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曹操的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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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季漢風流!
劉銘見到那人死去,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卻已經俯身拾起刀來,回身凝視著最後一名殺手,不急不慌。殺手本待衝過來,霍然止住,眼中露出驚懼,劉銘臉色凝重,寒聲道“哪個派你來的?”
殺手望著劉銘森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才出手的時候,他本來看不起劉銘的刀法,以他的眼光來看,劉銘刀法實在有如醉漢耍拳,沒有章法。換句話來說,就是根本不入流。
可是就是這個使出不入流刀法的人,居然一拳打死了自己的同夥?這小子難道是深藏不露?目光向四周望了眼,現三個同夥一個暈倒在地,一個被燙的哇哇大叫,另外一個被這小子一拳打翻,沒有了聲息,生死不明,殺手實在有點冷。
“布衣,你的百步神拳神功終於練成了?”江無悔緩步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不知道,估計還要再試下才能知道。”劉銘突然扔刀,上前了一步,揉了下拳頭。
那人見狀,扭頭就跑,轉瞬不見了蹤影。
劉銘刀法雖然不行,可是有刀在手,畢竟不同,他如今棄刀用拳,不問可知,這小子的拳頭比刀還要管用。
見到那人遠去的背影,劉銘並沒有追趕,見到遠處有了喧囂,好像有城兵已經向這麵湧過來,拉了下江無悔的衣袖,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路過老人麵攤的時候,見到他哆嗦的望著二人,心中不忍,從懷中掏出兩串錢丟到地麵上,補償點老人的損失,也是略勝於無。
劉銘倒是不敢給多,生怕到時候來了官差一問,當作賊贓收繳上去。
老人見到麵前的兩串錢,哆嗦拿起,收到懷中,望著劉銘遠去的背影,嘴唇喏喏動了兩下。
沒多久的功夫,官差還沒有趕到,黑暗中竟然衝出幾個人,扶走了倒地的殺手。老人哪裏敢阻攔,隻是蹲在角落,不敢出聲。
殺手幾人消失沒有多久,巡城的兵士終於趕了過來,老人哆哆嗦嗦說了一遍生的事情,等到問到人去了哪裏,老人伸手一指殺手退的方向,“他們,他們都向那個方向逃了。”
劉銘不知道自己兩串錢在老人心目中分量極重,更不知道無形中為自己減少了一些麻煩,隻是顧得和江無悔亡命狂奔。
估計奔走出殺手的視野,二人這才放緩了腳步,調整呼吸,生怕被巡城兵士現異樣添加麻煩。
“你的傷重不重?”劉銘謹慎的望著四周,隻是想著殺手誰派過來的。
“沒事,一些皮外傷。”江無悔撕下塊布衣,在手上胳膊上纏了幾道,卻是不解問道“譽之,剛才怎麽回事,你為什麽不出手?到了最後,還顯得你小子的拳頭突然就變的這麽厲害,想掩蓋什麽也掩蓋不住啊。”
他說什麽百步神拳顯然是滿口胡柴,劉銘要是有那個本事,又或者想真的出手,還喊他跑做什麽。
不過二人都是精明,一唱一和把殺手嚇退再說,真的要逼那人狗急跳牆,二人不見得會輸,但是引來城兵麻煩就大了很多。
他們連傷三人,隻要被官府抓到,無論什麽原因,想要不被曹操發現,那是門都沒有。()那些人本來就多少有些輕敵,而他們善於利用地利,不去出手暴露武功也能製敵,那當然能掩蓋就要掩蓋。
“我拳頭不厲害,不過手上藏了把匕首。”劉銘咧嘴一笑,搖頭道“這些人不管是誰派來的,就算落到誰手上,也都可以看得出並非死在高手手下。”
看到劉銘手腕一翻,手中亮出一把帶血的匕,江無悔啞然失笑,這才明白剛才劉銘一退再蹲,已經借勢把褲腿的匕拔了出來,看似一拳,卻是結結實實的紮了殺手一刀,那人如何不死?
“你倒聰明。”江無悔歎息一聲,轉瞬又想到什麽,“可你剛才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如果不是殺手的刀莫名蕩開,我已經不能和你在這裏說話,那又是怎麽回事?”
劉銘心中一動,卻隻是搖頭,“我也不明白怎麽回事?”
江無悔眉頭緊縮,不再追問原因,徑直問了第三個問題,“誰要殺你,是不是張楊的人?”
