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改頭換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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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王!
混混小刀之歸來
這兩年,我都會做夢,回憶起那一幕,陸星倒地指著我,蘭蘭那質疑的眼神,泰哥陰險的笑,黑皮奮不顧身的擋在我們麵前,每次我都是大叫著從夢裏醒過來,滿頭大汗。
報仇,我一定要回去報仇。不管是為了黑皮,為了陸星,或是為了蘭蘭,我都要回去報仇。每次想到這裏,我心裏全是仇恨。
仇恨,會使一個人變得瘋狂,極端的瘋狂。
我每天都瘋狂地練飛刀,雖然野狼告訴我,槍絕對比飛刀快。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要用我的飛刀來殺沈泰。
我還和野狼一起學了功夫,西藏有位密宗的高僧和野狼頗有緣源,於是教了我們密宗的內功。在西藏的大半年時間,我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我,已經練到第六重。野狼更有慧根,他練到第八重,可以刀槍不入了。
我們每日對著西藏純白的雪山,蔚藍的天空,似乎滿世界都充滿梵音。這裏仿佛也遠離塵世喧囂而更接近於天堂。
天堂,如果真的有天堂,我是絕對去不了的,我每天都在想。
這裏沒有人認識我們,也沒有人在意我們。這裏沒有仇殺,沒有紛爭,沒有名利的爭鬥,於是,就隻剩下自己。
我努力地嚐試著去洗滌自己的內心,可是,我做不到。
後來,我們去了內蒙古,我和野狼打賭,看誰能在野外生活的時間長。於是,我在草原上獨自一人生活了兩個星期,甚至碰到了真正的狼。那一抹綠瑩瑩的光,在夜晚看起來猶如幽靈,它悄無聲息地接近我。在我身邊打著轉,我躺在草原上。可是練過密宗內功的我對周圍的一切聲息都能感覺得到。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氣味。狼終於靠近我,悄無聲息地向我撲了過來,爪子按在我胸口,尖利的狼牙就要咬上我的咽喉,可是我一翻身,手已經捏住了它的喉嚨,狼掙紮著爪子不斷抓著我的胸口,鋒利的爪子已經抓破了我的衣服,。一人一狼就這麽僵持著,我猛地站起身來,一手提著狼的脖子往遠處一扔。狼發出嗚嗚的叫聲,在草地上翻滾了幾下又撲騰著站了起來。綠幽幽的眼睛,它朝天空幾聲狼吼,我喘著氣看著它,心裏撲通跳著。遠處似乎又來了一群狼,因為我又看到好多綠瑩瑩的眼睛,可怖的光。我心裏一陣恐懼,連汗毛也根根倒立起來。狼群就是草原上的王,草原的守護神。蒙古人的信仰裏麵,狼就象征著神。
白色的月亮在天上照著。可是那頭狼看著我,卻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轉身走了。緊接著那群狼也離開了。
那匹狼應該是狼王,野狼後來跟我說。如果那些狼群起而來攻擊我,我可能就小命不保。
不知是我放過了它,還是它放過了我。
這兩年,我真的學會了很多。可是每天對蘭蘭的思念,那透骨的思念真的讓我痛不欲生。我無法忘記蘭蘭,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對自己說。
可是現在星海是沈泰的天下,可能我們一踏上星海的土地,就會立刻死於非命。黑白兩道的勢力,我們清楚地知道。
星海,難道我小刀就一輩子都回不去了嗎?我在那裏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嗎?
我感到的是一陣陣絕望……
我們從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每次都是隱姓埋名,化了裝才能出門。終於有一天,野狼也忍不住了。他往外麵打了幾個電話,居然還是國際長途,原來野狼居然還會講外語,真是小看了他。
過了半個月,我們租的小屋裏來了幾個外國人。高鼻梁,金發碧眼的,有男有女,個子都是高高的,手裏提著好多金屬箱子。幾人一進門就和野狼擁抱起來。野狼介紹說這是美國有名的整形醫生湯姆森。
湯姆森已經六十幾歲了,戴著金邊眼鏡,笑起來很和藹,一看就是那種教授級別的人物。
我這才明白野狼的意思,我們要整容,整成另外一個人,一個不曾出現過的人。
我想了好久,以後如果真的以另外一個人出現,哪會是什麽樣子?如果以後碰到蘭蘭,蘭蘭會知道是我麽?
