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沒璽印的詔令能叫詔令?以忠臣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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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沒璽印的詔令能叫詔令?以忠臣之名,袁紹殺弟
    貂蟬有些急了,她已經篤定呂布定是遭到誆騙,否則怎會如此維護天子?
    作為呂布棄天子逃離長安的親身經曆者,她比嚴夫人都更加清楚呂布的為
    麵對呂布的警告,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最近有個關於許縣天子的消息,將軍聽說了嗎?”
    “什麽消息?”呂布皺了皺眉,一聽到許縣那個假天子,他就很不爽
    再加上他這段時間隻顧著領兵趕路回下邳,迫不及待的要和夫人與女兒分享好消息,根本沒有關注過外界的消
    貂蟬心中打了一遍腹稿,又斟酌了一遍,才說道:“前些日,許縣天子發出詔令,命北海孔融前去許聽聞是曹操意讓孔融為天子驗明正”
    “孔融乃孔子二十世孫,當初頂撞董卓後又去北海平叛,又是文壇魁首,名聲之顯赫比袁紹有過之而無不”
    “若許縣天子為假,曹操定不敢如此行將軍你說……會不會許縣的天子才是真龍,而鄴城那位是假的?”
    這正是貂蟬心中擔憂的來
    鄴城那位天子對呂布又是封以公爵之位,又是要納呂玲綺入宮,甚至許下皇後與太子之
    這太不現實
    世家門閥之間相互聯姻,尚且看中對方的出身和家世,更何況是皇室?
    能成為皇後的女子,家族定然顯
    呂布雖然有著誅董卓、擒袁術、獻玉璽的大功,但出身寒微背後沒有豪門世家支持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按理說天子根本不可能立他的女兒為
    如此種種,稍稍分析一下,便知鄴城那位天子,儼然就是在拉攏呂
    再聯係最近許縣天子召見孔融證明己身之事,貂蟬越發覺得鄴城的天子有些可
    “哼!孔融?他算什麽東西!”呂布聽完隻是冷哼一聲,輕蔑地道:“孔子二十世孫又如何?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個酸臭腐儒罷了,他有什麽資格鑒別天子真偽!”
    “本將軍才不相信什麽孔子後裔、累世聲名,本將軍隻信自己親眼所見!”
    “本將軍親眼見了鄴城的天子,相貌依稀可見與長安一別後一般無二,對我的親近也是一如曾”
    “許縣的那位,不過是曹賊扶持的偽帝罷等本將軍整合揚州、徐州兩州之地,非要向陛下請命,打下許縣擒拿曹賊和偽再立一功!”
    呂布的聲音鏗鏘有力,鄴城的幾次接觸下來,他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判
    孔融隻是孔子後裔,又不是孔子本人,而且即便是孔子,難道就不會被騙嗎?
    曹賊的手段可多了去
    “將軍……”
    貂蟬見呂布竟如此堅定不移,連絲毫懷疑都沒有,顯然是被皇後和太子迷了心
    “夠了!”呂布抬手打斷了貂蟬,神色極其嚴肅的再次警告:“這些對陛下的不敬之言,以後休要再說!本將軍不喜歡”
    也就是貂蟬,若是換做其他人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他早就拔劍砍過去了!
    貂蟬見呂布已經非常不滿,便也不再多言,溫順地點了點頭:“妾身記住”
    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多疑
    在長安的時候,天子就對呂布多有親
    如今許下皇後與太子之位,或許真沒有其他的心思在
    況且呂布在鄴城親眼見過天子,自然是驗證過天子的真假才會這般堅定
    “陛下可曾說過,綺兒何時入宮?”
    呂布見貂蟬不再談論真假天子的話題,而是轉到呂玲綺身上,頓時嘿嘿一笑:“陛下雖然未曾說過,但我認為自然是越快越好,不可耽綺兒早日入宮,便能早一點懷上陛下的龍”
    說著,他傻嗬嗬的感慨:“沒想到啊,咱老呂家也能出皇後,咱的外孫,更是未來的天子!”
