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為何不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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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山河盟誓》劇情的不斷推進,彌漫在老街的霧氣越發濃烈,已經朝四周漫延而去。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意境畫像世界,也隨著劇情的展現而漸漸清晰和顯露出來,裏麵的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悲歡離合,宛如一個栩栩如生的真實世界。
    顧清讓隱藏在觀眾中,審視著真假難辨的意境世界,心中則暗暗驚訝。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窮生河,還有此般詭異的能力,竟然可以將一個個意識,困在特殊的意境世界裏,成為故事裏的其中一員。
    例如白景山成為豪族的紈絝子弟,慕冷歌成為女主,白雨臣則成為太守之子。如果他們無法醒來,掙脫意境世界的束縛,那麽他們將會徹底成為那個角色,最後淪為意境世界的一部分。
    “這到底是什麽能力?”
    顧清讓一邊端詳一邊揣摸,對這個意境世界十分好奇與忌憚,恐怕不是將人的意識困住那麽簡單。他不知道直接斬殺窮生河後,這個意境世界裏的個人意識,是回到原身,還是隨之灰飛煙滅,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這個戲,他越看就覺得越熟悉,總感覺在哪裏看過似的。
    雖然說落魄書生與富家小姐之類的才子佳人故事,總會有幾分相似。無非就是男女主的相識,相愛,接著遭受父母的反對,或者男主金榜提名後作負心漢,然後就是抗爭,最後不是殉情,就是報仇等等。但隨著劇情的演繹,這不就是前世的《梁祝》嗎?胡河就是梁山伯,杜靈就是祝英台,白雨臣演繹的太守之子,就是馬文才。
    雖然說情節肯定會有出入,但是故事的核心卻是差不多。
    隨著時間的過去,顧清讓發現熟悉的麵孔越來越多,澹台明月變成了杜靈之母,謝子兮成為杜靈的貼身丫鬟,韓師我成為杜府門前的一個乞丐。小鎮的居民與慕名而來的邪祟,則成為意境世界裏的百姓,眾人將故事世界演繹得有聲有色,有血有肉,如躍然紙上。
    “這個意境世界,到底是怎麽演繹出來的?”
    顧清讓不斷揣測,想要學習一番,看能不能演繹出自己的意境世界。他隱約感覺到,這個意境世界不斷演繹下去,將會迸發出意想不到的恐怖力量,甚至有可能演化為真正的一界。
    “難道那些陰境,就是這樣來的?”
    顧清讓突然聯想到那些陰境,例如荒野世界、西河陰境等。但是,那些陰境卻是“死”的,早已經停止了演化,不如眼前意境世界生氣蓬勃,充滿了生命力。
    這時霧氣籠罩了整個背陰小鎮,幾乎所有人與鬼的意識,都被霧氣拉進了意誌世界裏。但是,單獨剩下了顧清讓,讓他很快就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山級的意誌太過強大了,意境世界根本影響不到他,自然無法把他拉進意境世界。
    所以,如果想要救小鎮的居民,他必需要進入意境世界,才有機會將眾人喚醒過來。或許還需要推翻故事線,甚至魔改整個故事,才能夠將意境世界摧毀。
    “故事線應該是核心所在。”
    顧清讓心裏猜測,但整個人如其他人般,或是眼神迷離坐著,或是目光呆滯躺著,從外表上與眾人並沒有兩樣。如果表現得太過清醒,就是異常所在,或許會成為窮生河或河伯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可不想如此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直接與河伯硬扛上。
    倘若小鎮的人能救,他絕不會輕易放棄。不過,難道要像奪鐮刀那樣?再來一次意識渙散,意誌失守?
    他心裏有些遲疑起來,倒不是做不到,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隻要有一次失手,無法及時清醒過來,他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有些事情,不是次次都能那麽及時,次次都能這麽幸運。這就是他的猶豫所在,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
    “可二……”
    顧清讓立馬下定決心,畢竟現在才是第二次,不是第三次。
    這時,他發現那些被拉進去的意識,隨著故事世界裏的時間流轉,居然與真實世界那樣生老病死,最後轉化為意境世界的養分。不過這事,河伯就不管?顧清讓有些詫異,畢竟窮生河幾乎把小鎮的所有人,都拉了進去。如果河伯再不出手,有可能所有人都會死在意境世界裏,最終成為意境世界的養分。
    難道說河伯已經放棄小鎮的人?還是說,其實窮生河就是所謂的窮生河?
    顧清讓在詫異的猜測中,不再堅守自己的意誌,讓自己的意識慢慢渙散,漸漸沉醉於美妙的歌聲中。當他的意識清醒過來時,已經出現在意境世界,一襲白衣於曲水流觴間,列坐其首。
    顧清讓拿著酒杯愜意站起來,看到此地有崇山峻嶺,四周茂林修竹,腳下則清流激湍,映帶左右。飲樂眾人皆為江南的文人士子,於溪水邊列坐其次,在絲竹管弦之盛中,一觴一詠,好不快樂。
    不知何時,終於有杯子流到胡河身前,但是胡河視而不見般,板著一張不高興的臉。
    “胡兄,杯在你此處停下,現在輪到你。”
    一名士子指著胡河笑道,最終沒有將酒杯截住,留給了胡河。
    胡河卻在生悶氣,依舊不取杯,引來了幾人頗為不悅的目光。而坐在胡河旁邊男裝打扮的杜靈,頗有些焦急和擔憂,連連示意胡河取杯飲酒作詩。若是作出好詩,或是好文,必定能獲得坐在其首白衣男子的青眼。
    因為對方身份十分神秘與尊貴,就連她父親如此強勢的一個人。在對方麵前卻唯唯諾諾,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簡直讓她大跌眼鏡,不敢相信。
    她央求了好久,才求到參加這次文會的機會,就偷偷把胡河帶來。打算借助這次文會,增加胡河的名氣,以助他日能謀求到好官職。但是,胡河傲氣得很,從心底裏仇恨士族,誰都看不起,一副拒人於千裏的樣子。
    而在場的,絕大部分都是士族弟子,剩下的雖然是寒門子弟,但皆有文才在身,名傳一方。不像胡河那樣,雖然頗有文才,卻是落魄寒門,又名聲不顯。他這副模樣,誰會帶他玩?所以眾人,任其一人坐在最末端,連看都不看一眼。
    “胡兄啊,我雖然知道你十分不喜,知道你有大才,知道你意存高遠。但是,你得為了我想想啊,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杜靈壓低聲音央求說道,“為了我,行嗎?”
    “我絕不會為了攀龍附鳳,去趨炎附勢!”
    胡河板著臉堅決道。
    杜靈心胸突然一悶,說道:“我是讓你取酒作詩文,不是讓你溜須拍馬!”
    “一樣!”胡河冷冷說道。
    “為何不取杯?”這時,顧清讓的目光落在胡河身上,眾人則隨著顧清讓的目光,一一落在胡河身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