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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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山車的軌道盤旋在半空中,與巨大的摩天輪遙相呼應。而在兩者之間,各種遊樂設施如同繁星般點綴其中。而除了遊樂設施,參天的古樹,繽紛的花海,小橋與流水更是為整個樂園增添了許多自然的氣息。整個場地大約有70公頃,周圍是充滿青春少女風格的圍牆環繞。此刻正值正午,園內許多遊客來來往往,營造出歡快熱鬧的氛圍。
“發什麽呆呢?走啦。”卡蓮出聲把看的入神的空拉了回來,“跟我來吧,我帶你重新認識一下。”
卡蓮說著穿過了遊樂園的大門,空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說起來,空身高一米八出點頭,但是跟在矮自己半腦袋的卡蓮身後居然有一種低人一頭的感覺。興許是少女高挑的身材,又或許是她身上獨特的氣質,讓不久前還覺得自己高大帥氣的空有些自卑。
一路上,卡蓮很熱情地向空介紹著園內各種遊樂項目與風景,從門前的花圃說到後山的竹林,從鬼屋一路闖到了摩天輪下。晴朗的天空下,摩天輪慢慢地旋轉著,上方的客艙內,時不時傳來孩子們歡快的笑聲。一晃一下午過去了,天色漸晚,少女領著空走進了花園旁粉色的別墅中。
推開門,一陣好聞的清香撲鼻而來,屋內裝潢簡約而溫馨,客廳內的桌幾擺放整齊,一塵不染。昏黃的光線透過落地窗懶懶地撒在沙發上,像是一隻貓陷入了甜甜的夢鄉。
卡蓮走進客廳中,推開左側的一扇門,向空招招手“來看看吧,這是你曾經住的地方,現在也是哦。”
空走進卡蓮所指的臥室中,依舊是好聞的清香,但是房間內的裝飾整體呈淡藍色,給予人一種淡淡的寧靜的感覺。房間中間柔軟的床似乎有什麽勾人心魄的魔力,空不由自主地撲到了上麵。
卡蓮見狀掩麵輕笑“逛了半天了,很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吧,我去做飯,做好了過來叫你。”說罷關輕輕關好房門離去了。
趴在床上的空感到一陣奇異與不真實,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煩躁不安,想逃離,想不顧一切的奔跑,在看到卡蓮後,躁動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卡蓮的聲音,輕柔的話語,仿佛具有撫平空內心因失憶而產生的巨大空虛與恐懼的魔力。鎮靜劑的藥效早就過去了,但空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在溫暖的床上沉沉睡去。
往後的日子幸福地讓空感到不真實。在卡蓮的要求下,空不再維修遊園設施,轉而成為了一名“巡邏官”,說是巡邏官,實則就是每天逛遊樂場,十分地輕鬆,這讓空有了許多的閑暇時光。卡蓮的房間在別墅二樓,諾大的別墅內除了空和卡蓮外再無他人,但卡蓮總是把屋內打掃地井井有條。
每天早晨,都是卡蓮早早做好了早餐叫空起床,不僅如此,午餐與晚餐也是卡蓮親手料理。卡蓮的手藝非常不錯,一個星期的菜品都沒有重複的。對此,空總是受寵若驚,因為卡蓮每月付他的報酬算的上豐厚,甚至在這基礎上還管吃管住,而且還是很高的標準。而卡蓮總是笑著回應
“是我弄丟了你的記憶,現在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在朝夕相處中,似乎水到渠成般,空漸漸開始在意起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像陷入暗戀的小男生般,他總是默默地關注著卡蓮的一舉一動。卡蓮很少離開遊樂園,她總是在光線溫暖的客廳內寫作與繪畫,在午後的玻璃房內悉心澆灌她種植的花卉。雨天坐在窗簾靜靜地聆聽雨點與地麵的交響樂,傍晚坐在花園的秋千上靜靜等候空結束工作的歸來,時而低聲輕唱,時而拿著相機拍下一幅幅照片。
然而她也喜歡與空一起逛遊樂園,與空在一起時她總是很健談,熱情活潑地解答空提出的各種問題。一切如童話般描繪的那樣美好,美好到令空時常會懷疑是否還在做夢。
但空也有自己的苦惱。自己的記憶從離開醫院到現在快一年了,沒有絲毫好轉,他每天都在努力的回憶,但回應他的永遠是空白。而眼前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對於他的態度也始終如一,可以說他們的關係毫無進展,雖然對他非常溫柔與關心,但是女孩的身上似乎永遠有一種朦朧感,令他可望而不可及。而更令空感到不安的是,他總是覺得,卡蓮似乎隱瞞了自己許多事情,而且卡蓮表現的像一個完美無瑕的人,總覺得像是小說裏走出來的人物。
離開醫院一年後的一天,空沿著開滿鮮花的小路慢慢向卡蓮的別墅走去,遠遠地,他看見了在秋千上靜靜等候他的卡蓮。傍晚從天斜射的暖白光線輕拂著卡蓮一塵不染的長裙,她銀白的頭發紮起了一個巨大的辮子散在胸口,發梢隨風輕輕飄動,美如畫。
四目相對,空的心底升起了巨大的幸福感,他快步地向著少女的方向走去,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室內燈火通明,桌上可口的飯菜,書架上的瑤帙任君采擷,身旁的少女笑靨如畫……即使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即使曾經自己一無所有了,但此時此刻,他有自己親愛的園長,有自己熱愛的地方,有感到溫馨的時光,是的,現在,他有家,一個可以讓靈魂歸屬的地方,一個卡蓮帶給他的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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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空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坐在一棵巨大無比的古樹下。古樹樹幹寬百米,樹冠直衝天瓊,消失在雲層中,似有萬米高。太陽像是古樹結出的果實般高高地掛在枝頭。遠處,是一片高樓大廈,,在陽光的映照下恬靜美好,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身影,在觸碰到地麵的一瞬間,城市毀於一旦。空站起身努力想看清那個身影,卻始終是模糊的一團。在巨大的爆炸聲過後,他聽見無數人的哭喊聲,嚎叫聲,在空中不斷地回蕩著。太陽變黑了像是沒入了黑色顏料一樣吸滿了墨色,陰沉得仿佛要把天空染黑。此時從樹上突然掉落了什麽東西下來。
空湊到地上定睛一看,一塊半個手掌大小,一直寬的長方形透明晶卡靜靜地躺在地上。空抬手撿起仔細端詳,晶卡呈水晶質地,一麵是白色透明的,上麵用金色與藍色的線條勾勒出奇怪的圖案,用手仔摸上去可以感受到圖案紋路的突起與凹陷。透過晶卡空甚至可以看見自己手掌心。而另一麵看起來則是黑色的,雖然也有紋路,但是都被黑色掩蓋,而且毫不透明,這張晶卡外形的精巧甚至讓空忘記了遠處正在發生的慘案。
卡的白色一麵的右上角還細細地刻著四個小字,但空隻來得及看清前兩個字“綱達……”,而下一秒,剛剛還在遠處城市中的黑色身影瞬間出現在了空的麵前,模糊的黑霧中伸出一隻手,掐在了空的脖頸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哢”的一聲,黑影擰斷了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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