    呂布從未有當皇帝的想法和野心,他雖然自詡武力天下無雙,卻也知道自己隻是個泥腿子出身的草民,他沒能力也沒那個資格當皇
    可如今他的外孫卻有了這個機會,日後若是繼承大統,那他呂布何止是光宗耀祖?
    老祖宗都得爬出來給他磕一個!
    “既如此,那妾身這就去派人去尋夫人和綺”貂蟬說完便匆匆離開了廂
    ……
    會稽郡,太守
    自袁術兵敗,孫策便聽從周瑜的建議,將大軍撤回了江東,並沒有和呂布的大軍正麵起衝
    正所謂貪多嚼不爛,半個揚州已經足夠他消化很長一段時
    和如今風頭正盛的呂布對上,並非明智之
    按照周瑜的計劃,等到呂布和曹操鬥到兩敗俱傷之時,他再一舉出兵奪取整個揚
    因此回了會稽後,孫策便一邊養精蓄銳,一邊關注揚州的局
    烈日炎炎的太守府園中,孫策正持一杆長槍,與一名同樣手持長槍的少年郎對
    這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左右,長相和他有幾分相似,雙目炯炯有神,樣貌英武不
    僅僅十招左右,少年手中的武器便被孫策挑飛,敗下陣
    “如何,仲謀你可服氣?”孫策持槍而立,笑嗬嗬的說
    眼前的少年正是他的胞弟,孫
    “我不服!”
    孫權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之色,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孫策怒目而視:“大哥你武藝本來就比我高,居然還使詐?怎能如此陰險!”
    “剛剛若不是伱故意迎上我的槍頭,迫使我不得不收槍,你已經被我刺中了!”
    他覺得孫策不講武德,本來武藝就比他高強,對戰時居然還用這種卑鄙的伎
    “仲謀,你不是喜歡讀書嗎,這就叫兵不厭詐!”
    孫策揮舞手中長槍,在孫權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
    “這和統兵打仗是同一個道理,兵法之道在於詭、變、奇、險,若是循規蹈矩依照常理行事,最後敗的必然是你,得學會變”
    聽著孫策的這番訓誡,孫權點頭認
    他明白這是自家兄長多年征戰以來的經驗之談,是平日跟隨老師學不到的東
    兩兄弟談話之時,府上的管家走了過來:“家主,大都督來了,正在堂內等”
    “奉上好茶,我這便過”孫策聽到周瑜到來,臉色一看向一旁的孫權道:“仲謀你剛從吳郡回來,還沒和公瑾相見,便隨我一同過”
    太守府大堂,孫策見到周瑜的第一時間,就拉著他的雙手好一頓親
    “公瑾今日怎麽有空來了?倒是稀客!”
    平時周瑜要麽在府衙處理政
    要麽就是在家中彈琴看
    如果不是他邀請,很少會主動上
    幾人稍作寒暄一番後,周瑜說道:“伯符,今日我除了過來探望仲謀,還有一個鄴城那邊的消息要告知”
    孫策一聽便來了興致,“袁紹最近又有什麽動作?”
    周瑜道:“我剛得到消息,鄴城天子下詔,命孔融前去鄴城覲”
    “哈哈”孫策聞言大笑,“先是曹操,又是袁紹,都著急證明天子的真可惜當初我還依附袁術,否則也要弄個假天”
    周瑜一聽這話,嘴角不由一陣抽
    假立天子雖說有種種好處,可一旦事情敗露,後果將不堪設想,又豈是孫策想的那般簡單?
    袁紹和曹操暫且不說,孫策膽敢假立天子,頃刻間就會遭天下共
    孫策見周瑜不說話,又道:“這兩個天子,一定有一位是假可為何他們都敢下詔讓孔融過去鑒別?
    世人皆知孔融性格剛直,難道袁紹或者曹操就不怕被識破嗎?”
    周瑜稍微分析,便知曉袁紹的心
    “曹操率先請孔融為天子驗明正身,無論他心中無虧也好,暗藏手段也罷,袁紹都必須得跟上,否則便是心”
    “不過,倘若許縣的天子得到了孔融承認的話,在正統名分上便能與鄴城的那位相抗衡”
    “什麽?”孫策滿臉不解:“隻是抗衡?難道不是直接為許縣天子正名了麽,孔融還不能讓天下人信服?”
