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有些安靜。
    秦然默默開車，前往目的地世貿大廈。
    蘇清墨拿出一個平板處理郵件，四十多分鍾的路程，足足接了三個電話。
    每個電話的時長還不短。
    真的很忙很忙。
    但剛才依舊抽時間去商場幫秦然買衣服。
    對此，秦然是心懷感激的。
    他看得出，蘇清墨不是一個畫大餅的老板。
    秦然打算好好幹。
    否則蘇清墨大概率也不會留著他。
    開進世貿大廈，秦然熟練地倒車入庫。
    下車後，蘇清墨見秦然手裏拿著宣傳冊和筆記本，提醒道，“回去買一個公文包。”
    “好的，下班我就去買一個。”
    蘇清墨點點頭，往大廳走去，順便交代這次的目的。
    “等等我們要拜訪一個客戶，方正集團。”
    “他們並購一家儲能公司，準備做並購盡職調查。”
    “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家競爭對手，但我們機會更大一些。”
    “二十九層。”
    秦然默默消化蘇清墨給的信息。
    他聽過方正集團，市值數百億，國內五百強之一。
    早年做房產發家，後來做商超連鎖，近幾年又進了投資領域。
    儲能現在市場行情一般，但在幾年後會迎來一個小高峰。
    投資回報率比較高，眼下行情不好，確實是並購的好時機。
    不過留給秦然思考的時間並不多。
    電梯門開了，秦然跟在蘇清墨後麵。
    前台詢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們是月影公司的，跟方總約過了。”
    “好的，請稍等。”
    沒一會，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框眼鏡，長相儒雅的青年迎了上來。
    “蘇總，你來了。”
    “方總好。”
    方雲生餘光掃了眼秦然，對蘇清墨微笑道，“裏麵請，前段時間我飛瑞點，帶了些那邊的咖啡，味道挺不錯的，你嚐嚐。”
    “謝謝方總。”蘇清墨客氣道，臉上清冷的表情絲毫不變。
    但方雲生並不介意，也不因為自己是甲方而高高在上。
    “對了，之前我倒時差，忘記也約尚華谘詢的人今天來，不要緊吧？”
    蘇清墨柳眉一挑，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沒事。”
    “那就好，不過我還是更相信蘇總你們月影公司。但實在架不住楊總的熱情。”
    “尚華谘詢實力不弱，作為候選之一，也是應該的。”
    “哈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
    國字臉，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拍手稱讚。
    “蘇總大氣，難怪短短幾年時間就能讓月影成為業界前十，厲害！”
    “楊總客氣了。”蘇清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楊尚華看也沒看秦然，笑著道，“既然這麽湊巧，不如我們一起好了，也節省方總的時間。”
    方雲生看向蘇清墨，用眼神詢問“怎麽樣”。
    “我沒問題。”
    方雲生微微一笑，“那最好不過，等等我還真有個會議。來，這邊請，我給你們衝咖啡，最近新學了一個拉花。”
    楊尚華詫異道，“沒想到我今天這麽幸運，能喝到方總親自衝的咖啡，等等我一定好好嚐嚐。”
    “哪裏，哪裏。”方雲生笑著擺擺手，謙虛道，“我就是工作之餘找點事情做，衝咖啡還能自己喝，提神。”
    “閑暇之餘還不忘工作，方總讓我慚愧啊，難怪集團規模越做越大。”
    “楊總就不要再誇了，我沒那麽厲害，都是客戶支持。”方雲生臉上的笑容更甚。
    準備進裏屋時，楊尚華忽然開口道，“這位小夥子就不用進了吧？”
    一直被當做透明人的秦然心裏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不是職場小白，跟很多牛鬼蛇神打過交道。
    剛才他聽出了不少東西。
    楊總所在的尚華谘詢大概率就是月影的競爭對手。
    方雲生似乎對蘇清墨有意思，但分寸把握得很好。
    比單純的商業客戶關係要好，卻又沒有表現得很刻意。
    楊尚華是個久經商場的生意人，各種吹捧的話術信口拈來，自己不尷尬，對方還受用。
    但秦然並不喜歡兩人。
    不是因為兩人無視了他，而是他認為方雲生並沒有表麵這麽好說話。
    什麽倒時差，就是一個借口。
    故意讓兩個競爭對手碰麵，這種手段並不少見。
    像是偽君子，戴著一張人畜無害，看起來和善的麵具。
    楊尚華年紀最大，但吹捧方雲生時一點也不尷尬。
    秦然甚至懷疑兩人達成了某種共識。
    蘇清墨要在這樣的環境中經營公司，並不容易。
    但相處的時間太短，再多的他也看不出來。
    出乎秦然意料的是，蘇清墨沒有同意。
    “他是我助理，秦然，可以聽。”
    蘇清墨聲音平淡，介紹了秦然的身份，話裏帶著一股強硬。
    楊尚華聞言，臉色有點不好看，但很快又恢複笑容。
    “看著很年輕，新招的吧。小夥子，你跟了蘇總，好好學，這是你的福氣，我們談的事情都是業界一般人接觸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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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然點點頭，“蘇總確實是一個好老板。”
    楊尚華眉頭一蹙，秦然的話沒什麽問題，但就是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
    這時方雲生開口道，“別站這了，進來坐吧，我去衝咖啡。”
    裏麵別有天地，像是一個小會所。
    除了真皮沙發外，還有吧台跟桌球台。
    吧台內有一個穿著服務生製服的女孩。
    方雲生走進吧台，手衝了三杯咖啡，秦然的咖啡是女孩泡的。
    “都嚐嚐，這個咖啡比較少見，正宗的很少，我也是一個當地朋友給的。”
    楊尚華嗅了一口，“好香，這麽香又這麽好看的咖啡，我都舍不得喝了。”
    “哈哈哈”方雲生笑著道，“咖啡就是拿來喝的，蘇總也嚐嚐。”
    蘇清墨微微頷首，抿了一口便放下。
    楊尚華忽然驚訝道，“方總，我的怎麽是一株草，蘇總的是愛心啊，你這是區別對待。拉花都不一樣。”
    方雲生的小心思被說出來，也沒不好意思。
    “草比愛心要更難拉花，不過我技術不到家，正在學鬱金香的拉花。”
    “已經很好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以為是咖啡店裏買來的呢。”
    “愧不敢當，上次我去楊總公司，那拉花技術比我要好。”
    “那是我助理瞎弄的，比不上方總的手藝，差遠了。”
    楊尚華轉頭笑嗬嗬地問道，“小夥子會不會拉花？聽說蘇總也喜歡喝咖啡。”
    蘇清墨微微蹙眉，正要說話，秦然開口了。
    “就會億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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