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鳴喝到水，感動的眼淚流出來，他沒喝水大概兩天，自從暈倒後沒有吃過飯喝過水。
    第一次這麽渴望喝水，感動地停不下眼淚。
    寧千暮吃驚，“你怎麽了？痛？”
    星鳴的眼裏，寧千暮變成了白衣天使，有種就地跪下磕頭感謝她三百回的衝動。
    要不是身受重傷，他真的要跪下了。
    心裏默默給程雲歸和千澄畫上一個小花，傷勢好了，一定要報這個仇。
    午時，沈智念的貼身丫鬟阿歡敲門。
    “雲姑娘，小姐叫你準備出門一趟。”
    “就我一個人？”
    “是。”
    程雲歸進來時，沈智念正在擦口脂，“你會駕車嗎？”
    “會。”
    兩人出現在沈府後門，馬夫牽馬車過來，沈智念戴著帷帽，下人放箱子，沈智念輕輕地一踩上馬車。
    程雲歸一屁股坐上去，牽著馬繩，“沈小姐，往哪邊走？”
    “出城。”
    “出城？要幹嘛？”程雲歸駕馬車，問道。
    “辦事，本小姐的事，你不必多問，”沈智念今日語氣很衝，程雲歸明顯感覺到她的煩躁。
    上好的馬和上好的馬車，速度很快，出城後又過了一個時辰，她們來到一座莊園。
    門口沒有看門的守衛，沈智念下車走到大門，輕輕一推，開門進去。
    程雲歸看了眼周圍，跟著她進去。
    莊家是一座古老的宅院，院子裏種滿了樹木，花草，還有一口大水塘。
    一條曲折的小徑通向幽靜深處。兩邊栽著蒼翠的鬆樹和花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點綴其間。
    沈智念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沿著曲折的小路走，路邊不知名的小花開得很好看，沈智念的裙擺佛過一株往路邊傾斜的小花，小花掉了一片花瓣，粉色的花瓣，脆弱又好看。
    程雲歸跟著沈智念，來到了後院，後院連著一條大湖，程雲歸震驚於院內的湖，太有錢了。
    湖水清澈到沒有一絲雜質，湖底泛出各種顏色，深藍、淺綠、金黃，幾根自然倒下的樹幹靜靜地沉在水底，交錯著。許多五彩斑斕地魚圍著樹幹遊來遊去。
    環境雖優美，但程雲歸感到一絲詭異，如此安靜地莊園，幹淨到每時每刻有人打掃，但感覺到人存在的氣息。
    “我在這裏賞湖，你去別的地方轉轉，”沈智念坐到一塊石頭上，看著湖麵。
    這是有意要支走她，程雲歸走了，原路返回，小路上的花兒依舊，沒有一絲變化，卻她剛來的路上，一株粉色的不知名的花，掉了一片花。
    程雲歸非常確認自己在這裏見到的，她想彎腰撿起來，又想到這裏的詭異，放棄了，最好什麽都不要碰，不要動。
    但是，現在地上沒有那片花瓣，也沒有風吹到別處，如此神出鬼沒，程雲歸更加感到詭異，手搭上腰間的佩劍，警惕地往前走。
    “女娃，”冥玨劍蘇醒，“這裏有熟悉的氣息。”
    “什麽氣息？”程雲歸放慢腳步，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甚至使用安武山的暗殺招式之一的無魂步，沒有聲音，沒有氣息。
    “吱鈕，”木門開啟聲，程雲歸加快速度，往聲音的方向趕去，前院的門微微開著，仿佛引誘她進去一樣。
    “鮫人的氣息，”冥玨說道。
    程雲歸雙眼瞳驟然一縮，心像按在棘刺上的疼，像幾百種憤怒的火焰在她血液中燃燒，陳舊的回憶從她身體最深處劃破倒刺衝出來。
    程雲歸握緊劍柄，問“確定嗎？”
    “確定，而且他在屋裏。”
    程雲歸拔劍出鞘，砍斷眼前的門，衝進屋內，劍身凝聚赤色的光芒，往那身影揮猛攻。
    對方是十來歲的小孩，眼眸晶瑩如水晶，閃爍著，驚恐地抬手擋住胸腔，一雙細長的耳朵微微顫動。
    看到是小孩的那一刻，程雲歸恢複了些理智，立刻停下攻擊，劍離鮫人小孩隻有一裏的距離。
    鮫人小孩抬頭，驚恐地看程雲歸，程雲歸依舊懟著劍，道“其他鮫人呢？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鮫人小孩臉色逐漸變藍，程雲歸的劍離他又近了一些，劍刺進他的皮膚，出現霧影，傷口愈合。
    程雲歸繼續刺著他的脖頸，“就算你變身也贏不了我，老實回答，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鮫人小孩死死盯著她，仿佛叢林裏的野獸，咬緊牙關，一語不言。
    “很好，你不說也可以，先殺你，再慢慢找出其他鮫人。”
    鮫人小孩終於有些動容，“我給你珍珠，放我們走，”倔強的小眼神，硬是擠出晶瑩剔透的眼淚，那眼淚滾滾流出，流到下巴，離開皮膚的那一刻變成珍珠掉在地上。
    程雲歸忽然感覺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大反派。
    程雲歸抽出劍，不再刺進他脖頸，“你殺過幾個人類？”
    鮫人小孩停止流淚，對方眼睛裏充滿了難以掩飾的仇恨，雙手緊握著，眼睛變得猩紅，紅血絲更加鮮豔奪目了。
    “說，”程雲歸的劍離他近了一點，用劍身抬高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我沒殺過人，”鮫人小孩硬氣地回答，又覺得自己很挫敗。
    “他身上沒有亡魂，沒說謊，”冥玨劍的聲音穿進她耳朵，程雲歸聽完，放下了劍。
    “你沒殺過人，我可以放你，你的珍珠我也不要，你的我們在哪裏？我要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血債，”程雲歸把冥玨劍放回劍鞘裏。
    鮫人小孩站起來，眼尾向屋內的屏風那邊瞥過去，程雲歸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而那鮫人小孩迅速跑出屋內，衝進小路。
    程雲歸追過去，鮫人小孩來到後院，大喊“阿姐，快跑！”
    湖麵有著露了半身的女子，她擁有一頭如瀑布般流淌的銀色的頭發，鎖骨戴著一條海洋珍珠項鏈，銀色的鱗片裹著胸前，如同天使，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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