    他不太理解周瑜這話的含
    孔融無論是個人的聲望還是孔家累世積攢的名譽,都是金字招
    至少對他來說,孔融若是承認許縣的天子,那他也會認為許縣的天子為真,鄴城的為
    “大哥,是你想得太簡單”
    一旁的孫權搖
    “哦?仲謀何出此言?”周瑜聽到孫權這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
    孫權不假思索地道:“孔融聲望雖高,孔氏的底蘊雖深,但想要讓天下人都信服,那絕無可”
    “隻要有一部分人相信袁紹,那麽真假天子一事,就無法徹底下定誰敢下定論,誰就是公然支持曹操,認為袁紹是假立天子的反”
    “可當今天下,試問誰有這個底氣把袁紹往死裏得罪?大哥你敢嗎?”
    孫策瞪大眼睛,啞口無
    他敢嗎?
    他自然是不敢
    袁紹占據三州之地,乃一方霸
    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單單以孔融的背書作為理由,就跟著說鄴城天子是假
    這無疑是在踐踏袁紹的聲譽,必將引來猛烈的報
    “沒錯,仲謀所言極是!”周瑜大笑一聲,對孫權有些刮目相
    以孫權的年紀能有這樣的眼光和智慧,無疑是十分難
    孫權謙遜笑了笑:“大都督過譽了,小子才學淺薄,日後還需跟大都督多多學”
    周瑜搖了搖頭,“不算過譽,能想明白這一點的人並不”
    說著還瞥了一眼孫策,“你大哥就想不到這”
    孫策卻不覺尷尬,反而一臉得意,似乎在為孫權自
    “仲謀的確乃我江東孺虎,才學遠勝於我,日後必成大”
    此時的他,壓根就不知道等他日後死了,孫權掌權之後會如何對待他的子
    周瑜輕輕點頭,不置可
    “大都督,你認為鄴城和許縣的天子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的?”
    孫權好奇的問
    周瑜苦笑道:“這我如何能得知?是真是假恐怕隻有曹操和袁紹自己知道”
    “不過我倒是希望許縣天子是真的,袁紹的威脅太大了,待他平定北方之後,必會對江東下”
    孫策和孫權兩兄弟對此深以為
    倘若袁紹手中的天子是真的,以他自身的勢力,再加上呂布,當真可以橫掃天下
    ……
    北海
    如今的北海,儼然成為了天下矚目的焦
    繼許縣天子派使者送來天子詔令後不久,鄴城的天子也派使者快馬加鞭送來了詔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曹操和袁紹開始就各自手中天子的正統性展開新一輪的爭
    得到孔融的承認,就等於得到了天下過半讀書人的認可,其中有多大的意義不言而
    因此所有人都在關注國相府的動向,想知道那位名滿天下的孔北海會做出怎樣的選
    是去許縣,還是去鄴城?
