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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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玩笑的師弟。”嘉禾撓了撓頭“不好笑嗎?”
    蕭華良搖了搖頭,嘉禾連忙道了歉。
    雖然如此,蕭華良還是給她摘了一朵。
    其實三清蓮是可以移栽的,文和峰上也不是沒有,隻是文和峰上的要不不開花,要不就是稀稀拉拉地開一兩朵。
    但是葉清安昏迷著,蕭華良又沒有移栽的能力,嘉禾又說是拿來入藥,所以蕭華良直接將花折下來了。
    嘉禾看著蕭華良遞過來的三清蓮眼睛都在冒光,連忙拿了個錦盒裝起來連連道謝。
    蕭華良點了點頭“就說是師尊對那盆寒蘭的回禮。”
    話音剛落,嘉禾便跑沒影兒了,蕭華良剛走進屋裏,好幾盆蘭花便出現在自己麵前,附帶著文和的信師兄不必客氣,這幾盆蘭花是師弟的回禮!
    蕭華良認命地把花都搬到了外麵的花圃裏,又清掃了室內的泥土。
    隱隱綽綽的簾子裏,葉清安平躺在床上沉沉睡著,神情安詳平和,跟蕭華良記憶裏一樣。
    蕭華良放下掃帚走進屋內,在腳榻上坐下,緩緩趴在床上。
    葉清安,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你不願收我為徒,還趕走了我,讓仙門百家都礙於你的威嚴不敢收我,堵死了我修仙的路。
    我從商了,好不容易有了點錢,你又派人來壞我生意,讓我多年努力付之東流,我逼不得已逃入魔界,被魔君控製不得不為他賣命。我恨死你了,我真的恨死你了,一輩子我都一無所有啊……
    可我也恨我自己,僅僅是因為你對我好,我便又忍不下心恨你了。
    葉清安躺在係統的沙發上無所事事,瞥見蕭華良趴自己旁邊eo嗯?他又怎麽了?
    係統翻了個白眼我怎麽知道,你別再用我流量刷視頻了!
    ……
    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這會兒除了蒼竹峰峰頂,整個瑤山都已經落滿了雪,已經是十二月份了。
    由於葉清安昏迷,蒼竹峰不得不缺席了此次仙盟大會,但蕭華良選出的人都已經在萬經閣學習許久了,所以便在掌門的安排下轉而去參加明年四月份的南方飛鳳閣的十方座談會。
    飛鳳閣是唯一一個隻招收女子的宗門,該宗門主修劍術,輔修體術,前任掌門皓星劍更是流星劍的摯交好友,兩人並稱劍術雙星。
    醒來之後葉清安忽然怕冷了起來,決明子是說身體還沒恢複,是正常的,讓他隻要一出蒼竹峰就得裹得嚴嚴實實的。
    走的時候不放心,又跟蕭華良耳提麵命叫他一定要記得隨身帶上披風鬥篷什麽的。
    就連每隔幾天就要開一次的例會掌門也給他免掉了,怕他這個脆皮來的路上被凍壞。這也讓葉清安天天在屋裏待著無所事事,也沒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除了指導天賦異稟的蕭華良練功以外,隻能在屋裏找係統要權限看小說。
    臨近年節,葉清安實在是待不住了,想出門玩玩,可惜這身體實在是太差了,走兩步身上就疼。
    未來幾年,他都要避免使用法術,不然不利於身體恢複。
    “師尊,掌門請你去大殿,說是商量年節的事情。”
    蕭華良拿著披風進了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還真是一天一個樣子,他才暈了兩個月,蕭華良居然都已經長高了這麽多了,身體也強壯了,不像以前那樣風都吹得倒了。
    葉清安順從地讓蕭華良給自己披上披風,被毛領上的絨毛弄的癢癢,坐上輪椅,蕭華良又塞給葉清安一個手爐。
    原以為已經結束了,沒成想蕭華良又拿了頂嶄新的兔毛帽子出來要給葉清安戴上,葉清安倒也沒有拒絕,隻是嘴上喊著“哪有這麽弱不禁風。”
    蕭華良“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下雪,今早才小了些,不比蒼竹峰暖和。”
    葉清安沒再說什麽,他還是很喜歡下雪天的,畢竟他是南方人,隻有在北方上學的時候見過雪,他的家鄉,是很少落雪的。
    一到冬天,那寒氣就透過棉服鑽進裏麵,冷得刺骨,穿再厚都沒用,還不出太陽,天天陰冷得要命。
    葉清安伸手抓了一把吊橋鐵鏈上的雪,雪很冷,在葉清安手裏慢慢融化,凍得葉清安指尖通紅。
    握了一會兒便冷得有些受不了了,葉清安隻能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手,然後用手帕把手上的雪水擦幹淨,握上手爐讓手回溫。
    蕭華良“師尊這麽喜歡雪?”
