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麻利地拿來了紙筆。
    可老皇帝的手卻顫抖著，下不了筆。
    大臣們心裏急得如貓兒抓，好不容易才說服皇上，結果他的手卻抖得厲害，這可如何是好？
    穆慶春想到什麽，忙跪地雙手合十:“女帝，信徒請求您，快來幫幫我們吧！”
    其他大臣見此，也紛紛效仿。
    睡夢中的南宮九，被一陣“嗡嗡”聲吵醒，揉了揉眼睛後皺起了眉頭。
    “小汪，我們進宮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一大早的，那些大臣就像蚊子般在耳邊吵吵。”
    “尊上，您先收拾一下，要不然有損您的形象。”
    “娘親呢？”
    “夫人好像去主院了。”
    “那你幫我收拾，趕緊的。”
    小汪沒有辦法，隻能用爪子指了指南宮九的小腦袋，雞窩頭瞬間柔順地披散著。
    “好了！”
    “趕緊走！”
    養心殿。
    南宮九帶著小汪小星，“嗖”地出現在老皇帝的寢殿。
    “何事念叨本尊？”
    廖永賢趕緊上前解釋“皇上答應寫歸順國書，可他的手抖得厲害，寫不了字。”
    南宮九湊上前，瞅了老皇帝一眼，伸出手指在老皇帝的胳膊上一點。
    “寫吧，不會抖了！”
    很快，老皇帝寫完，太監拿來玉璽蓋上。
    大臣們鬆了一口氣，又紛紛求情“女帝，皇上迷途知返，救救他和殿下們吧？”
    南宮九指著老皇帝，“嘖嘖”出聲。
    “你看看，你不仁，他們卻有義。”
    老皇帝讓太監扶著跪下“求您救我們一命，從今往後，我們一定安分守己。”
    南宮九遺憾地攤了攤手。
    “天罰一旦降下，誰都阻止不了，本尊隻能讓你們痛快些，少受點罪。
    另外，看在你為百姓做了件好事，大家又為你求情的份上。
    本尊可以法外容情，讓你和你的妻兒共度一天，一天以後沒有痛苦地走。
    這樣，你可願意？”
    老皇帝的眼中，有片刻的失望，隨即又釋然地行禮道謝。
    “若能和他們像正常人一般，好好相守一日，我就沒什麽遺憾了。”
    “行，讓人去把你的妻兒帶來吧。”
    南宮九轉身朝大臣們道“按之前的分工，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大臣們行禮後迅速離開。
    半個時辰後，幾位皇子被人抬進了宮，江貴妃也被帶到了老皇帝的寢殿。
    南宮九嘟嘟囔囔幾句，又朝幾人一拂手。
    老皇帝一家子，瞬間像沒事人般，紛紛站起身來，互相問候著關心著。
    南宮九用神識指揮小汪“走吧，沒我們什麽事了。”
    楚將軍府花廳。
    南宮九帶著小汪小星，回到將軍府客房，沒見到南宮雲雪。
    “涼、嘟嘟……”
    一路小跑。
    正在花廳喝茶，聊當下形勢的劉皓等人，齊齊抬頭望出去。
    南宮雲雪忙迎出花廳。
    “慢點跑，小心摔了。昨兒個有位夫人的孩子，也是這樣跑，結果把牙齒都磕掉了一顆。”
    南宮九一聽，忙用小手捂住嘴巴。
    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牙齒，摔沒了怎麽吃東西？
    南宮雲雪失笑地撈起小人兒“你又去那邊了？”
    【嗯啦，好消息啊！】
    兩母女回到花廳，南宮九就從南宮雲雪身上滑下地，跑向劉皓。
    “嘟嘟……”
    劉皓彎腰把人抱起“你又去幫那些大臣了？”
    【叔叔，好消息！老皇帝禁不住大臣們的軟磨硬泡，終於寫了歸順國書。】
    “那還真是好消息！”
    【那個廖丞相會來送國書，您過個兩三天，就可以去西越接管那邊的事務了。】
    “嗯，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等回到京城，讓你皇祖父好好獎勵你。
    對了，那個老皇帝一家子怎麽樣了？”
    【天罰誰也改變不了！我讓他們一家子，像正常人一樣相處一天，明天無痛苦地走。】
    【放心吧，那些大臣們，感念老皇帝為百姓們謀了條好的出路，會好好安葬他們的。】
    【對了，那皇宮留著膈應人，我們毀了重新建座普通的府邸吧，多餘的土地可以賣給需要的百姓。】
    “好，一切等我過去接管了再說。
    你告訴那些大臣，以後西越國就是東陵的一個州，西越京城更名西州城。
    好好安撫百姓，從現在起西越是東陵的一部分，東陵會護他們周全。”
    【嗯！】
    西越皇宮。
    老皇帝一家敞開心扉，該吃吃該喝喝，高高興興地相處了一天。
    於次日辰時末，毫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禮部的全體官員，聽從南宮九的安排，合力處理他們的後事。
    非常時期，安葬儀式一切從簡。
    老皇帝一家的棺槨，依次運出皇宮，運出城門。
    百姓們感念他們最後的善舉，自發地走上街頭，夾道送了他們最後一程。
    存在了三百來年的西越國，隨著皇室的出殯落下帷幕。
    戶部的官員受令清點宮中財物，打發宮人。
    工部的官員，則開始籌備修建供劉皓居住的府邸。
    西越邊境。
    廖永賢帶著歸順國書，一路風塵仆仆地來到邊境。
    卻見往日守備森嚴的邊境，看不見一個士兵。
    而兩邊的百姓，已經在自由來往。
    廖永賢正不知如何辦時，迎麵走來一隊人馬。
    “來者可是原西越國的廖大人？”
    “正是在下！請問您是？”
    “本將是邊境守將楚若風的父親楚東明。”
    “原來是楚老將軍，失敬失敬！”
    “廖大人不必客氣，楚若風已經率領楚家軍，前往西越北部鎮守去了，本將代他受了這歸順國書。
    二皇子殿下有令，西越州百廢待興，請廖大人即刻回西州城主持大局，安撫百姓。
    兩天後，二皇子殿下會親臨西州城，正式接管西越州。”
    “臣領命！”
    廖永賢行禮告辭，匆匆往回趕。
    楚將軍府書房。
    劉皓拿著楚老將軍取回的歸順國書，感慨萬千。
    “沒想到啊，我們原本是出來遊玩的，竟然幹成了這麽一件大事。
    這一切，都是九兒的功勞。”
    楚老將軍頷首。
    “是啊，誰能想到呢？她小小的身子，竟然有那麽大的本事。
    殿下，現在沒有旁人，可否告知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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