    麵對外界的種種猜測,孔融卻始終沒有給出回應,隻是對外宣稱感染風寒在家養
    國相府
    一輛輛馬車停在門口,將國相府給圍得水泄不通,這些都是借探望之名,實則想要探聽孔融到底會去許縣還是鄴城的名士們的馬
    但無論來人地位多高,名氣多大,都被攔在府外,數日來沒有一人能成功進入國相
    其中最為固執的,當數許縣和鄴城來的兩位使
    他們一直在國相府外蹲守,堅持要見孔
    “國相吩咐了說誰都不”
    “兩位還是請回吧,莫讓小人為難了,真的是不能進……”
    國相府管家機械式的重複孔融交代他的
    “我請了郡內最好的醫師過來,讓我帶他入府去為國相診治,定能醫”
    說話的乃是許縣天子派來的使
    他身後跟著一名醫師,還有兩名手中提著大包小包各種藥材的仆從,顯然是有備而
    管家麵無表情道:“天使且安心,國相隻是染了風寒而已,好生靜養一段時間便無”
    許縣使者很是焦急的問道:“可是這靜養要養多久?我有天子詔令在身,需要親手交予國”
    “便讓我進去見國相一麵”
    到現在為止,天子詔令依然在他手
    孔融稱病在家閉門不出,誰也不見,這詔令自然無法交到孔融的手上;而沒有拿到詔令的話也就沒法讓孔融去許縣覲見天
    若尋常情況下,天子詔令抵達,不管你是重病在身也好、快要死了也好,都得親手接受詔
    否則便是不尊天子的大
    但在來之前,許縣使者被天子反複叮囑過,一定要對孔融禮遇有加,不可有半點失
    所以哪怕一直被孔融拒之門外,他也不敢有半點不敬,隻能每日在府外蹲守,希望找到機會入府傳達詔
    沒等管家回答,一旁便傳來一道帶著譏諷的聲音:“你那是什麽詔令,可有落傳國玉璽璽印?沒有傳國玉璽的璽印,也敢稱天子詔令?國相又豈會見你?還是速速滾回許縣罷!”
    說話之人,正是來自鄴城的使
    相比較於許縣使者的焦急,他顯得優哉遊哉,甚至在馬車旁邊擺了一張桌子,準備了茶水點心甚至是書簡,此時正麵帶不屑地看著許縣使
    “放肆!你安敢侮辱天子!”
    許縣使者本來就憋悶,聽到鄴城使者這番話後,頓時火冒三丈,指著他鼻子罵道:“陛下一直都在許縣,有楊公、伏公等一眾近臣常伴左右,還有眾多後妃可以作證,鄴城的那個是偽帝!”
    “袁紹假立天子,難道不怕遭到天譴嗎!”
    “嗬,作證?”鄴城使者冷笑一聲,把書簡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與許縣使者針鋒相對:“溫公呂奉先,皇叔劉玄德,皆認可我家陛就連傳國玉璽,亦在我家陛下手中!”
    “許縣那個偽帝有什麽能夠證明身份?誰知道楊公、伏公他們是不是被曹賊所脅迫!”
    “依我看,曹賊才真的要擔心遭天譴!”
    這一番話讓許縣使者大怒不已,舉起拳頭道:“爾要試試我的拳腳是否嫻熟嗎!”
    鄴城使者擼起袖子,擺開架勢,厲聲道:“我的拳頭也未嚐不利!”
    周圍一群人都默默退後了幾步,給兩人騰出施展拳腳的空
    眼看兩名使者就要動手,管家連忙帶著仆人上去把他們拉
    “兩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有話好好”
    這兩位他是誰也不敢得
    誰知道哪位使者背後的天子是真?
    “哼!粗鄙!”
    鄴城使者放下衣袖,狠狠瞪了許縣使者一眼後,重新坐了回去,不再搭
    許縣使者臉色陰沉,回到了馬車
    “踏踏踏——”
    這時,一陣馬蹄聲忽然傳
    隻見來人是一青年,身長七尺,劍眉星目、樣貌英俊,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頗為引人注
    這青年翻身下馬,走到管家麵前道:“國相可在?我有事求”
    管家忙道:“請從我入”
    青年將馬匹交給一旁的仆人後,就隨著管家一同進了國相
    這一幕頓時讓鄴城使者和許縣使者都驚
    尤其是許縣使者,難以置信地問道:“為什麽他可以進去?國相不是誰都不見嗎?我也要入府見國相!”
    說著就要強行闖入國相
    一旁早有防備的仆人趕緊將他攔
    這時府外來訪的名士中有人道:“此人乃是太史子義,與國相乃是忘年交,更對國相有救命之恩,他入府探望自是可以”
    許縣使者聞言頓時啞火了,隻能神情鬱悶地重新回到馬車,繼續等
    太史慈跟隨管家一同進了相國府後,管家並沒有帶他去臥房,而是直接前往書
    “國相就在裏”
    管家微微一禮後便轉身離去
    太史慈將鞋子脫去,踏上幹淨整潔的地板,推門走入了書房
    書房並不
    兩排放滿了書籍以及竹簡的書架、掛在牆上的幾幅字畫以及一張書案,便是整個書房內的全部陳設,看起來頗為簡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在書房中回
    隻見書桌後麵,一名麵容有些消瘦的老者,正坐在書案前提筆落
    在他周遭的地麵上散落著一地的書
    襯得他的身影更加蒼老而佝
    “拜見國”
    太史慈上前兩步,躬身行
    這老者,正是北海國相,當今文壇的執牛耳者——孔融!