可是為了報仇,我還是同意了。
我們還是做了整容手術,手術很成功。我看著鏡子中那張美輪美奐的臉,星眉劍目,鼻梁也墊高了,五官也全部改變,變得英俊瀟灑,還帶著一種硬朗的氣息,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我。這是一張標準的美男子的臉,可是,我小刀,就從此消失了。
扔掉了鏡子,大叫著,可是連聲音都不是我的了。湯姆森把我的聲線也做了改動。我大叫著跑出門,我已經不是我了,已經不再是那個笑起來壞壞的小刀了。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野狼也不是那個臉上有刀疤的野狼了,除了他那陰婺的眼神,那股與生俱來的殺氣,他已經成了一個麵目清秀的男人,頭發也不再是亂糟糟的。
湯姆森接過野狼的支票,笑著離開了。
過了幾個星期,我才慢慢開始接受自己的樣子。野狼隻是每天和我喝酒,話也不多,依舊是冷靜的野狼。
“野狼師兄,你現在還認識我麽?”我端起手裏的高腳杯,血一樣的紅酒一飲而盡。
“認識,因為你還是小刀。不過比以前好看了些。”野狼給我又給我倒了一杯,臉色已經微微發紅。
現在的野狼,確實也比以前好看些。
“師兄,你也比以前好看了些啊。相信萬舒也會更喜歡你的。”我和野狼碰了碰杯。
可是野狼卻忽然沉默了。
“萬舒……她……”野狼似乎有了醉意。“那你的蘭蘭呢……”野狼說。
“蘭蘭……”我也沉默了。我又想起了蘭蘭的笑,和她抱緊我的樣子……
我們現在就是另外一副麵孔,她們還會喜歡我們麽?就算我們變得再好看又如何。
我們沒有再說話,隻是喝酒。除了喝酒,我們還能做什麽。
夜涼如水,白色的月光下,我們都醉了。現在的我,酒量越來越差。也許是心事太多,酒不醉人人自醉。
星海,我回來了。
我們在路邊的電線杆子上找了個做假證的電話,花了兩百塊錢做了兩個假身份證,我的叫陳宇陽,雖然我不太承認陳青雲是我父親,但那卻是事實。
野狼的化名是李龍勝,這是他自己選的。
我們看著身份證上的名字,相視一笑,這就是我們的新身份了。
我們回到住處,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野狼抽著煙,眼神很深沉,他習慣性地想去弄弄自己的頭發,卻再也摸不到那一頭亂發,手不由得有些無奈地放下。
“小刀,我們這次回星海,是要做幾件大事的。你準備好了沒?”野狼麵前煙霧繚繞著,昏暗的燈光下都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了。
“我早就想回去了。這次……”我握緊拳頭,咬著牙說。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陪你去,國外的朋友打電話來說現在有任務……”野狼頓了頓,彈了一下煙灰。
“去哪啊?”我急忙問,要是野狼不和我一道,那什麽事都要我來拿主意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一路上,野狼似乎安排好了一切,我隻需跟著他走就萬事不愁。
“去美國,組織上說要去執行一個大任務,我估計得去一個月……”野狼慢慢說道。
“啊?真的嗎?這麽久啊?”
如果野狼真的去那麽久,我確實要開始考慮我的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嗯,明天早上我就走,護照什麽的都辦好了。“野狼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吐出最後一口煙圈。
“你到星海以後,去找萬舒。有她的幫忙,一切都好辦很多。”野狼認真地說。
野狼掏出筆來,在紙上寫著什麽,是一個地址。
“這是萬舒的地址,不是我們上次去的地方。”野狼遞給我說,“你要注意,沈泰一定會派人監視萬舒,不過這個地址他應該不知道。你去了之後,也不要隨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知道嗎,小刀。”
我點點頭。
“對了,這裏有幾萬塊錢,要是缺錢的話舊打我的電話。”野狼又給了我我一個電話號碼,“這個是我一個跑遠的號碼,他叫齊偉。報我的名字,他一定會幫你的。”
野狼又給了我一遝鈔票和一個電話號碼。
“師兄,謝謝你。”我看著野狼說。除了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野狼站起身,用手拍了拍我肩膀。
“這次去美國,要是我回不來,你就跟萬舒說一聲……就說讓她找個好男人嫁了吧,不要等我。”野狼眼神很複雜,好像是真的怕自己回不來。
“不會的,你一定能逢凶化吉的…“我握著野狼的胳膊說。“我還要喝你們的喜酒呢。”
野狼笑了笑。
“但願吧。”野狼看著窗外的月色,眼神也在閃爍。
“答應我,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可不想以後我兒子沒有幹爹。”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野狼笑了,點了點頭。
在這個城市的最後一天,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野狼卻早已進入夢鄉。
明天我就要回到星海了,回到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回到兩年前的地方。蘭蘭,沈泰,陸星,黑皮,芹菜,孫三,陳青雲………他們一個個又浮現在眼前。
兩年,真的一下子就過去了,現在又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夜風吹來花開的香味,我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野狼就叫醒我,隨便收拾了一下行李。野狼坐在床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刀,你這次回星海,不要去找蘭蘭。而且也不要急著報仇。”
我其實真的打算一回去就找蘭蘭,心裏不由得一驚。
“為什麽。”
“沈泰現在黑白通吃,你一個人絕對鬥不過他的。而蘭蘭的話,你一去找他,就會暴露身份,人家肯定知道你是小刀,到時候你就危險了。”野狼語氣沉重地說。
真是一語驚醒了我,我真是太後知後覺了。
“要和沈泰鬥,你就要有和他抗衡的實力,不然絕對是以卵擊石……”野狼看了看表,話也沒說完,提起箱子就往外走。
“我要走了,後麵的事你自己拿主意。現在你也應該長大了。”野狼拍了拍我肩膀,下了樓。
我幫他攔了一輛的士,野狼坐了上去,向我擺擺手,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