    葉清安點頭道“是啊,見的少,自然就稀奇。”
    葉清安哈了口氣,白白的霧氣消散在空氣裏,反倒給葉清安嘴裏灌進來口冷氣。
    因為葉清安估計還得坐上好一段時間的輪椅,掌門幹脆撥了錢來給大部分地方修建了供輪椅行動的斜坡,也方便一些特殊弟子行動。
    到了掌門大殿,裏麵燒著暖和的炭火,葉清安摘掉帽子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掌門放下手裏的文書關切道“清安啊,路上沒冷著吧?”
    葉清安“沒有,我這小徒弟把我裹得可嚴實了,想冷也冷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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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華良欠身行禮“掌門安,各位師叔安,師兄師姐們安。”
    奇門冬天也穿的薄,隻是正經了很多,身上穿著玄黑的長袍,上麵還繡著燦金的銀杏葉,長發披肩看起來頗有大佬風範。
    葉清安來了興趣調侃“奇門,怎麽今天穿的這麽正式了?”
    奇門“師姐想著年節了,給大家都做了新衣,還叫我們必須穿,不然就要罰我們。”
    這自然是句俏皮話,蕭華良解釋道“那套衣服薄了點,我便收起來了,這件披風也是掌門派人送來的。”
    掌門轉了個話題道“年節了,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好叫人準備。”
    葉清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轉頭詢問蕭華良,蕭華良又是一副“聽師尊的就好”的樣子,弄得葉清安都沒脾氣了,隨便報了兩個菜名上去。
    接著又商討了年節的事情,弟子們一年就這一次長假,不少人要回家過年省親,需要做好登記。留守的弟子們要如何過年又是一個問題,不過葉清安一向不管這些事情,便坐在位置上打瞌睡。
    這會兒離過年還有七八天,整個瑤山上下已經是一片歡騰的氣息了,因為弟子們已經放假了,大家都在珍惜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不用早起不用上課,不用寫作業不用練功,直接爽到飛起。
    轉眼到了過年那天,中午在掌門那裏一起吃,吃過飯又打了一下午的牌,大人們搓麻將,小孩兒們則看話本或者玩成語接龍。
    葉清安被半推半就搓了一下午麻將,一把都沒贏,天知道長這麽大他就沒打過麻將,因此輸了不少東西出去。
    包括之前文和送給他的那些蘭花,他全部輸給了穀安歌,文和調侃穀安歌不懂養花,穀安歌對調侃欣然接受,將花轉贈給了掌門,掌門又說著自己沒有時間,因此把花全都轉贈給了文和。
    文和嘿,白得一枝三清蓮。
    天色晚了,葉清安起身告辭,師徒倆閑來無事,便去明正堂看弟子們表演節目。這些弟子大多都是舉目無親的孤兒,無家可回。他們會提前排練,然後一邊表演節目一邊吃吃喝喝搞個極為隨性的宴會。
    葉清安也知道自己若是出現在那裏,這些弟子肯定會玩得不盡興,所以沒有進去,兩人在窗外看了一會兒。
    蕭華良呼了口氣“天快黑了,師尊。”
    葉清安的臉被明正堂內的光映得泛紅“聽說今天雨生要做飯?”
    蕭華良“嗯,雨生哥說他做飯很好吃,我們回去吃年夜飯吧。”
    葉清安“嗯……回去吧。”
    兩人轉身往回走,在途徑蓮池時,葉清安隱約看到湖邊有一個人影,便抬手讓蕭華良停下來。
    天已經黑了,那人影不近,若不是在動,葉清安還以為是塊石頭杵在那裏。
    葉清安給蕭華良使了個眼神,蕭華良會意過去查看,兩個人影交談了兩句便向葉清安走來。
    近了一看,這不是李孤平嗎?
    葉清安“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麵?”
    李孤平屋子裏太悶了,我出來走走。
    葉清安“早些回去休息,外麵冷,別凍病了。”
    葉清安還想說什麽,卻發現李孤平身上的舊衣已經破了洞,露出裏麵已經有點發灰的棉花來。
    轉而道“跟我回去守歲吧,我愛熱鬧。”
    蕭華良聞言取下自己鬥篷披在李孤平身上“這個點飯堂已經沒飯了,總不能吃零嘴當年夜飯吧。”
    李孤平欣然答應,想幫蕭華良推輪椅,但被蕭華良拒絕了,便乖巧跟在兩人後麵一起回了歲康。
    走到門口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滿園春色,羅雨華披著衣服坐在屋簷下喝茶,跟羅雨生下著棋。
    羅雨華見葉清安一行人回來,起身朝兩人俯身行禮“回來了。”
    羅雨生連忙爬起來去廚房念叨著把飯菜熱一熱。
    葉清安起身跟羅雨華進屋去了,蕭華良去擺桌椅碗筷,李孤平去廚房幫羅雨生燒火,小花則收拾輪椅和上麵的披風。
    雖然院子裏一切如常,就連景色也是春色,但葉清安待在屋內,看著幾個少年忙活著準備飯菜,自己和羅雨華兩個病秧子擺龍門陣,連連感歎這才是過年啊。
    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圈人,滿桌佳肴好菜,羅雨生端著一長長的瓷盤進了屋來“魚來啦魚來啦!”