    “子義來了?”
    聽到太史慈的聲音,孔融卻並沒有轉身,頭也不回地說道:“子義請自便吧,屋裏有些雜亂,隨便找個地方坐便”
    太史慈隻是靜靜侍立在孔融身後,望著他在竹簡上忙
    過了許久後,孔融方才停筆,長舒一口氣,將目光投向太史慈:“子義為何而來?”
    “聽聞國相染病,特來探”太史慈恭恭敬敬地回
    孔融聞言笑了笑:“子義不必擔憂,一點風寒罷了,並無大”
    “我之所以對外稱病,不過是不想麵對外麵那兩位使者而已……想來你入府時應該也見到他們了?”
    太史慈點了點頭:“聽聞他們已經在府外等了數日了,國相為何不見他們?如此恐對國相聲名有”
    稱病隻能逃避一時,要是一直稱病不見兩位使者的話,孔融難免會遭到旁人詬
    兩位使者中縱使有一位是假的,但也有一位是正兒八經的天
    “唉……”孔融歎息一聲,有些疲憊地說道:“兩位天子孰真孰假,我現在無從分辨,不敢貿然前”
    “我擔心若是先去了假的那處,奸賊會將我扣留軟禁,然後以我的名義欺騙天下那樣的話我豈非置真正的天子於不利境地?”
    孔融並不是怕死,也不是怕以身涉
    他怕的是自己會被曹操或者袁紹利
    對方都敢假立天子了,還有什麽不敢做的?這才是他真正顧慮的地方,所以才遲遲不願接見兩位使
    “國相,我願護送您前去覲見天”太史慈臉色肅然,“若國相遭到奸賊扣押,我雖不能保國相平安,亦可拚死殺出重圍,代國相將消息傳出,讓天下人知曉奸賊的真麵”
    “子義……”孔融有些動容,“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需以身涉”
    此行的凶險程度堪比龍潭虎
    別說是太史慈孤身一人了,就算讓他帶上幾千兵馬又如何?
    隻要進了許縣或者鄴城,再想出來便難如登
    那可是曹操和袁紹的大本營所在!
    即便是在城外等待不入城,也有被截殺的風
    曹操和袁紹兩人,可不是什麽善與之
    “國相於我有恩,家母再三叮囑,不能不報;而且我即將要帶家母離開北海郡,在此之前便讓我為國相最後做一件事”太史慈神色誠懇,目光堅
    聽到這一番話,孔融心中非常感
    他知道這隻是太史慈的托詞罷
    數年前他被黃巾叛軍圍困,太史慈冒險突圍為他找來援兵,就已經報答了他照拂其母的恩
    “既然子義願舍命陪我,我便不再拒”孔融站起身來,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我孔氏世受國恩,天子有難,不能不思為天子解”
    “子義認為我應該先去哪裏?”
    為了保證嚴謹,無論是許縣還是鄴城他都是要去的,把兩個天子都見上一見,再看看哪個是真、哪個是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先去見哪個天
    太史慈稍作思索,說道:“先去許縣吧,許縣離得比較近,去完許縣後可以直奔冀”
    “”孔融點頭認可,接著走出書房,帶著太史慈來到了國相府門
    見到孔融出來,國相府外的眾人瞬間激動了起
    “國相!是國相!”
    “國相出來了!”
    “不是說國相在養病嗎?怎麽露麵了?”
    “定是拖著病體出來見我們”
    “莫非是要給兩位使者答複了不成?”
    “不知道國相會接受哪位天子的詔”
    ……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孔融,期待著他的決
    許縣使者和鄴城使者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異口同聲地說道:“奉天子詔令,請國相前往許縣鄴城)覲見!”
