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戰場花落待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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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之季漢風流!
    城頭上亂箭射出,一隊百人的騎兵從虎牢關內衝出,張揚的騎兵本來應該也不差,可是跟著張揚一樣逃竄轉瞬間被衝的四散零落。
    直到呂布身後已經沒有了張揚的騎兵,變成了虎牢關內的百人精銳,呂布陡然勒馬,背後百餘騎齊生生停住,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然而張揚仍舊在慌張的逃命,部下也沒別的選擇,跟著張揚一起狼狽。沙場上,丟下百餘屍首,勝敗如此簡單。
    “張揚,我饒你一命,回去轉告袁紹,布明日此時還在關前相候!哈哈哈……”呂布一陣大笑,畫戟一揚,帶著精銳的騎兵轉身回了虎牢。
    其實又豈用張揚轉告,呂布的高喝直接傳到袁紹耳中,讓袁盟主麵紅耳赤。
    此時比袁紹更加臉紅的,估計也隻有張揚了。
    “回營!”兩個字似乎從袁紹牙齒裏蹦出來,各路諸侯麵麵相覷,默默退了回去。
    劉備最後望了一眼虎牢關,扭頭笑道“經此一役,飛將呂布之名,恐怕將會掩蓋他三姓家奴的醜名了。一騎當千,一人之力阻十八路諸侯於關外,雲長、翼德,何時你們才有他這樣的風光?”
    關羽也回頭望了眼,城門還未完全閉合,“會有那天的。”
    “大哥,等哪日你守護天子,我和二哥為你關前拒敵,必定也不差於這三姓家奴!”張飛大咧咧笑著,心情激動間順便拍了下劉銘的後腦勺。
    劉銘沒工夫搭理他,一溜煙跑到了孫營之中。張飛眼睛一瞪就要攔住,劉備寬厚的笑笑,道“他去看望朋友,不必攔他。”
    回到大寨之中,劉銘跟著孫軍就進了孫營,碰到些認識的人們也都沒了笑臉跟他打招呼。劉銘撇撇嘴,要是孫小狼也這般精神,他就懶得再來看了。
    跟孫堅打過招呼,便到了孫策營前,一路哼著小調,還是那“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隻是剛一掀開帳簾,劉銘就有些愕然,裏麵周瑜正在給孫策喂了一勺子藥,三雙眼睛互相看了看,靜寂無言。
    然後周瑜笑著點了點頭,繼續把一勺子藥塞到了孫策嘴裏,完全跟溫和的風範不同,一副你不喝也要閉眼睛灌下去的感覺。
    “老周你不能慢點?我好歹也是剛從黃泉路上踏回來的人物啊,要不是呂布說我年紀還小,你鐵定就見不到我了啊。”
    “放心,我會照顧好大喬的……不過若是像照顧小喬一樣照顧大喬那還好辦,那麽照顧你的話,恐怕我不別扭,你也會受不了的。”
    孫策瞪大了眼睛看著周瑜,周瑜笑得仍舊很溫和,孫策完全分不出來他說的真心還是假意。
    “周郎啊周郎啊,沒想到啊沒想到啊,完了,劉小銘,看來我是不能死了。”孫策努力抬起手來接過藥碗,手臂顫抖,灑了一榻,最終喝下去的沒有一半。
    劉銘看著這麽兄弟和諧的一幕,仍舊很沒自覺的進來插了一腳,“孫小狼,你不想喝酒不要喝,還裝的這麽蹩腳,一點演員的自我修養都沒有。故意灑這麽多,浪費可恥啊。”
    “小銘你不厚道啊!要是換了去你接呂布那一戟,估計你整個都飛出去,一條命沒了八成吧。”孫策忿忿然道“我還不過是有點脫力,受點內傷而已,怎麽不比你強了太多?”
    劉銘臉上笑意更濃,望著周瑜道“有周郎在這,看來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就不來看你了,要不打擾了你們探討終身大事多不好。”
    “滾吧滾吧。”孫策連手都揮不動了,隻剩下嘴還利索,“明天呂布那家夥還來,你就讓你兩個長輩去挫挫他的銳氣!”
    劉銘苦笑著搖頭,周瑜也向劉銘抱拳一笑道“劉兄莫要介意,孫策不過說說而已。”
    “行了,知道這個病鬼現在需要休息,我就是來看看他精神如何的。真的走了……相聚有時,後會無期,諸君保重。”劉銘站起身來,抱拳一禮,背對二人說出後麵的十二個字。
    帳簾被掀開,而後落下,如同一場戲的落幕。
    帳中一時間又靜了下來,周瑜也沒有離開,隻是靜靜坐著。
    “為什麽,要對小銘這麽疏離?你對他有看法?”孫策斜靠在帳子上,望著周瑜淡淡問著。
    周瑜看著劉銘離去的方向,搖頭道“看法自然是有,不過不是壞的。”
    “天下間能讓你周郎有看法的人本就不多了,還是好的看法,看來這個路癡日後真的不可限量。”孫策也笑了笑,目光有些迷離,不知想到了些什麽。
    周瑜點了點頭,笑得一如既往,“他很聰明,恐怕知道了我的意思,所以他那麽說,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情,不是麽?”
    “是。”孫策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開口,少年人的臉上有著難言的悲哀與憤怒,“我們注定不會是朋友,我們將會因為我們所堅持的走上不同的道路……這個狗屁世道!”