    放下魚,羅雨生摸了摸耳朵坐在羅雨華旁邊“年年有餘!”
    雖然葉清安不愛吃魚,但魚的寓意的確很好,便也說了句“年年有餘。”
    因為小孩不準喝酒,所以桌子上隻有葉清安和羅雨華這兩個病秧子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蕭華良和羅雨生想著今天是過年,高興一下也是應該的。
    但等所有人都吃完了,兩人說到興致上準備開第三瓶時,酒被蕭華良拿走了。
    蕭華良一邊收拾酒杯一邊道“再喝就撐不住守歲了,這酒什麽時候都可以喝的。”
    葉清安和羅雨華都知道,現在蒼竹峰是誰在做主了,攤攤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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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了桌椅餐盤,幾個人就著茶點一邊聊天一邊守歲,子時過,瑤山準備的煙花如約而至,點亮了大片的星空。
    瑤山每年都會花大價錢或買或做定製大量的煙花,在放煙花的那小半個時辰裏,瑤山也會暫時現身,讓周圍的民眾也看一場漂亮的煙花秀。
    葉清安打了一下午的牌,又四處亂逛,沒撐到放煙花就靠著蕭華良睡著了,羅雨華稍微好一點,看完煙花才睡著的,被羅雨生背了回去。
    李孤平交給蕭華良一個盒子便去隔壁的院子休息了,蕭華良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枚漂亮的手編劍穗。
    藍白兩色的繩子編織出漂亮精致的花樣,上麵還串著品相一般的寶石,看得出送禮人的用心。
    這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送給葉清安的,蕭華良合上盒子,把盒子放在博物架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扶著葉清安回了床上。
    第二天中午葉清安才醒,醒了後葉清安帶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和其他人送過來的年禮去了白鹿峰看望師風野,順便向師風野介紹了蕭華良。
    許星榮回到瑤山的時候葉清安昏迷著,這會兒許星榮早就回盛國了,但派了人給葉清安送來年禮。
    葉清安也收到了蕭華良的年禮,是一支手工製作的骨笛,這骨頭細長而又雪白細膩,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骨頭。
    葉清安的確是會吹笛的,隻是後來有了焦鴻,便很少再吹笛子了。雖然現在的葉清安三十年的生命裏從來沒摸過什麽樂器,但他依舊很喜歡,收下後便將笛子別在了腰上,逢人就炫耀,弄得幾個長老都有些煩他了。
    第二年四月,葉清安作為瑤山代表帶著瑤山的十餘名弟子前往飛鳳閣做東的長虹島參加十方會談。
    弟子們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蕭華良更是在同齡人的比賽中拿到了文試的的第六名,武試的第三名,對於修習時間不到一年的蕭華良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
    五月,蕭華良十四歲了,葉清安給他好好辦了個生日宴,並把打造好的劍鞘送給了蕭華良。同月,決明子找到了抑製羅雨華病情的辦法。
    ……
    歲月如水流逝,轉眼間,那個身材瘦小的孩子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郎,葉清安的身體也已經好了許多,能跑能跳,隻是還是不能使用蒼生劍法這樣的殺招,決明子說這樣容易崩裂經脈,補起來很麻煩。
    這四年裏,葉清安每年都會去天裂處查看情況,和其他師兄弟們聯合修補,這天裂遠沒有書裏崩裂的那麽嚴重了。
    許星榮也回到了瑤山,因為那位老皇帝如葉清安說的那樣,因為叛亂去世了。
    葉清安過了四年比較清閑的日子,每天就是教教徒弟,侍弄一下花花草草,有時候出個差辦點事,簡直不要太清閑了。
    “師尊!”
    葉清安隨口答道“誒,別叫,為師又不會跑了。”
    現在的蕭華良隻比葉清安矮半個頭了,提著桂魄也不像以前那樣笨拙了,隨手便能將這把長劍收在身後。
    蕭華良比葉清安想象中聽話很多,也沒有叛逆期,隻是太愛管著他,也不知道誰才是師父。
    他來了這邊後漸漸喜歡上了喝酒,蕭華良就管著不讓他喝酒,隻有跟羅雨華出去遊玩時才喝得到些。
    但羅雨華和羅雨生也在第二年中旬回三合門了,瑤山後來又搬了地方,想約著出去喝酒便也不是那麽方便了。
    即使有,也喝不盡興,這家夥就找上門來了,一邊跟羅雨華道別,一邊把自己拉走。
    師徒倆氣質大相徑庭,樣貌上也是完全的。蕭華良眉目英氣,身材健壯精瘦,時刻臉上都掛著笑,比起葉清安那時刻清淡疏離的模樣招人喜歡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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