    兩人說著,紛紛雙手將天子的詔書奉
    看著眼前的兩份詔書,孔融直接一手一份,全部接
    許縣使者和鄴城使者頓時愕
    許縣使者不由得問道:“國相這是何意?為何要接那偽帝的詔令?”
    話音落下,鄴城使者便劈頭蓋臉的怒斥他:“國相麵前休要胡言!我這詔令有傳國玉璽璽印,你手中的可有?”
    又是傳國玉璽,許縣使者隻覺得異常憋
    明明他那裏的天子是真的,可偏偏沒有傳國玉
    這詔令和對方的對比,頓時就顯得名不正言不
    就在兩人即將吵起來的時候,孔融開口
    “兩位勿需爭”孔融拿著兩份詔書,神色平靜地說道:“老夫亦不知道哪位天子是真,哪位天子是假,因此許縣和鄴城,老夫都會去一”
    “等見過兩位天子之後,孰真孰假,老夫自有判”
    “明日一早,老夫會出發前往許縣,隨後再去鄴”
    說罷,孔融便不再多言,直接轉身回
    隻留下麵麵相覷的許縣使者和鄴城使者,以及驚呆了的眾
    ……
    次日清
    孔融在太史慈的護衛下,跟隨許縣使者的車隊,從北海郡出發,踏上了前往潁川的路
    這個消息也飛快的傳遍各
    鄴城,袁紹府
    “孔融這個老匹夫,還是去許縣”
    袁紹看完手中這封快馬加鞭送來的簡報後,沉著臉將其撕成了碎
    他在麾下謀士們麵前假裝憤怒,實則心裏無比驚
    許縣的天子畢竟是真的,隻要孔融沒有老糊塗,便能認出
    若他去了許縣,認出真龍天子後,必定會向天下人說明許縣天子為真,鄴城天子為假,袁紹便有借口發
    可他若是先來鄴城,識破那流民的身份,那袁紹真是百口莫
    他的聲譽將會跌入穀底,迎接他的將是天下人的指責和謾
    袁紹看向一旁的沮授,問道:“處刑袁術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
    距離袁術被打入天牢已經過去一段時間
    袁紹之所以還留著他沒殺,就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動手,好積攢聲
    如今隨著孔融要覲見兩位天子的消息傳開,他等待的機會便來
    處刑袁術,無疑能讓他大肆宣傳自己大義滅親的忠臣名
    有忠臣的光環加身,即便後麵被孔融識破鄴城這位天子是假的,也能多一份聲名和底氣與孔融對
    沮授回道:“已經準備妥當臣在數日前就命人向外宣傳,今日將在北郊對袁術行如今已有不少百姓在刑場圍觀,隻等主公過去行”
    作為大義滅親的忠臣,袁紹肯定是要親自到百姓麵前露麵,並擔任監斬
    這樣能讓他大義滅親的美名得到最大化宣
    “嗯,那便走”袁紹起身,背負雙手向府外走去,“我去送他最後一程,也讓他成全了我的名”
    ……
    鄴城北郊,行刑
    此時行刑場周圍聚滿了百
    密密麻麻,多達上萬
    “怎麽這麽多人啊……”
    劉協感受著四周百姓們投來的熱切目光,心裏微微有些激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多百姓麵前露
    之前參加祭祀活動,來的百姓雖然多,但遠沒有今天這麽多,這回感覺全城的百姓都來
    原本非必要的場合,袁紹絕不會讓劉協出
    但隨著孔融鑒別天子真偽的事件發生,他必須把劉協拉出來讓百姓們看
    瞧瞧這幅皮囊,瞧瞧這細皮嫩肉的,瞧瞧這長相,這不是天子又能是誰?
