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琴聲，空走到了主樓廢墟的側麵。在不遠處，一個下水道的井蓋丟在旁邊，露出了其中向下的消防梯。
    正當空走向下水道入口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住了他。空一驚，猛然回頭，隻見戈雷正坐在廢墟的一塊大石頭上，笑嗬嗬地看著他。
    在戈雷的旁邊，還躺著一個早已沒了生氣的屍體。
    “空，其實我們很像。”戈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指的是追求。”
    “像？”空轉向了戈雷，細細地品味了一下這個字。
    “我也覺得，和平真好。”空聳聳肩，算是同意戈雷的說法。
    “不是和平，是一些其他的東西。”戈雷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用腳踹了那個屍體一腳，把他踹翻了個麵。
    屍體的臉轉到了空的麵前，無神的雙眼空洞地望著他。
    這居然是林健的屍體。
    “你，”空震驚地看著戈雷，“這是怎麽回事？”
    他想不通，林健是怎麽死的。難道是戈雷殺的？
    “空，我需要你的力量。”戈雷不再去看地上的屍體，仿佛那隻是一片塵土而已。他把目光放在了空的臉上。
    “這小子不懂事，不聽指揮，做出了一些讓我們都感到憤慨的事情，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戈雷說的，很明顯是楊欣語的事情，“對此，我深感抱歉。我沒辦法給你什麽補償，希望他的死，能夠給你帶來一絲慰藉。”
    “空，加入我們吧。也許我們之間會有一些誤會，但也請給我們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戈雷語氣真誠，一旁，林健的屍體也讓他的話顯得誠意滿滿。
    “為什麽一定要招攬我？”戈雷招攬的話傳到了空的耳朵中，就像是一把尖刀，劃開了剛剛愈合的傷口。林健死了又如何？能解決任何問題嗎？為什麽要給空慰藉，而不是給楊欣語！
    空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那個吊在舞台上空，身穿禮服的可悲影子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戈雷的這番說辭以及行為，從招攬的角度出發來看，毫無問題。死人是沒有價值的，戈雷不會為楊欣語買單，他想要招攬的對象是空，對於空，他哪怕用殺死林健這種討好的方式來拉攏都不為過。
    隻不過，空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楊欣語的死隻是林健個人的問題。
    “我問你，這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什麽？”空繼續問道，“是貧富差距太大嗎？是階級矛盾嚴重嗎？是人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與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嗎？”
    “都不是。”空自己回答自己，“這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權力與力量的無限製膨脹。”
    空冷冷地看著戈雷，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林健死了，空開心嗎？不，他隻會更加寒心。戈雷對於生命的漠視與物化，讓他感到惡心。楊欣語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一直聽命於戈雷的林健，僅僅是因為他的一個念頭就死去了。
    掌權者派遣手下之人為非作歹，出事之後將手下送入監獄，稱為贖罪。
    這樣的人，居然招攬自己加入他。
    可笑至極。
    “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選。”戈雷有些遺憾的搖搖頭，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
    樓頂的打鬥聲逐漸止歇。白草園在“鎮”與“罡”兩人的聯手攻勢下逐漸支撐不住。雙方僅僅是交手了十幾分鍾，白草園戰衣狀態欄中的血條就已經掉了近一半了。此時的她身形微微顫抖，麵罩下精致的臉蛋上透著一絲疲憊。
    “白小姐，何苦呢。”“鎮”把巨劍扛在肩上，揚著臉斜視著白草園，“不要再在這裏礙事了，趕緊回天安基地吧。”
    “哼。”白草園冷笑一聲，不想跟他們廢話。她身後，幾枚光團浮現在半空，愈發明亮。下一刻，幾道亮白的激光帶著摧枯拉朽的威勢朝著“鎮”衝去。還在嘲諷的“鎮”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地擊中，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戰衣的胸甲上，還發出了陣陣黑煙。
    還沒等白草園繼續乘勝追擊，隻見一旁的“罡”收起了短錘，坐到了地上。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道
    “山高海闊，無欲為罡。”
    話音剛落，一陣古怪的震蕩波從他身上向四周輻射，白草園隻覺得渾身一沉，體力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跪倒在地。
    “還真是狼狽啊。”白草園迅速脫離控製，自嘲了一句，轉身準備繼續發起攻擊。
    “這番場景還真是少見。”就在這時，樓頂響起了一道不屬於在場三人的的聲音。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長發及腰的靚麗身影從對麵的樓頂一躍而起，跳到了白草園與“鎮”，“罡”之間。來人腰間佩戴的紅色長刀尤為惹眼。
    “天水？”白草園對於她的到來稍稍感到驚訝，“讓我猜猜，這次你是來當我的對手呢，還是當我的隊友呢？”
    “別誤會，我不是在幫你。”天水淡淡地看了白草園一眼，麵向“鎮”，說道
    “他就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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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豔的紅色晶卡緩緩浮在半空，然後消失。光幕出現在了天水的身後。
    那是一道地獄一般的圖景。無數的屍體匍伏在龜裂的大地上，流淌的鮮血被火光照亮，猶如岩漿橫流，又似地獄火蛇。數不清的斷肢在畫麵的中央堆成了一座山，山的最頂端，盛開著一朵鮮紅的花。
    “限製解放。”
    光幕上那朵鮮紅的花朵隨風而動，飄落到了天水的肩上。隨後紅光包裹住了她，一套以暗紅色與黑色為主色調的戰衣迅速覆蓋住她的全身，而她原本佩戴的長刀橫在了後腰上，左手邊的胯骨處，還佩戴著一把深藍色的短刀。
    “刷——”天水左手抽出短刀，扔向天空，短刀在空中轉了幾圈後，直插地板。一道藍色的半球形屏障將她與“鎮”圈禁在一起。
    “圈定領域？”“鎮”麵罩下的雙眼微眯，“你要跟我死鬥？”
    “死鬥不至於，拖住你就夠了。”天水抽出暗紅色長刀，淡淡說道，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為什麽你們安全區也要插手？”“鎮”麵色有些陰沉。白草園出現在這裏與天水出現在這裏是不一樣的。白草園的行動往往得不到天安基地的支持，而天水在安全區的地位非常超然，這次她很可能不是一個人單獨前來。看來“奎”恐怕是有麻煩了。
    “你要不去問問東方天？看他回不回答你？”天水的話音與攻擊同時到達了“鎮”的身上。“鎮”反應迅速，與天水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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