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到底是誰？
    他為什麽要裝乞丐？他的所謂修煉法門又是什麽？
    為什麽要騙自己這麽久？陳家後院井裏麵的東西又是什麽？還有他……
    問題實在是太多，導致方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發問。
    方勝思索一會後開口。
    “我想問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問那個，你自己說。”
    李老頭點了點頭緩緩開口。
    “我想收你做徒弟。”
    “什麽？”
    方勝微微一愣，他已經做好了李老頭開口要給他說出什麽天崩地裂的話，沒想到第一句卻說這個。
    “李老頭你要飯要糊塗了？”
    李老頭搖了搖頭，這次的目光格外認真，他盯著方勝道。
    “其實我和你並沒有什麽關係，你不過是跟著我身邊當了幾個月的乞丐罷了，我一不是你爹二不是你爺，憑什麽要把我的事都說給你聽？方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
    方勝一下子就從床上撐起來。
    他想反駁李老頭的話卻發現自己做不到能夠反駁他的東西。
    李老頭說的沒錯，自己和他非親非故，自己確實沒有資格質問他什麽。
    “不過你若是答應做我的徒弟，我不僅可以把所有你想聽的東西跟你說清楚，還會教給你真本事。”
    李老頭的話讓方勝心中思索，他的腦中飛速選擇，很快方勝就確定了其中利害關係。
    問李老頭各種問題現在反而不重要了。
    現在他最需要的是學到真本事，縣城外的那些怪東西可是無處不在，而且不止縣城外，比如那個陳府後院井裏麵的東西，要是自己沒點本事在身，說不定那一天就真要英年早逝了。
    “好，李老頭，我就拜你做師傅。”
    方勝說完這句話就立刻雙膝一彎直接跪了下去發出咚了一聲悶響，然後給李老頭行了一個大禮，接著開始磕頭。
    李老頭受了他的這個大禮沒有著急扶起方勝，而是繼續端坐在位置上緩緩開口。
    “我本名李不凡，乃是大梁皇族支係子孫，後因為宮內生變不得不逃出來，那時我十五歲，一路曆經千辛萬險，顛沛流離至今，和原本的那些人早就沒了聯係，就在一個月前我剛好年達六十。”
    “就是我們一口氣買了幾十個糠饅頭那天？”
    方勝冷不丁的抬起頭詢問，結果李老頭直接伸手把他的腦袋重新按了下去繼續磕在地上。
    “方小子你著什麽急，別打斷老子，等我慢慢說完。”
    李老頭瞪眼，說完他深呼吸了幾口繼續開口道。
    “如你所見，我現在沒有什麽大身份，頂多算是個有本事的乞丐老頭，你一定很好奇，既然我這麽有本事隨便給那些富商做些事就能得這麽多錠金，為什麽還要一直裝乞丐，那是因為我的修煉功法的緣故，需要吸收別人的“情緒”。”
    “別人的“情緒”？”
    “沒錯，書上是這麽寫的，但我想來看說是心也不太對。”
    “吸收的其實是由心所產生的東西，歡喜、崇拜、感恩、憐憫這些情緒，吸收這些東西就是修煉我那法門的秘密，我叫這東西為人情味。”
    李老頭笑了幾聲。
    “歡喜？我不喜歡去討好別人，崇拜？我也不喜歡廢神廢力的去當什麽英雄，感恩？好事我也一樣懶得做，那麽就隻剩下憐憫了。”
    “我左思右想，當乞丐最是合適，隻需要裝慘就行了，別人路過瞧見就會可憐我。”
    “事實證明這招是真好用啊，就這樣裝著裝著時間不自覺的就過去了，結果這乞丐一做就是二十幾年啊。”
    說完李老頭發出一陣感歎，趴在地上的方勝聽的也是有很大的觸動。
    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怪人多啊。
    竟然有人為了修煉什麽東西心甘情願當二十幾年的乞丐，要是換他來肯定死活不願意。
    “讓你陪我當了半年乞丐也沒什麽別的意思，當時隻想著順手把你帶在身邊，多你這一個人別人瞧見就會多一份同情，一個年輕人總比一個老頭子要受歡迎的多，就算是當乞丐也一樣。”
    李老頭聲音突然變得低了起來。
    “可是在半途我又突然升起了想要收徒的想法來，大概就是我到五十歲的那天吧，我竟然意識到我老了，是啊，我老了，人過了五十後就沒什麽可活的了，還是早點安排好後事吧。”
    李老頭伸手拿起桌上都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嘴巴。
    “當時你在身邊，陪了我這麽久，我看你小子平時也夠機靈，所以便在心中認了你當徒弟。”
    “正巧上次陳家家主派人來請我，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也到了，要是換平時我肯定早就跑了，哪裏還會繼續裝死似躺在那破草席裏。”
    “陳家後院井裏麵的東西，這是人家的事我就不和你說了，怎麽樣？說了這麽多你聽明白了嗎。”
    李老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方勝問道。
    方勝沒有回答隻是站起來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拜師大禮，磕完頭後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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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李老頭看著他的這副模樣咧起嘴哈哈大笑起來。
    “方小子你果然夠機靈。”
    ……
    …………
    “李老頭，你確定你沒騙我？”
    方勝指著李老頭不可置信，李老頭一副無語的表情。
    “這可是隻有大梁皇族嫡係才能使用的法子，碰上了我你小子撿了天大的便宜，怎麽廢話還這麽多，按我說的做就行了，記住，不要受到影響。”
    李老頭說完拿刀猛的剁掉了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接著伸出右手抓起來丟給方勝。
    “快，在水裏麵寫出我跟你說的那些字。”
    方勝跪在地上撿起那還溫熱的手指，不敢停留開始以李老頭的手指做筆，在水盆裏麵一筆一劃的寫字。
    血液從手指斷裂的地方流出來充當水墨。
    當一個字寫完後竟然凝固在那個位置一動不動，再寫幾個字後第一根手指便流的幹涸，方勝接著拿起第二根手指繼續寫。
    當終於寫完時，方勝端起水盆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就在這時李老頭突然往前大踏一步抽出早就準備好的長刀一下子用力劈在了方勝的的額頭上。
    李老頭咬牙狠狠用力，直接將方勝的腦袋從中間往兩邊撬開把裏麵那鮮紅的東西暴露了出來。
    方勝隻感覺天旋地轉，自己一直在轉圈圈，漸漸的周圍所有東西全部開始黑了起來。
    一股茫然無措的無力感湧了上來，連眨眼睛這個最基本的動作都做不到。
    他最終隻能閉上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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