    同時,袁紹還可以通過處斬袁術,來展現出自己對天子的忠誠,讓外界指責他挾持天子的聲音小一
    可謂是一舉兩
    “袁紹這作秀手法,真是如火純青今日過後,誰不知道他袁本初大義滅親,是大大的忠”劉協心中感
    看了看四周,發現許多熟悉的麵孔都到
    審配、田豐、許攸、郭圖等,還有袁熙袁尚這兩個怨種兄
    郭嘉站在袁尚身後,顯得毫不起
    賈詡則與袁熙說說笑笑,看起來十分熟
    通過暗中觀察,劉協發現袁熙和袁尚兩兄弟離得那麽近,結果大半天過去,居然彼此一句話都不
    不用多說,這是郭嘉一手造成
    現在有了賈詡的加入,日後兩兄弟之間的隔閡隻怕會更深,直到最終徹底爆
    “就是不知道賈詡該怎麽煽動袁熙弑父?”
    劉協看著和袁熙有說有笑的賈詡,心中暗道這家夥的演技也很是精
    沒多久,一陣喧鬧聲傳
    隻見一隊士卒將人群從中分開,袁紹騎著高頭大馬而
    在他身後,還有一輛押著袁術的囚
    百姓一看,頓時沸騰了起
    “袁術!囚車裏的就是僭越稱帝的袁術!”
    “這就是袁術?怎麽是這般模樣,尖嘴猴腮哪有半點帝王”
    “袁術逆賊在天子麵前頓時相形見”
    “大將軍親自督斬手足兄弟,如此大義滅親,當真是令人欽佩!”
    “大將軍討伐董卓,迎回落難天子,如今大義滅親,實乃漢室忠臣,天下楷模!”
    圍觀的百姓,在有心人刻意帶的風向之下,開始議論紛
    有辱罵和嘲諷袁術的,有盛讚袁術和天子一比相形見絀的,但更多的則是對袁紹的稱
    袁紹押送囚車入場後,第一時間來到劉協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隨後朗聲道:“陛下,逆賊袁術已經押至刑場!”
    劉協明白袁紹的這場作秀已經開始了,自己隻需好好配
    於是麵帶微笑,按照事先定好的台詞說道:“大將軍辛苦了,坐下與朕一同觀”
    袁紹搖了搖頭,故意很大聲的說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希望陛下能準許臣來主持此刑!”
    劉協假裝吃驚,“大將軍主刑?這不太妥當吧,他畢竟是你的手足兄依朕之見,還是讓他人代為主”
    袁紹長歎一聲,聲音無比沉痛:“謝陛下體這逆賊雖是臣的手足兄弟,素來與臣關係和
    可他大逆不道僭越稱帝,犯十惡不赦之罪!臣豈能因手足之情而容忍?請陛下準許臣主持此刑,以這逆賊之血,洗涮我袁氏的恥辱!”
    袁紹說完,竟直挺挺的跪在地
    劉協嚇了一跳,你怎麽不按劇本來啊!
    劇本裏可沒有你下跪的這一
    瑪德,真能演
    劉協都有些佩服袁紹了,為了演好這一處戲,以他那高傲的性格,竟然對自己下
    台下圍觀的百姓們,聽到袁紹字字忠心的肺腑之言,又看他下跪求斬袁術,頓時紛紛動
    “大將軍真乃大漢忠臣!”
    “雖為兄弟,但一個乃悖逆之臣,一個卻忠心耿耿,差距當真是巨”
    “這逆賊拖累了大將軍的名聲”
    “袁氏出了這等敗類,真是家門不幸”
    “好在還有大將軍這等忠臣,不然袁氏四世三公的百年聲名,真要毀在這逆賊手上”
    劉協聽著這些被煽動起來的議論聲,心知火候差不多了,假裝一臉感動的說道:“大將軍之忠心日月可鑒,那便由大將軍來主持此刑,洗刷袁氏的屈”
    “謝陛下恩典!”袁紹謝恩之後,轉身當著所有百姓的麵,大袖一揮:“押逆賊袁術上台!”
    隨著他一聲令下,袁術很快便被押上了刑
    袁紹冷冷的看著袁術:“袁術!你僭越稱帝,倒行逆施,罪無可恕!如今可知悔改?”
