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讓我流下眼淚的,不隻是昨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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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的目光始終盯在芙真臉上,見她並沒像青鸞和紫梟這般激動,劉備笑著問了一句“你們怎麽會跑到這裏找我的?”
“我們受了高人的指點,才知道祖師您出現在了上雒。”青鸞抬頭燦爛一笑,“狂風代代相傳,找尋了您將近兩百年,何其有幸,能見到祖師重生。”
說著,她把身後的木箱子抱過來,恭敬的捧到劉備麵前,“這是您當年封存的聖物,請您,請您親手開啟。”
那箱子木色斑斕,已經很破舊了,上有九個精巧的轉盤,上麵依次刻著0到9的阿拉伯數字。
轉盤上麵還刻著一行小字【圓周率你應該會背吧?】
劉備笑著轉動轉盤,3輸完之後,木箱打開了。
裏麵竟然躺著一把吉他!
吉他下麵壓著一疊絹帛,上麵寫滿了五線譜,劉備拿起最上麵的一幅絹帛,上麵果然是王莽的字體。
【兄弟,這是我給你的驚喜,希望你喜歡。
哥曾經夢想做個流浪歌手,可惜沒能實現。
這些年多虧這把吉他和那些歌陪伴我,我才沒發瘋。
這裏的歌有些是偷來的,有些是我創作的,你如果不喜歡音樂,就把它們都燒了吧。
狂風、驟雨、雷鳴、閃電各有使命,
你能打開箱子,說明狂風還在,替我照顧好她們。
你覺得那首歌,是阿雷的版本好聽,還是苦命涵的好聽?
反正我喜歡苦命涵】
劉備放下絹帛,拿起吉他,看了看箱子裏的琴弦,他笑著對青鸞說“歡迎回家,今後你們不用再流浪了。”
青鸞和紫梟麵麵相覷,青鸞笑著說“師祖,我們喜歡流浪,如今我們使命已達,正可以毫無牽掛的遊曆天下,等我們倦了,再回來聽師祖唱歌。”
劉備愣了一下,看著青鸞和紫梟臉上的笑容,他有些感動,這些女孩子雖然生在了古代,卻都有著追求自由的靈魂。
他點了點頭,看向芙真,“你也不願意留下嗎?”
芙真一笑,如同靜靜流淌的泉水中偶現的水花,讓劉備心弦一顫。
“我和她們不同,我沒有自由。”芙真臉上的笑容裏流露出了淡淡的哀傷,“不過有生之年,能和您合唱一曲,我此生足矣。”
劉備頓時感覺有些失落,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讓他難以割舍,
而且這種難舍難分的感覺,竟然和情愛無關,就好像她原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剛剛相聚,又要分離。
這時候貂蟬進來對他點了點頭,劉備深吸了口氣,笑著起身“好,咱們先去吃飯,今晚不醉無歸。”
“正該如此!”青鸞和紫梟都笑著起身,相攜跟著貂蟬往外走,芙真卻原地沒動,
等三女走出書房後,她笑著對劉備說“我想看你把這琴裝好,這把斷情琴據說能碎人情絲,我想見識一下。”
劉備笑著點了點頭,拿起琴弦開始安裝過。
“你不是狂風師祖重生,對吧?”芙真湊到他身旁,柔聲說道“但你和他一樣,都來自神秘的地方,你的寂寞和堅強,我在你的歌聲裏能聽出來。”
劉備看著她近在咫尺的俏臉,實在沒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芙真一驚,但是並沒躲閃,而是微笑著看向他。
“你,能不能留下?”劉備艱難的說,“我不想讓你走。”
芙真緩緩搖頭,“我必須走,音律歌舞是我的夢想,但我還有家人,為了他們,我必須走。”
“我可以把你的家人都接來,”劉備焦急的說“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麽,隻要你在我身旁,我就很滿足了。”
芙真又笑了,隨著她笑容一起浮現的,還有晶瑩的淚水,“我,不知道為什麽,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很心痛,
痛徹心扉那種痛,痛得讓我想去撫平你眉間的愁苦,讓你舒心一笑。
我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淡淡的憂傷,“這可能就是孽緣吧。你會不會覺得我輕浮無恥?”
劉備握緊了她的手,“聽說過一見鍾情嗎?你別走!”
“一見鍾情,一見鍾情……”
這句快變成罵人話的一見鍾情,讓芙真徹底呆住了。
過了半晌,芙真歎了口氣,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我是偷偷從家裏跑出來的,加入狂風跟她們流浪的日子,算是我給自己最後的禮物。
我必須回許昌,現在應該有很多人在找我。”
“我不管誰在找你,隻要你不想回去,天王老子來了,你都不用怕。”
芙真的眼睛眯了起來,“要是曹丞相逼我回去呢?”
劉備哈哈大笑起來,“若真是他,你更不用回去了。天下之大,最不怕得罪他的人,此刻就在你麵前。”
芙真笑著點了點頭,“你的事跡,這一路上我聽了不少,不過,我必須得走,而且明天就走。”
劉備輕輕鬆開了她的手,垂首繼續安裝調試琴弦。
芙真卻攥住了他的手,“我從沒對誰心動過,但是對你,我知道今日一別,此生隻怕再難和你相見了,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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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對她一笑,“那就不用說了,聽我唱首歌吧。”
說著調了調琴弦,彈求了前奏,聲音沙啞的唱了起來。
“讓我流下眼淚的,不隻是昨天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
吉他清揚婉轉,歌聲平淡內斂,劉備仿佛在淡定的講述著別人的故事,芙真靜靜的聽著歌,默默的流著淚。
一曲歌罷,兩人四目相對都沒說話。
仿佛都像讓這一刻永遠印刻在自己心裏。
芙真伸手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勉強笑著說“這歌真美,可惜我有些地方聽不懂。
若能有機會和你去成都的街上走一走,到那小酒館裏坐坐,該多好。”
劉備笑著點了點頭。
芙真輕輕撫摸著吉他,“斷情琴果然名不虛傳,不止斷情,還能碎心裂肺。”
她話音剛落,劉備舉起吉他,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吉他頓時四分五裂了。
芙真驚呼了一聲,“你幹什麽?”
劉備看著她的眼睛緩緩的說“這琴我不會再彈給別人聽了。”
芙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癱軟在地上,癡癡的看著他。
劉備卻起身一笑,“走吧,去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兩人從書房出來,向宴會廳走去,
一路上月影朦朧,樹木婆娑,微風穿過樹葉變得輕柔了許多,仿佛是情人間親密的低語,
忽然一陣細雨飄過,芙真縮起肩膀,似乎有些畏寒。
劉備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把她摟緊懷裏,卻又猶豫了。
他抬頭看著深藍色的天空,忽然歎了口氣,“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芙真愕然回頭,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劉備看著細雨中如同玉蘭花般的她,心中百感交集,她的目光中似乎有驚豔,有掙紮,還有一絲期待。
劉備垂首向前走,芙真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兩人都沒說話,卻走得很慢,似乎奢望著這條路永遠不會走到盡頭。
終於,前麵燈火通明的宴會廳裏傳來了歡聲笑語,芙真忽然停住了腳步,對劉備一笑,“其實這次我到上雒,是幫一位朋友來……”
她還沒說完,宴會廳裏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吼,接著就是眾人的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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