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但空還不想睡覺。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後，決定出門逛逛。來到這裏之後，他還沒有好好觀察觀察周圍的環境。
    趁著夜色，空披上一件外套，悄悄走出了基地。馬路上路燈依舊明亮，隻是往來的車輛明顯少了許多。沿著路邊的人行道，空走到了一條寬闊的河流旁。
    夜晚的微風吹拂著河麵，送來了陣陣涼意，也讓空清醒了不少。他沿著河邊的護欄慢慢向前走去，突然，他感到背後有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猛然回頭，身後空空如也。
    奇怪？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空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又走了十幾步之後，空的身形迅速向後一閃，同時右手朝著空氣中一抓——
    “刷！”一個稍顯瘦弱的可愛女孩就被空攥著脖子拎到了半空中，她的腦袋上，還掛著一隻橘貓。
    “你跟蹤我？”空赤紅的雙眸泛著絲絲血光，冷冷地問著麵前的人，殺意從他身上彌散開來。
    “哇！學長，不要殺我呀！”林清澄被空嚇得眼淚直流，連忙解釋道，“是雷叔讓我來的，他說大晚上的不安全，要我來照看一下你！”
    空心中冷笑道不安全？恐怕是有意監視我吧。
    想到這裏，空將林清澄放到地上，用盡量低沉的聲音說道
    “抱歉，我想一個人走走散散心，你回去吧。”
    “好的，學長！”聽到這話，林清澄如釋重負，帶著她的貓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還真是擅長逃跑啊。”空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望著林清澄的背影笑道。他突然感覺自己剛剛的舉動對女孩子來說是不是有點太粗魯了？
    算了，無所謂。空聳聳肩，繼續向前走。
    河邊，一道清新靚麗的身影緩緩地倚在護欄旁。她麵色冷漠，後背挺的筆直，烏黑的直發傾瀉而下。晚風輕輕吹起她的青絲，留下了一抹略顯憂傷的剪影。
    感受到腳步聲的靠近，她緩緩轉身，眼神中滿是淡漠，可當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的時候，她冷漠的臉上泛起一絲擔憂。
    “你喝醉了。”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空沒有回答傾雪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
    “我們不是同伴麽？”傾雪看著眼前之人，她感覺一陣莫名的陌生感。
    “那都是過去了。現在我有新的同伴了。”空扭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聲音低沉。
    “在五方過的怎麽樣？”
    “挺好的。”
    “……”
    二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他們同時倚著欄杆，麵朝河麵。傾雪抬頭看著深邃的天空，默默抓緊了欄杆。空低頭俯看水麵，傾聽著黑夜的歎息。
    過了許久，空緩緩抬起頭，無力地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用後背抵著欄杆。聲音中充滿了頹然
    “你們看見的那股力量，是虛假的，隻有兩分鍾，用完就會進入十四天的冷卻。”
    “可是，曾經的你即使沒有強大的力量，也敢於同他們對抗。”
    “那隻是無知者無畏罷了。”空慘然一笑，“那天在溶洞裏，你見識到晶卡的真正力量了吧？你覺得，我們現階段，有勝算麽？我們要藏起來，藏到羽翼豐滿。”
    “嗯。”傾雪緊挨著空坐下，雙手抱著膝蓋。
    “地上很涼，凍壞了怎麽辦？”
    “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傾雪想了想，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朝空伸出了手，“我需要你的幫助。”
    空的內心經曆了激烈的掙紮之後，他終於伸出手，握緊了那冰涼而柔軟的手掌。
    “這樣才對呀。明明事情是我們一起幹的，你為什麽要把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傾雪緊緊地抓住那隻沉穩有力的手，生怕下一秒眼前之人消失在黑暗中。
    “你好意思說我？”沉重的氣氛散去，空晃了晃腦袋笑道，“不知道是誰，當時想逞英雄，還差點死了。”
    “那個英雄到最後還不是讓你當了？”傾雪回想起當時那一幕，有個混蛋拽著自己的衣領將自己扔出去，不禁嫣然一笑，又繼續道“白草園說，本來最後你不會來的，但你看見了未來的景象，改變了想法。當時你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很多。”回憶起風院展示在他腦海中的景象，空的語氣又沉了下來，“我看見你把晶卡注入到地下城的大門中，替換掉了最後一個人物。但‘移山公’沒有消失。他開始變得瘋狂，身體中的能量在不斷地膨脹，然後，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人形陰影。”
    “那個黑色陰影很奇怪。他沒有麵容，臉上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十字’的圖案。之後，黑影的雙手驟然伸長，像是猙獰的利爪一般，迅速地殺光了在場的所有人。做完這一切之後，黑影消失了，而“移山公”也終於倒下。最終的結局就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地下溶洞。”
    聽完空的解釋，傾雪低頭思索一番，很快便疑惑地問道“那你當時打算用自己的晶卡來替換人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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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過。”空回答的很幹脆，“但是，大家都對《非想天則》的能力非常相信。風院說了，我當犧牲品的話，事情就可以平安地解決。我沒的選，隻能賭一把。”
    “那現實的發展跟她預見到的一樣麽？”
    “完全不一樣。事情的走向超出了她的預見。”空搖搖頭，他至今忘不了當他完好無損地走出地下溶洞的時候，風院看他的那個眼神。雖然有麵具相隔，但那種驚訝是無法掩蓋的。
    “看來你真是一個異類啊。”傾雪歎道。
    “他們都這樣說。”空無所謂地聳聳肩。
    “那我們，還是同伴麽？”傾雪笑著問道，先前臉上的冷漠蕩然無存。
    “那我要約法三章了。”空伸出三根手指說道。
    “你說。”傾雪洗耳恭聽。
    “第一，不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上次在青江醫院也是，你差點死了！”
    “你也是。”傾雪點頭同意。
    “第二，不要整天板著張臉，笑一笑多好看呀。”
    “我盡量。”傾雪麵露難色。
    “第三，這段時間我們先避避風頭吧，等兩個星期之後我們再見麵吧。”
    “好。”
    “那，就這樣說好了？”空又確認了一遍。
    “嗯。”傾雪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天氣馬上涼下來了，你衣服夠穿麽？”
    “放心，我現在有鐵飯碗，凍不死。”空自嘲地笑了笑。
    傾雪點了點頭，最後看了空一眼，轉身離去，隻留下淡淡的清香留在原地。空重新趴到了欄杆邊，目視遠方。遠處的高樓上，斑斕的霓虹歡快地跳動著，歌頌著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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