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歸聞言沉默了許久，久到本來信心滿滿的千澄對自己失落。
    千澄藏在袖子裏的拳頭鬆了，呼出一口氣，自己並不是她心中獨特的一個人呢。
    程雲歸緩緩地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袖子，頭不敢抬起來，看著千澄的袖子，艱難地開口“是我殺的。”
    千澄雙眼微微變大，又很快恢複到原樣，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程雲歸，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身心都緊繃起來。
    “北傑的救命恩人？”
    程雲歸點了點頭，千澄轉過身，麵對麵站著，問“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逃跑？”
    程雲歸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千澄雙手捧住程雲歸的臉，本沒有什麽肉的小臉蛋，硬生生被千澄擠的胖虎了起來，顯得有些可愛。
    “打起精神，給你拍拍臉。”
    說完，千澄真的給她拍臉……啪啪啪。
    程雲歸？？？
    “你打我～？”程雲歸聲音都變調了，一臉驚愕地看著千澄。
    “咦？不是，”千澄也發現了自己做的好像在扇她巴掌，雖然沒有用力。
    本來是以前看程雲歸每次要振作起來時，自己拍臉，他也學著給她拍的臉，但是……
    “我要打回來，”程雲歸剛剛消沉的情緒消失了很多，抬手就要扇千澄，千澄立刻跳到地下，程雲歸從窗戶跨過去追到地上。
    兩人胡鬧著從百家門離開，追到了街頭才停下。
    程雲歸召喚彩雲，本來走到了菜市場的彩雲，化身成一把劍，飛馳而過，來到了程雲歸前麵。
    程雲歸拿著彩雲劍，問“你能感知到鮫人的氣息嗎？”
    “不會，但是上次他醒來後我一路跟著他，並且收他為徒弟了，等有一日，他會過來報仇，”彩雲劍身微微發光，看得出，她心情不錯。
    “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程雲歸走著，千澄也發現她沒追過來，往回跑過來。
    千澄看她召喚彩雲劍問道“怎麽了？”
    “你沒問呀，”彩雲劍頗為傲嬌地回應，程雲歸再想問，結果彩雲拒絕溝通，進入了睡眠狀態，變成一把廢鐵劍。
    程雲歸……
    星鳴帶著北傑繼續買菜，北傑心情不佳，其實誰都能看得出來程雲歸地不對勁，也能猜到那麽一二。
    北傑看著地麵，星鳴說話都沒聽見。
    “北傑？”星鳴走過來敲了一下他的腦門，想什麽呢？
    北街抬頭，雙眼望著星鳴“星鳴師傅，我……”
    “在想雲歸是不是殺了你的救命恩人？”星鳴點破他心中所想，實則，星鳴也看出來了，當時程雲歸臉色那麽差，除了情感廢鐵寧千暮，所有人都有察覺。
    “不是嗯，”北傑神情落寞地點了點頭。
    星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當初師傅也是不問緣由要殺我阿姐，師傅之前肯定是發現了雷陣，不問緣由下手了，”北傑落寞地說著“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知道師傅不是壞人，但是……雷陣也不是壞的。”
    一個是猶如再生父母般的恩師，一個則是帶領大家逃離茫茫大海、救眾人於危難之中的大恩人，麵對如此複雜糾結的情況，北傑感到茫然失措，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就在不久前，他還曾信誓旦旦地向雷霆承諾過，一定會幫他報血海深仇。可如今……
    北傑的腦海裏一片混亂，各種思緒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他幾乎無法思考。一邊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師父，另一邊又是拯救了自己和阿姐性命的恩人，這叫他如何抉擇？
    無論選擇哪一方，似乎都會令他陷入無盡的愧疚與痛苦之中。
    “星鳴師傅，我該怎麽辦？”
    北傑抬頭望著星鳴，星鳴彎腰，安撫地說“去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報仇。”
    “咦？”北傑呆呆地看著星鳴，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優柔寡斷解決不了問題，但是你可以拚盡全力，不給自己留遺憾。”雖然你贏不了程雲歸。
    星鳴沒有繼續說，畢竟程雲歸有可能放大海的水給他。
    北傑握緊了拳頭，最終答應了星鳴，回去找程雲歸。
    一進大門，看到程雲歸正握著彩雲劍站立。
    星鳴微微一笑，看來她和程雲歸想的都是一樣的。
    “師傅？！”北傑還是有些不敢麵對她說出自己要報仇。
    “是我殺了你和青玥的恩人，”程雲歸坦白，握著劍地手顫抖，逼著自己麵對一切。
    北傑沒有驚訝，他早就想到了是她，咬了咬牙，道“師傅，請……你……”
    “上吧，我現在是你的敵人，”程雲歸握緊了劍柄，千澄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決鬥。
    千澄原本認為這場比試進程雲歸會手下留情，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當北傑出劍的瞬間，程雲歸一改往日溫和形象，使出絕招應對。北傑雖然拚盡全力，但實力差距明顯，始終無法戰勝程雲歸。
    北傑並未輕言放棄，一次又一次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試圖突破程雲歸的防禦。盡管每一次進攻都被輕易化解，但他依然堅持不懈。
    麵對北傑頑強的鬥誌，程雲歸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她遊刃有餘地應對著北傑的攻勢，甚至沒有花費太多力氣便將其擊敗。
    最終，北傑倒在地上，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敵不過，要不是自己是程雲歸的徒弟，此刻，可能已經死了。
    程雲歸則手持彩雲劍，劍尖指向倒地的北傑，緩聲道“為師期待著你能夠報此仇雪恨的那一天。”言語之中透露出對北傑的期望與鼓勵。
    北傑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堅定地點頭。
    “對不起！”程雲歸愧疚地收了彩雲劍，這是她發自內心的歉意，如沉重的山峰鎮壓在心頭。盡管這聲遲到的對不起，或許已如秋後殘花般無足輕重，但它是程雲歸此刻最想說的話，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閃爍著真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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