    袁術神色木然的跪在地上,盡管在牢中並沒有遭受虐
    可牢獄裏的生活對於他這個自小便養尊處優的貴胄子弟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
    如今的他看起來無比憔悴,須發淩亂,渾身汙垢,整個人幾乎瘦脫了
    麵對袁紹的詰問,袁術輕蔑一笑:“朕乃天子!”
    “今日朕即便身死,亦是亡國之君!”
    “不是袁本初你這小婢養的口中的逆賊!”
    死到臨頭,袁術沒有絲毫畏懼,麵對袁紹之時,言語之間依然充滿了驕傲與自
    “放肆!”袁紹勃然大怒,厲聲道:“我袁氏四世三公,世受大漢國恩,怎會出現你這等亂臣賊子!你死後又有何顏麵去見大漢曆代先帝以及我袁氏先祖!”
    “來人,行刑!”
    作秀之後,一名身著紅衣、手持鬼頭大刀的劊子手走上前
    眼見死亡來臨,袁術拚盡力氣大聲喊道:“慢著!朕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袁紹冷冷道:“什麽要求?”
    袁術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咽了口口水:“朕……要喝一碗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
    劉協瘋狂上揚的嘴角比ak還難
    不愧是蜜水大帝啊,臨死之前竟然還要喝一碗蜜
    袁紹也沒料袁術竟會提出這麽離譜的要求,本想直接拒絕,但看見眼前袁術這般淒慘的模樣時,又忍不住動了一分惻隱之
    畢竟隻是一碗蜜水而
    劉協很會察言觀色,當即開口:“大將軍,將死之人,便滿足他這一要求”
    “陛下仁”袁紹揮了揮手,命人去找蜜
    沒多久,便有一名士卒端著一碗蜜水過
    袁術細細的將蜜水喝完,有些貪婪和不舍地舔了舔嘴唇,隨後長舒一口氣,再無留
    “動手吧!”
    劊子手高舉大
    袁術抬起頭,目光從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頭頂上掠過,從遠處的青山上掠過,看向遠處天
    天空晴朗,萬裏無
    真是個死人的好日
    “嗤——!”
    大刀落下
    鮮血噴
    袁術的無頭屍身倒在地上,頭顱滾滾,跌落在塵土之中,眼中已然沒有了神
    隨著袁術的頭顱落地,台下百姓們頓時歡呼雀躍,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叫好
    “殺的好——!”
    “心疼大將軍,為全忠義,不得不大義滅”
    “大將軍當真是大漢股肱之臣”
    讚美和歡呼如浪潮一般湧向袁紹,他成為了全場最為矚目的焦
    大義滅親的大漢忠臣,實至名歸!
    劉協靜靜地看著享受萬眾矚目和歡呼的袁紹,又看了看地上那顆沾著塵土,無人問津的人頭,眼簾微微低
    “這就是失敗者的下”
    成功者享受一切,失敗者隻能跌落塵
    如此殘酷,又如此現
    他不想當這樣的失敗
    待眾人歡呼聲稍稍平息之後,袁紹走到劉協身前道:“陛下,逆賊袁術已經伏誅!”
    劉協忙不迭地道:“好,好!那屍身就交由大將軍自行處置吧,朕先回宮”
    說完最後一句台詞,劉協便登上龍輦,在張郃高覽以及一眾禁軍的護送下,離開了刑
    “大將軍,袁術屍身如何處置?”審配問
    袁紹看了一眼袁術的屍體和頭顱,隨意說道:“就在城外找個地方安葬吧,不用葬入袁氏祖”
    審配點頭應
    袁紹一邊笑著向百姓們揮手致意,一邊想著心
    “我殺了袁術,這大義滅親的行為,毫不亞於當年孔融和其兄其母爭死之有了這份聲望,我又何懼於他?”
    袁紹現在的心情很好,孔融聲名威重,可他同樣如
    即便到時候被孔融識破他假立天子又如何?
    他就不信單單憑孔融一句話,就能讓天下人信服,就能讓他辛苦積累的聲名掃地!
    ……
    與此同時,遠在潁川,孔融的馬車緩緩駛入了許
    (本章完)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