後卻並未追封為貴太妃,實是先帝的旨意。隻因溫僖貴妃曾與如今的舒太妃爭寵使計,而惹得先帝大怒不悅,是以厭棄非常,不允她入妃陵。
敦親王此舉,實乃置皇帝於不仁不義之地,若皇帝應允,便是有悖先帝旨意,也愧對已故去,當初為妃時一向頗受溫僖貴妃欺壓的皇太後。
而若不應允。皇帝雖早已意欲除去敦親王,隻是還有些考量,未必能有十成的把握,麵上便隻一味容忍他許久。若此時直接拂了,怕打草驚蛇,又不得不忍耐。
若僅僅如此就也罷了,可年羹堯竟也很快上了奏折,明暗支持敦親王所言,叫皇帝勃然大怒。
他們二人,果然勾結愈深。
本就有多年前共理青海事務的交情,如今蛇鼠一窩,朋比為奸。
前有敦親王為年羹堯辯駁言官,後有年羹堯為其請封造勢,這兩人,狂傲自大,兼有兵權,他是再不能留了。
甄嬛知道她不是沒有心思之人,雖也不敢明說,隻很早就暗裏提點她多回。
而此時突然尋她,必有其他異動。
很可能是年羹堯的罪證,已經基本搜羅齊全,都察院已向皇帝稟告,隻待皇帝發話如何做了。
甄嬛常在養心殿,她父親又在其中牽涉頗深,皇帝允她出言獻策,她必然是知情。
她與甄嬛聊了許久,甄嬛與她隨意講了一個典故,餘鶯兒了然,聽明白其意思。
也知道時間到了。
隻是,她問了一句
“你擔憂永明前途。”
甄嬛點頭,“多的,我也不言。你有思量,親疏遠近分寸我早不再說,隻因你有了不可割下的牽掛,又有皇命在身,不由你心做主。”
餘鶯兒送走她,叫來了小勿子。他該出宮一趟了。他要年羹堯知道,是全族的命緊要,還是氣性權力緊要。
既然罪證已掌握,那便是威懾年羹堯的東西。
她記得原劇裏,他那些足夠他誅九族的罪名。
尤其是一人,年羹堯最信任的副將,如果罪名被切實尋住,他必然此時已經背叛了年羹堯。她會告訴他此事,年羹堯到底並非傻子,隻需用心留意,便能發覺自己已被身邊人狠狠插刀,賣主求榮,便明白了那些罪名皇帝早已經一清二楚,明白皇帝為何一直隱忍寬容自己,原來是打了一擊必中連根拔起的主意,他若再不轉圜必然死路一條,自然懂得怎麽選。
權力所帶來的臉麵和尊嚴固然如性命一般重要,但年羹堯壞事做盡,唯獨一點,是重情之人。他看重妹妹,看重妻兒,看重雙親,他若清楚利害便必不願連累家人。
餘鶯兒吩咐叮囑好他該如何說話,抬眼看了看時間,才察覺時辰已經不早了。
年世蘭定等急了,也該生氣了。
她起身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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