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了城內，李淮葉表現出了選水果的水平，調了一個時辰，買了三斤水果，程雲歸感覺自己走了一個世紀，想不通買個水果為啥還要逛城內所有水果攤子。
    逛完一次，對比價格，再選水果，再返回過來砍價，沒成功，走了，又返回過來，或者某個水果攤子可能更好吃，走半個時辰到達，沒看上，又回去。
    更何況，李淮葉自己還不認路，先是亂走路，後來程雲歸帶路過去。
    終於買完水果，天也黑了，程雲歸的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來，李淮葉雲淡風輕，甚至衣服上都沒染上灰塵。
    “雲姑娘，記憶力非常人所能，在下佩服。”
    “阿諛奉承的話免了，趕緊回去睡覺，”程雲歸加快速度往上山的路走，李淮葉從後麵悠悠地過來。
    “雲姑娘記憶力這麽好，沒有記住一本武功秘籍的內容嗎？”
    程雲歸停下來，謹慎防備了一天，還是被他看破了，他今天去城內買水果是假的，試探她是真的。
    “沒有，不感興趣，”程雲歸冷冷的回答。
    程雲歸身上起了樹葉，圍繞她轉，李淮葉手上抓著一片葉子“要不我們試試？”
    樹葉像鋒利的劍刃，撕破衣服，切過程雲歸的手臂，程雲歸立刻拔劍砍下去。
    “你身旁沒有地圖，從白水城走到迷幻森林，再從安靈黃山附近跑出來走到青雲劍山，你曾經跟無憂來過這些地方，五年後再次過來，沒有迷路，準確找到地點，不得不懷疑你說的話。”
    程雲歸揮劍切開樹葉，被切成兩片的樹葉還是向她攻擊。
    “白水城施展九天重影訣，迷幻森林施引魂術，你真的沒有背幾本書嗎？”李淮葉手一揮，樹葉片的速度更快了，程雲歸跟不上速度，在他前麵又不能使用別的功夫，占了下風，但是就算她用別的劍術，也贏不了一個劍仙。
    “我輸了，”程雲歸敗下陣來，樹葉子就地停下，浮在空中。
    “你們被偷的武功秘籍叫什麽？”程雲歸收劍，問李淮葉。
    “禦水龍門。”
    “禦水龍門？”程雲歸故意表演思考，想了好一會，說“我記得這個，當時覺得名字好聽，就看完了，我給你默寫出來，兩不相欠，哦可、可以嗎？”
    “好啊，就在這裏寫出來，”李淮葉從背後的背簍裏拿出紙和墨，程雲歸五體投地，這個人城府真的太深了。
    “你怎麽篤定我背下來了呢？”程雲歸接過毛筆“還提前準備這些。”
    “直覺，我從蜀錦口中聽到你使用引魂術，再從揚武將軍口中了解到九天重影決，今日下山進城之前，你在門口看了一眼城內布置地圖，我故意走繞路，你記住了所有的路，甚至第幾個攤子，有什麽類型的水果。”
    程雲歸也沒想到他會從這些細節看出來自己記憶力卓越，看過的東西不會忘，對她來說，隻要不是八卦陣，迷路是不可能的。
    “沒有桌子怎麽寫？”程雲歸戳破一張紙後問道。
    李淮葉……
    李淮葉和程雲歸回青雲劍山，一路走到藏書閣，李淮葉監視她寫出禦水龍門。
    程雲歸寫了整整一個晚上，李淮葉盯了她一個晚上，李淮葉沒學過禦水龍門，那是隻有傳給宗主的秘籍，他也不知真偽。
    天亮後，李淮葉拿去後山給宗主看，程雲歸打算偷偷地溜走，拿著兩把劍，也不打算跟寧千暮他們道別，直接上屋頂偷摸走。
    “你在屋頂幹嘛？”星鳴在屋頂上躺著曬太陽，程雲歸著急地沒發現他。
    “沒幹嘛，”程雲歸挺直身，還好遇到的人是星鳴，忽悠他太簡單了。
    “我鍛煉身體呢，”程雲歸跑走，下了屋頂，往大門的方向跑。
    到了門口，程雲歸左看右看，隻有兩名守門的弟子，程雲歸打算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然而有股無形的牆擋住她，怎麽也出不去。
    “雲姑娘，方才李師兄設了結界，不讓山內弟子私自下山，誰都出不去，”守門的弟子說道。
    程雲歸……
    被擺了一道，狡猾的李淮葉。
    “好吧，那我去別處逛一逛，”程雲歸轉身往別處走，走到沒人的地方，問兩位上古神劍。
    “各位姐姐，能破這個結界嗎？”
    “可以是可以，前提是你至少達到半仙的實力，”彩雲姐回答。
    程雲歸無精打采，耷拉著回李淮葉的院子，朝內院看去，忽而眸光一亮，左顧右看，確定沒人後，偷偷地進李淮葉的房間，他的房間內跟他氣質一樣，簡潔明了。
    程雲歸開始翻他的東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希望能找到什麽把柄，如果沒有，她就要自己創造一個。
    程雲歸先搜他的床榻，裏裏外外，被子，枕頭都搜了遍，再搜屋頂，敲地，敲牆，沒有密室，打開他的櫃子，搜他的抽屜，各種他收藏的物品，最後走到他的書桌，翻他寫的草紙。
    一個人竟然沒有難堪的秘密。
    程雲歸往後倒，躺在地上，許久之後，猛地起身，拿他的筆墨紙硯，眼神閃過滑稽，在紙上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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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雲歸畫工提升了不少，剛畫兩張春宮圖，聽到外麵地聲響，趕緊吹上麵的墨水，吹幹後把一半疊在厚厚的一本書下麵，一半露出來。
    來人是陳芋汐，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程雲歸躲進李淮葉的衣櫃裏，還好他的衣櫃夠大，可以裝一個成年人。
    陳芋汐敲門“師兄，我進來了。”
    陳芋汐手上拿著一盤糕點，掃過屋內後往書桌的方向走，把一盤子糕點放在書桌上，看到疊了一半的春宮圖。
    陳芋汐如今二十有一，卻未曾婚配，一直在山上修煉，看到那尺度如此大的春宮圖，臉咻得變紅，咬牙切齒。
    拿出那兩張春宮圖，憤恨地離開。
    程雲歸打開衣櫃，慢慢地從裏麵走出來，再偷偷地去追陳芋汐，陳芋汐一路問練劍的弟子“有沒有看到李師兄？”
    “沒有。”
    “沒有。”
    程雲歸跑到她前麵，來了一個偶遇，燦爛的笑著打招呼，“陳姐姐，早啊。”
    “雲歸妹妹，你有看到師兄嗎？”
    “嗯，昨晚他在藏書閣盯了我一個晚上，天一亮就去後山找宗主了，”程雲歸故意說的迷糊不清。
    陳芋汐一大早看到李淮葉屋裏的春宮圖，現在又得知盯了一個晚上的小姑娘，陳芋汐氣得殺過去了。
    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外人不能進後山，程雲歸無法看到那畫麵，隻聽到鳥群飛鳴，大樹倒下，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音。
    程雲歸回去找寧千暮他們，剛聽冥玨說，也許鬼仙術可以解這個結界。
    李淮葉沒有表態怎麽處置她，程雲歸一字不差地默寫了禦水龍門，宗主知道了，不知道是什麽態度。
    一個腦子裏記住所有武功秘籍的人，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很多高手的選擇是毀滅。
    武功秘籍可以消失，卻不能全都在一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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