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傾雪和空，戈雷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白草園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戈老爺子，您真是越老越精了。”白草園的語氣有些冷。
    “哪裏哪裏。”戈雷還是一臉笑眯眯地，“天安基地的譚小子派你過來都一年了吧，你有查到什麽了嗎？”
    “天安基地派我過來可是為了協助你們，可不是監視你們。”
    “嗬哈哈！”戈雷笑著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我老了，估計這輩子是逃不出這個牢籠了。我隻追求和平和安穩的日子。”
    “最好是這樣。”
    “我再提醒你一句，”白草園想了想道，“你最好管好你們的人，不要再來找空的麻煩。他不來你們五方，我們天安可是非常歡迎。他要是在這裏有什麽閃失，後果你們可能承擔不起。”
    白草園說完，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
    空跟著傾雪走出了主樓。夜色漸濃，路燈閃爍。除了遠處時不時傳來的貓叫，隻有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地回響在粗糙的地麵上。
    前麵的腳步聲兀然停下。緊接著後麵的腳步聲也消失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路燈下，暗淡的白光照亮了傾雪清麗的臉龐，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甚至有些頹然。
    “空。”傾雪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情緒的起伏，靜靜回蕩在夜空中，像是一片落葉輕輕飄在了湖麵上，蕩漾起細小的漣漪。
    “白草園在搶奪相機的時候，為什麽你隻是看著？”
    空剛想要解釋，但傾雪卻沒有給他機會。
    “那天在辦公室的時候，白草園跟你說了什麽，你也沒有跟我說實話。”
    “我們出發之前，你與白草園又說了什麽呢？”
    “在地下的時候，你的行為如此莽撞，又是為了提醒誰呢？”
    空突然感覺自己無論說什麽仿佛都顯得很無力。
    的確，他確實沒有完全信任傾雪。在學生會辦公室出去之後，他沒有對傾雪說實話。今天白天跟白草園吃飯的時候，他也有意透露了今晚的計劃。而在地下的時候，他更是料到白草園一定會來，所以故意動作粗曠，留下馬腳。而傾雪在與白草園打起來的時候，他也隻是作壁上觀。
    空愧疚地望著少女冰冷的臉龐，他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對不起…”空無力地張了張嘴，苦澀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
    “請相信我。”傾雪留下了這句話，獨自向前走去。
    她孤寂的背影在暗淡光線的映照下，越來越暗，逐漸消失不見。
    “滋滋。”空頭頂的燈光閃了一下，最後燃盡了自己的生命。無邊的黑暗向空湧來。
    “我需要力量。”黑暗中的空握緊雙拳。眼中的紅光仿佛能夠刺破黑夜。
    “我需要力量，能讓我有足夠底氣相信他人的力量。”
    ……
    教學樓上的一間辦公室中，忙碌了一天的高峰放下了手中的筆。他伸了個懶腰，隨手把桌上的紙團扔進了垃圾桶裏。他拎起垃圾袋，一改往日嚴肅的麵孔，哼著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
    扔完垃圾，他來到了一間還亮著燈的教室裏。教室裏有幾個同學，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麽。
    見到高峰進來，原本嘈雜的教室漸漸安靜下來。
    高峰又換上了一幅嚴肅的麵孔，開口道“準備地怎麽樣了？我們第一輪比賽要表演什麽？
    聽到這話，為首的一個小個子男生推了推眼鏡，打開平板，指著屏幕上的一份文件說道“是這樣的，首戰雖然分值占比不高，但是為了能給評委留下好印象，開個好頭，我們這次決定弄的精彩一點。老師您請看。”
    “哦？”高峰顯然起了興趣。他朝著平板的屏幕看去。劇本寫的很豐滿，光是瀏覽其中人物的動作對話，就可以想象到熱鬧的景象與頗具穿透力的畫麵感。
    高峰視線最後停留在末尾的幾行字。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肖應同學，你們最後的謝幕還要吊威亞？”
    “正是！”小個子男生有些激動地點點頭。“最後謝幕的時候，我們決定由夏秋同學穿上代表學院的禮服，在空中進行謝幕。然後其他演員一字在下麵排開。”
    說罷，他目光充滿討好地瞥向一旁的短發女生。女生麵容姣好，但濃妝豔抹，眼中隱隱有一股妖豔之色。她對著看向她的肖應付之一笑，後者連忙移開目光，白白淨淨的臉上浮起一股紅暈。
    不用說，這個女生就是肖應口中的夏秋了。
    “好，不錯，挺新穎！”高峰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他站起身，拍了拍肖應的肩膀，滿意地笑著。
    “整體寫的很好，我相信，一定能給我們最後的勝利作一個好的開頭。你一手策劃這個活動，我太放心了。”
    “那裏那裏，老師過獎了。”肖應受寵若驚，但他的眼睛卻朝著四周的同學瞟了瞟，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周圍有幾個同學也露出了敬佩的神情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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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不高的個子，此刻竟變得高大起來。
    “那，你們開展工作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啊？”高峰隨機話鋒一轉，問道。
    “這個嘛…”肖應裝作思考的模樣，其實他心中早就想提這個問題了。
    “這個空同學啊，消極怠工，也不怎麽聽指揮。除了開始的時候搬了點東西，就沒幫過忙了。不僅如此，還跟那個學生會主席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弄的全班上下雞飛狗跳的，令我們很是頭疼。”
    “我認為，既然是集體活動，每個同學都應該拿出集體榮譽感出來，認真地合作，共同做好一件事，而不是一幅無所謂的樣子。”肖應越說越激動，臉上的不滿逐漸顯露出來。嗎的，這校慶本來是我肖應一展才華的時候，怎麽風頭都被空這小子搶了？長得帥了不起嗎？還泡我女神！搞的我現在隻能轉而追求夏秋這個騷貨了。
    “你說的很對，這是個問題。”高峰眉頭皺了起來，“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化，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高峰說著，推門走出教室。他嚴肅的臉上在夜色的掩映下，泛起了一個誰都沒有看見的，嘲弄的笑容。
    “空這小子最近太飄了，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高峰走後，肖應在教室裏不滿地說道。
    “就是呀，能力沒有我們肖哥哥一半強，成績也平平無奇，就是討白草園喜歡就這麽囂張。”一旁的夏秋笑著附和道，但語言卻無比刻薄。
    “哎？”旁邊有一個男生湊過來道，“他前幾天還跟我們班傾雪一起吃飯來著，平常還經常眉來眼去的，不會是有什麽說不清楚的關係吧。”
    “馮三更同學，話可不要亂說。”肖應有些邪惡地笑著，“所以我們也要求證一下。”
    教室裏的聲音逐漸嘈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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