    周瑜沒有說話,他明白他的朋友,所以他幫他做出了他不願做的決定。
    帳外的劉銘明白,什麽都明白,可是他還是不明白,有什麽話不能直說麽?什麽日後一定會成為敵手的鬼話,真的有人會信麽?你孫策能不能熬過那個時候都是問題,本來跟你做朋友,還有機會告訴你……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劉銘有些鬱悶,又有些煩躁。他想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富貴閑人,可先要等著幫著自己老爹富貴,就是一熬十數年……何況,曹萱也絕對等不了十數年的,所以他重拾前世曾經的夢想。誰不曾想過一飛衝天,誰不曾摔得跌跌撞撞,劉銘已經再懶得動手了。
    況且一旦決定,孫策還能做朋友麽,曹操真的還會願意資敵麽,太史慈若還是跟著孫策走,還能跟他喝酒麽?
    他很煩,路卻還是要走下去。
    他要去看看武安國,那個豪朗不羈的漢子,現在應該已經在大笑著喝酒了才對。隻是走到孔融營裏,看到一片沉凝的肅穆,就覺得似乎有事發生。
    沒有去找孔融,看到就覺得別扭,徑直去了武安國帳裏。
    還不等掀開帳簾進去,劉銘便聞到了一陣刺鼻的酒氣,帶分疑惑掀開了帳簾,赫然發現倒了一帳的酒壇。
    帳裏還是有兩個人,武安國和太史慈都看了劉銘一眼,武安國不理,繼續喝酒。
    太史慈苦笑一聲,將劉銘拉進來,搖頭道“自從他自己恢複了點,能自己活動了,便自己到了這裏,一直喝悶酒到現在。我還沒見過喝酒像他這麽快的人,你三叔也不如啊。”
    看著武安國已有些醉醺醺的模樣,劉銘有些好笑,似乎不久之前,正是自己在這個帳子裏借酒消愁。沒想到,這還沒多少時辰,就變成了當初勸慰人的武安國。
    “怎麽了,不就被呂布打敗了麽,被呂布打敗算什麽,一個大老爺們輸了一仗而已,連兄弟都沒死就躲在這裏喝悶酒,你也算個男人?”劉銘踹了腳癱在地上喝酒的武安國,大漢看了劉銘一眼,扭頭搬著酒壇繼續喝酒。
    劉銘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想要踹開那壇酒,結果武安國身手仍舊不慢,劉銘一腳踹空差點跌倒在地。
    “我……不是為了一戰敗了,敗,就敗了,勝敗兵家常事嘛。”武安國嘿嘿笑著,手裏的酒壇晃來晃去,“可是,我若是一死以報孔府君也就算了,呂布將我右臂廢了,我日後再難征戰沙場,又如何是好?我不是你們這樣的聰明人,子義更是文武雙全,我兵書都沒看過,兵陣什麽更是一竅不通,隻憑著血勇武勇……如今,難不成還真的讓我在北海混飯吃?”
    武安國灌下一口酒,嗬嗬笑著,“國還幹不出這麽沒臉的事來,隻不過放心不下孔府君,又不甘心這麽沉默……奈何,奈何沒辦法啊,劉銘小子,你說能有什麽辦法?”
    劉銘看著消沉的武安國,一瞬間恍惚以為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哪一次跌跌撞撞,到了最後不是這幅模樣。最後的最後,就是隨便找個工作,隨便找個姑娘,該怎麽過怎麽過。拿著沒多少錢的錢包,去著並不怎麽喜歡的地方……還一腳摔進了漢末三國。
    不想這樣過了,就算有些人注定背道而馳又如何,就算很多事情終究還是不能成真又如何?
    總好過這樣消沉的一輩子,混吃混喝混到死,幫了的朋友最後還是無助的離去要強太多。
    “喂,這世上,真的有那麽多的不可能?”
    “我打聽過了,簡憲和跟我也說了,這世上多少不可能……我不知道,不過反正我知道,你要娶曹操家的女兒,很有些不可能。”
    “……你娘的!”劉銘頓時氣急敗壞,用力踹了幾腳,一旁的太史慈看著嘴角有些抽搐。
    武安國哈哈大笑著,搖頭道“我說笑的,說笑的,你還年輕,還是有些機會的。不跟我一樣,現在再去幹些事情,早晚了……早晚了……”
    “……太史你就不知道罵他兩句揍他一頓?”劉銘看著臉上寫滿了我聽不進話,我不願聽的武安國,扭頭望著太史慈。
    太史慈苦笑道“我若是行,還用等到你來麽?”
    劉銘咬牙切齒,一把拉起武安國,瞪著他的眼睛道“什麽才叫晚了,你放棄了那才叫晚了!兵法有那麽難學?左手一隻手做不了事情?不要跟我在這裏裝懦夫,誰告訴我大丈夫該有雄心壯誌的?一條右臂就足以埋葬麽?!”
    武安國不去看劉銘的眼睛,推開他又拿起酒壇。
    劉銘還想說什麽,被太史慈一把拉住,“銘,你不懂我們這些武人,一輩子靠武藝韜略吃飯。韜略,也大多都是打殺一輩子出來的,如今武安連戰陣都沒有幾場,便在這麽多諸侯麵前敗了。他不單單是為自己,也為孔府君。但呂布最是看不起這種忠義,故意斷了他的念頭吧……”
    “不管是為了誰,他也不至於真的這麽萬念俱灰吧!”劉銘氣急敗壞,一是恨呂布目中無人的恣意妄為,又看著武安國覺得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太史慈歎氣道“你該可以理解他的,他僅有的東西,如今一無所有。你讓他隨便找一個東西從頭再來,談何容易?”
    “我不管,我也不可以理解,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會看著我的朋友這麽沒用!”劉銘又一把抓起武安國,盯著他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不可能,我現在就去給你做一件不可能的事讓你看看!”
    武安國接著又被劉銘摔到地上,終於還是有分擔憂,“你要幹什麽?”
    “替你報仇。”劉銘一字一頓,轉身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