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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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蘭殊如此凝重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讓宋風時覺得異常的訝異。他的壓抑很大程度是來自於金蘭殊突然表露的需求感。
    宋風時很認真地問金蘭殊:“我的支持對你而言……真的重要嗎?”
    金蘭殊仿佛聽見了一個很荒謬的問題。
    他說道:“為什麽你會這麽問?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宋風時的問題並沒有得到正麵的回應。但這卻是符合金蘭殊一貫風格的回答。金蘭殊表現得好像在蔑視對方的智商一樣,但事實上他是害羞。就好像他無法坦然地說出“喜歡你”“不能沒有你”之類的話一樣,對別人表達出自己感情的需求,對於金蘭殊而言是一種幾乎等同於認輸的示弱的表達。他沒有辦法做到——起碼沒有辦法在尋常平靜的狀況上做到。
    宋風時也不忍心過於的折磨他、逼他這樣“認輸”。大概是宋風時已經了解了金蘭殊這個奇怪的個性。更重要的是宋風時不僅僅是“了解了”,而且還是“理解了”。現在的他欣賞著金蘭殊的壞處,就好像欣賞玫瑰的時候同時也欣賞那荊棘一樣的、頗有美感的花刺。
    宋風時便說:“你總是很清楚自己的決定、堅定地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無論這個世界怎麽反對,你都不會有一絲的猶豫的……我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問你這麽一個問題……我的意思是說,盡管我不支持也不會阻礙到你的決定,因為你就是金蘭殊。”
    金蘭殊被他這麽一說,竟也無法反駁。
    因為宋風時確實足夠了解金蘭殊,所以宋風時這個判斷也是正確無誤的。
    金蘭殊隻得點頭,說道:“沒錯,就算全世界反對,我都會這麽走下去——但是我希望你站在我這邊。”
    這句話,在宋風時聽來就如同一句甜蜜的情話了。宋風時覺得舌尖上都是砂糖一樣的甜味兒。宋風時便含笑答:“就是這樣。”
    金蘭殊沒有聽明白,問道:“就是這樣?就是怎樣?”
    宋風時深深地看進了金蘭殊那雙美麗的眼睛裏麵,道:“就是你說的那樣,盡管全世界反對你,你都會這麽走下去,而我都站在你這邊。”
    這對於金蘭殊而言也是同樣的如同甜蜜的一句情話,砂糖一樣的安慰。
    金蘭殊展開了雙臂,擁抱了宋風時,說:“幹嗎?”
    如此,他們又度過了一個良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總裁還是得通勤。
    金蘭殊從溫暖的床鋪上起來,回頭又對宋風時說:“天哪……”
    金蘭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搞砸了什麽一樣,像是下一秒就要說“糟糕了”、“要死人了”。
    看著金蘭殊這樣的表情,宋風時也不禁緊張了起來:“怎麽了嗎?”
    金蘭殊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門,懊惱地說道:“我昨晚光顧著感動和開幹了,竟然忘了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金蘭殊這樣目空一切、對什麽都仿佛滿不在乎的人都說很重要,那這件事情可能就真是千鈞一發、生死攸關了。
    宋風時便說:“多重要?是什麽事情?”宋風時倒抽一口涼氣,,又問:“和錢有關係不?”
    “錢,你就想著錢!”金蘭殊不高興地說,頓了頓,又說,“還真和錢有關係。”
    一聽到跟錢有關係,宋風時也整個緊張起來:“是什麽事情?”
    金蘭殊很鄭重地說:“我聽到了一些風聲,是跟劉修斯有關係的……我打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宋風時聽到“搏一搏”三個字,心便像弓箭的弦一樣緊繃起來:“你還要‘搏一搏’?你拿什麽來搏了?”
    金蘭殊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宋風時的肩膀,說:“我把這些年掙到的錢都拿出來搏了。”
    宋風時聽到幾乎要暈過去。
    金蘭殊雖然不是什麽大富豪,但這些年一直身居要職,用錢的地方看起來也不多,連投資創業都沒怎麽花過自己的錢,攢下來的資金大概不少。宋風時盡管不知道金蘭殊的銀行戶頭裏麵的確切數字,但他也可以想象那應該是自己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目。
    “你把錢——全——部——都拿出來了?”宋風時還特意強調了“全部”這兩個字。
    金蘭殊回答:“沒錯,都拿出來了。”
    宋風時臉色變得煞白,說:“拿來幹什麽?這些錢拿去哪兒了?”
    金蘭殊說:“拿去股票市場了。”
    宋風時覺得自己腿好軟啊,下巴都沒力氣了,軟乎乎地說:“你一句話說的我腿軟了……你、你的意思是你把全副身家拿去炒股票了嗎?”
    金蘭殊想了一想,說:“這件事被你用這種語氣來說聽起來……好像真的挺不理智。”
    “是,”宋風時說,“豈止是不理智?簡直是失了智!”
    金蘭殊說:“你可能是不太了解股票的市場。真的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宋風時說:“股票市場?我就聽過‘搏一搏,拿起乞丐缽’!”
    金蘭殊搖搖頭,說:“你也不要這樣烏鴉嘴,我是有策略的。”
    宋風時瞪大眼睛:“那你來說說,是什麽策略?”
    金蘭殊問道:“你聽說過杠杆嗎?”
    宋風時差點就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了:“你他媽還去玩杠杆!”
    這還真是金蘭殊第一次聽到宋風時罵髒話。
    “你先冷靜一點,”金蘭殊說,“其實我主要是做空。”
    宋風時也強自鎮定下來,便問道:“做空?你要做空誰呀?”
    金蘭殊回答:“自然是‘霓裳’。”
    宋風時略略思考了一下,問道:“你剛剛說聽到了劉修斯那邊有動靜……難道你覺得劉修斯要搞垮‘霓裳’,是來報複周翊翊?”
    金蘭殊重重地點頭:“我一直讓歐文去盯著劉修斯的助理archie。”
    “archie?”宋風時問,“那是什麽人?”
    金蘭殊跟他解釋:“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和劉修斯約見午餐,修斯身邊跟著一個男助理嗎?那個助理就是archie。”
    宋風時說:“所以呢?你為什麽要派人跟那個助理?”
    金蘭殊回答:“上次會麵,劉修斯應該會猜得到我們的來意,卻選擇帶來了一個助理,就證明跟這件事情相關的事情都很可能會交托給這個助理來操辦。所以,如果我們想要知道劉修斯的動作,通過觀察這個助理就是最簡單的方法。”
    宋風時卻疑惑起來:“那你為什麽不索性找人盯劉修斯?”
    金蘭殊說:“你傻了吧?你還記得你之前想要找他拉投資,被他的安保係統拒之門外的事情嗎?他每年幫自己做的安保花幾百萬,我們除非找到專業間諜去盯他,不然肯定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