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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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坐到桌前,從一旁的架子上打開了一本厚厚的,帶著密碼鎖的黑色筆記本。開鎖,書上密密麻麻地記滿了這一年來空所有疑慮與推測。他翻到了後半部分的某一頁,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問題
“太陽與月亮,到底是什麽?在我的些許夢境裏,太陽在白天高懸在天空中,如明燈般照亮大地,而月亮在夜晚升起,並不是很亮。我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明明現實中,天空中什麽根本沒有諸如太陽與月亮的圓形物體。”
“為什麽叫繁星遊樂場,繁星究竟是什麽意思,我曾問過卡蓮,她說是一種祝福的意思,而我在網絡上也沒有查到相關的信息。”
“為什麽卡蓮很少跟我說起在我昏迷之前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昏迷之前的狀況,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嗎?”
空盯著這幾個問題看了一會,拿出筆,又在後麵添上
“流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晶卡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卡蓮不告訴我呢?”
寫完這個問題,空特意用粗一些的線條著重圈出了“星”這個字。
“所以‘星’到底是什麽?”空喃喃自語道。
一夜未眠,第二天空頂著個黑眼圈起來吃早餐。他差點忍不住想直接把所有心中對卡蓮的懷疑都問一遍,但望著坐在他對麵的美麗女孩時,他害怕了。
終究是不能開口,空甚至想忽略一切心中的疑慮,努力不去關注生活中種種不和諧。他很害怕,害怕這美好幸福的生活是虛幻的,是一場夢,身旁,他在意的完美無瑕是少女也是虛假的,或者他幹脆還在昏迷之中,根本沒有醒來,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夢罷了,隻要他不斷追究和質疑,就會捅破美夢,眼前的幸福就會煙消雲散。
他真的好怕,再次一無所有。
哪怕是夢,我也願意一輩子活在這場夢裏啊。
心中的種種疑慮再度被壓下,甚至那本厚厚的筆記本也被他收了起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了。這天吃完早飯,卡蓮收拾完畢,換上一身戶外活動的休閑裝,把一頭銀發在腦後紮了一條巨大的馬尾。
“園長,你這是要去幹什麽呀。”空盯著卡蓮,與往日安靜端莊的身影不同,眼前的少女身上活潑俏皮的感覺更盛,讓他不禁一陣遐想。
“去見一位老朋友哦,空也要一起來嗎?”
“不了吧,我又不認識他。”空心底劃過一陣落寞,說到底他還是寄人籬下,總覺得有些自卑。
卡蓮梳完頭發,把梳子輕輕放到桌上,走到空的身旁,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輕笑道“她是女孩子哦。”
“哦。”空莫名有些安心,但還是沒有選擇一起去。他與卡蓮一起走到遊樂園的門口,目送汽車消失在地平線上之後,慢慢地開始了巡邏。
天氣很好,天上零星幾片雲點綴在淡藍的幕布上。空巡邏完,抬頭看了看天上,臨近中午的天空比起早晨更加明亮。
“在我夢中,中午的時候,那個叫太陽的圓形球體移動到了天空的最頂上,”空用兩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長方形的框,“大概還要偏一點,而且非常亮。”
突然,天空暗了一下,剛在空看的位置出現了一團黑色的圓球。
“這是…”空瞪大眼睛,努力向空中望去,不會錯,他記得這個東西,之前做的那個奇怪的夢中,瞬間毀滅一座城市的黑色陰影!
“空!”空轉過身,隻見卡蓮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遠遠地叫著他的名字。
“園長!你快看天上!”空急切地向她招手,另一隻手指著天上。他心中警鈴大作,他已經能感覺到天空中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襲來,就好像一層看不見的透明屏障從天空中開始擠壓他。
下一秒,剛剛還在遠處的卡蓮瞬間來到了空的麵前,顧不得為驚訝到張大嘴巴的空解釋,她雙手抱住空,下一秒,他們竟然出現在了別墅中。
“這究竟是…”空神色驚訝,麵頰通紅。驚訝是因為卡蓮展現的能力超出了他對於人類的認知,臉紅是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與卡蓮這麽近距離的接觸。懷中少女身體的溫暖讓他有些恍惚。
“聽我說,空。”少女伸出食指豎在空的唇前,隨即她解開一直戴在脖頸上的銀白色金屬項鏈,將它戴在了空的脖子上。
“戴上它,一直向東邊走,去找一個叫霧穀的峽穀,在那裏你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空幾乎從來沒有在卡蓮臉上見到過悲傷的神態,但眼前的少女雙眼不知為何噙著淚,灰色的瞳孔如深邃而又深情,直直地盯著他,仿佛想要將他牢牢刻印在腦海中。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待會千萬不要出聲!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很多,剩下的事情要靠你自己去尋找答案。空,我知道,這兩年來你一直對眼前的發生的事情都有一定的懷疑。對不起,我騙了你,我說你昏迷之前的事情是騙你的,其實那天在醫院的大廳裏才是我們的初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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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兩年呢…”
“請你相信我,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你沒有活在虛假的夢裏!”少女摸了摸空的頭發,很少有的表現出了急切,仿佛想要極力證明些什麽。
“等一下,待在房間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看!”像是告別般,少女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下一秒,空感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一種恐怖的威壓,令他喘不過氣。他不顧卡蓮的警告,顫抖著雙腳,來到窗戶旁邊,向上看去。
黑色的陰影降落到了離地麵一百米左右,黑霧散去,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的形象。男人上身黑色短袖,下身黑色褲子。空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男人的臉,可是在他臉上像有一團煙霧般無法看清楚。
轟!威壓加劇,空看見了遊樂園中匍匐在地上的遊客,每個人都把頭深深埋在地上。天上的飛鳥悉數落下,也同樣匍匐在地麵。甚至連周圍飛舞的蚊蟲,此刻全部都落到地麵上,一動也不動。空隻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的雙手努力想要掐住自己,來打消想要跪下去的衝動,可是雙手因為深入骨髓的恐懼而顫抖不止。
噗!空雙腿一軟,整個人趴在了地麵上。
心髒狂跳不止,腦中警鈴大作。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空在心裏無聲地大吼著。他咬緊牙關,雙手死死地撐在地麵上,努力想要抬起上半身。
“轟!”天空中傳來巨大響聲,緊接著,金屬的碰撞聲,空氣的爆破聲,建築物的倒塌聲不絕於耳。
空漲紅了臉,用盡全身力氣扒到窗口——盡管心中已被無邊恐懼占領,盡管身體已經戰栗得不聽使喚,但是他的視線透過窗戶不停地尋找,想要找到卡蓮的身影。
他看見了。他看見半空中,黑衣男人靜靜懸浮在空中,手中持一柄黑色短劍,黑色的劍身從卡蓮的胸口穿了過去。鮮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從她的腳踝處不斷地滴落。卡蓮麵無表情,雙手抵住劍身,硬生生將劍拔了出來。她身形向後一閃,右手動作快到空根本看不清楚,黑衣男人從左肩到右腰部就出現了一條巨大傷口。但下一秒,傷口連帶他破損的衣服瞬間恢複如初。
“初世代的神,你未免也睡太久了,如此虛弱。”黑衣男人說了第一句話,聲音猶如利劍般,直接穿進了空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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