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和秦楚然之間應該算是達成默契，“隻要不是公然違法的事，他可以從旁協助女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秦楚然前幾天竟然對他提出，“幹掉牛佳慧”的建議。
    起初他堅決反對！
    他對秦楚然說
    “牛佳慧是劉大茂老婆，我跟劉大茂是割頭不換的好兄弟，現在劉大茂出事，你要搶她的公司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劉邦耀覺得自己這番話在情在理，但秦楚然隻說了一句就讓他所有的戰線全盤崩潰。
    她說，“牛佳慧知道我倆的關係，萬一她舉報你就完了！”
    起初劉邦搖不信。
    他問秦楚然“牛佳慧怎麽會知道你我的關係？除非你把那份視頻主動拿給她看。”
    秦楚然冷笑道
    “我跟牛佳慧相互看不對眼也不是一兩天了，她一直派人在暗中盯梢我的行蹤，我跟你經常在外麵開房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劉邦耀當即無言。
    但他畢竟在公安戰線工作多年，刻在骨子裏的法律觀念讓他在幹壞事的時候心裏難免愧疚自責，就像今天早晨這樣。
    他一上班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不停喝水，一杯接一杯，把整整一水瓶的茶水都喝光了又讓人去重新燒了一瓶。
    那麽多的水卻依舊壓不下他心頭的焦躁不安。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劉邦耀終於坐不住了。
    他故作淡定拿上手機下樓，穿過一條漫長的走廊來到縣公安局大樓最東側110報警中心。
    推開報警中心兩扇玻璃大門。
    看到正坐在工位上背對著自己的一排排身穿統一製服110接話員，“您好！這裏是110報警中心，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助嗎？”
    “快！快來人啊！城東母愛路的岔路口出車禍了！快來人啊！”
    打電話報警的人語調透著明顯的慌張，估摸是被車禍現場的慘狀嚇得不輕。
    “城東母愛路的岔路口是嗎？”
    “好的我們馬上派人過去。”
    接線員業務熟練迅速撥通縣交警大隊事故科電話，“你好事故科！我這裏是縣110報警指揮中心，剛剛有人打電話報警說母愛路……”
    話沒說完，話務員感覺到身邊有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彎腰詢問，“哪出了車禍？”
    “母愛路的岔路口。”話務員條件反射回答。
    “立刻通知交警大隊的大隊長和事故科的科長跟我一起去現場看看。”
    “是！”
    男人說完話轉身離開。
    話務員才注意到剛才站在自己身邊說話的男人竟然是縣公安局長——劉邦耀？
    她渾身猛的一激靈，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跟事故科通話“剛才劉邦耀局長指示，請交警大隊長和事故科的科長跟他一塊去車禍現場看看，請回答。”
    “好的，馬上到！”
    很快。
    縣公安局門前停車場響起一陣“嗚哩哇啦”警報聲響。
    幾輛警車像是靈活的魚兒很快遊出公安局大院，匯入門前主幹道的車流中。
    警車遇到緊急公務時可以闖紅燈是特權，平常需要十五分鍾左右的車程，幾輛警車接連闖紅燈隻花了不到八分鍾就趕到現場。
    交警跳下車頭一件事拿出車後備箱裏的隔離帶先把現場隔離起來，省得車禍現場痕跡被破壞或再發生二次車禍。
    劉邦耀是領導。
    隔離帶迅速拉好後，他才不緊不慢被下屬從警車裏恭迎出來，交警大隊的大隊長和事故科的科長左右陪他看現場。
    車禍現場比劉邦耀之前想象的更為慘烈。
    套牌的大貨車嚴重超速，直接撞到了在路口正準備拐彎的紅色跑車，價值幾百萬的跑車竟被生生撞變形？
    駕駛跑車的司機被卡在駕駛座上渾身血跡斑斑早已沒了呼吸，從外表看應該是個年輕姑娘，身穿一套名牌運動服，頭戴棒球帽。
    有交警跑過來匯報
    “劉局，王隊，這輛大貨車是套牌，事故發生後司機嚇得躲起來不知所蹤，目前還沒查到這輛卡車的有效信息。”
    劉邦耀心說
    “你要能查到才怪，這輛大貨車是秦楚然特意托人從外地弄回來的報廢車輛，發動機上的原始登記號碼早被清除得幹幹淨淨，就算大羅神仙也很難查不出這輛車的來路。”
    “監控能看清楚肇事司機的長相嗎？”交警大隊長問。
    下屬回答“肇事司機戴了帽子和口罩，正好母愛路附近幾個監控因為道路危險這這幾天都壞了，所以…”
    所以什麽呀？
    交警大隊長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那就去調附近幾個路口的監控，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把肇事司機給我找出來。”
    下屬兩隻腳後跟一碰，身體站的鼻子回應，“是！”
    劉邦耀帶著同情眼神看了年輕的交警一眼，心裏默默搖頭。
    “怎麽可能找到肇事司機的監控圖像呢？”
    “肇事司機隨身帶了替換的服裝和化妝用品，開車的時候是個猛男，從車禍現場溜走便躲在附近小樹林裏換成了長發女人的裝扮一直等到晚上才會有人開麵包車來接走。”
    除非交警大隊這幫人是火眼金睛，否則絕不可能在十幾個小時的監控裏，認出一個男扮女裝的肇事司機。
    讓肇事司機完事後躲在旁邊樹林裏躲避到天黑再走還是劉邦耀給秦楚然出的主意。
    他給出的理由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有劉邦耀這樣一個搞刑偵多年的老手幫忙策劃，交警大隊這幫人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大卡車的肇事司機比登天還難。
    盡管動手之前進行了縝密安排，但劉邦耀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才特意裝作“巧合”親自來到現場看看豪車主人死了沒？
    他問身邊的交警大隊長“開跑車的姑娘什麽身份？還有沒有生命體征？”
    交警大隊長拿著手裏剛剛獲得的車主資料說“根據我們交警大隊網上登記的信息，這輛跑車的主人是個女的，叫牛佳慧。”
    “牛佳慧？”
    劉邦耀故作詫異，“劉大茂副縣長的夫人？”
    交警大隊長聞言臉色一怔，旋即點頭，“好像是。”
    劉邦耀臉色“驟變”。
    他抬手指了一下距離自己不到三米遠的紅色跑車，對交警大隊長說，“靠近看看吧，說不定還有救。”
    交警大隊長心裏不禁對領導的“善良和仗義”感動，你說劉大茂都已經被抓有一段日子了，局長竟然還對他頗有幾分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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