對於賽馬之後發生的事情,江無悔也是略知一二,直接鎖定張楊的人,隻是因為劉銘在這裏應該沒有仇家。
“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是大有可能。”劉銘點頭,“可是我們無憑無據,這場暗虧估計吃定了。”
江無悔歎了口氣,點點頭便跟著劉銘一並走了回去。
而在那些殺手被人拖走的地方,又有兩個人慢慢的走了出來,嚇得麵攤上老邁的掌櫃哆哆嗦嗦。
一個中年人看起來頗有幾分雍容華貴的氣度,隻是身量並不高,模樣也有些寒磣。
倒是這中年人身旁較年輕的一個書生,顯得麵容俊朗,頗為不凡。
“明公,這些殺手看起來並不像是張楊的人。”年輕的書生望著那殺手退走的方向,輕聲開口,像是生怕打破了寒夜的寂靜。
中年人卻朗然一笑,搖頭道“非但不是張楊的人,而且還是我的人,如果他們真的是張楊的人,我又何必丟那一塊石子蕩開那殺手的刀?”
年輕人點了點頭,又道“可是那個梁凡看起來身手的確不高,傳聞劉銘文武雙全,這人到底是不是劉銘呢?”
中年人目光凝起,眉頭微皺道“如果他是劉銘,到了那樣的時候仍舊不顯露武功,很可能真的就要廢掉一條手臂了。”
“可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劉銘,從劉銘一貫的行事作風來看,如果他認定了我們能從這些殺手身上看出對他的試探,那麽他寧肯廢掉一條手臂!”年輕人顯然對劉銘有過調查研究,“更何況,如果真的是劉銘,那個殺手那一刀,絕對不可能真的能廢掉劉銘的胳膊,隻是多點皮外傷而已。”
中年人點了點頭,望著劉銘離去的方向,沉吟道“如果他是劉銘,這樣遮掩自己的身份,一定有他的深意,去查查他身邊的那兩個人!”
“好。”年輕人應聲退下,中年人仍舊站在長街上,竟然又去麵攤上吃了碗麵,看起來頗有些無奈。
三日的時光轉眼即過,跟李進的約比葉迫在眉睫,可是江無悔和劉協看著劉銘仍舊沒有一絲緊迫感的樣子,不由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知不知道李進要跟你比什麽?”江無悔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而此時劉銘已經輕裝簡從,踏出了客棧,準備邁向城西的校場,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為什麽要知道?”
連劉協都忍不住了,皺眉問道“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你如果不知道李進要跟你比些什麽,怎能取勝?”
“我幹嘛要取勝?”劉銘停下身子,轉過頭詫異的望著劉協。
此言一出,江無悔跟劉協麵麵相覷,不知道劉銘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劉銘歎了口氣,給二人分析道“我們來洛陽,不就是為了探聽一下消息,看看這兩家的做派,為皇上你找個好點的去處麽?如今顯而易見,當然是曹操要好一點,如今曹操若是被袁紹的一個馬夫給找了麻煩,那他明白自己實力不濟,當然會對你更好一點。如果我贏了,我在你身邊,他更不會對你怎麽樣,所以我的輸贏沒什麽關係,又何必那麽在意?”
劉協怔了怔,這才歎息道“說到底,還是漢家威儀不再啊,如果是當年光武大帝之時,我還會需要族兄你為我出謀劃策麽?”
“算了吧,光武大帝要不是因為有他大哥,他也走不到那一步,若不是他大哥死得早,光武大帝或許一生也就是個閑散王爺……一生各有命道,咱們走吧。”劉銘也不再多做解釋,笑了笑就帶著二人走向了城西的校場。
然而當劉銘走到校場外的時候,陡然駐足,呆立當場。
本以為這也隻不過是跟那場賽馬一樣都是曹萱所能協調的範疇,無論自己輸贏,總歸是無傷大雅。
可是萬萬沒想到,劉銘一進校場,便發現其中人滿為患,更是敏銳的看到了高台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曹操!
曹操親自帶著洛陽眾將前來了,那剩下那些不相識的人,多半就是張揚甚至袁家在洛陽的一些故舊。
一場兩個馬夫之間的比試,怎麽會引得這麽多人注目?!
劉銘苦笑一聲,他其實早該想到,這城中這麽多聰明人,自己當初實在是不該替曹萱替曹家出這個頭的。
一旦他出了頭,那引弓傲然的模樣,著實不像是一個馬夫所能做得出來的。
而李進……
劉銘望向校場鄭重,一身勁裝,發帶飄揚的瘦高青年,此時正麵對數百人負手而立,說是個馬夫鬼才會信啊,完全就不是當初那副被張玄找來時的畏縮模樣啊。
正失神沉思間,突然聽到有人朗聲喊道“梁兄你終於來了,曹萱實在沒想到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過這事情總也不能不對家父說。若是梁兄有什麽難處,我去跟家父知會一聲,決不讓梁兄難做。”
不用見來人是誰,聽到這爽朗而又動聽的聲音,劉銘便知道是曹萱來了。
看著曹萱那帶份愧疚的眼神,劉銘沒由來心頭一軟,咧嘴笑道“曹小姐說的哪裏話,梁凡也不過是個馬夫,那李進看來也不過如此。勞煩曹將軍來看我們兩個馬夫,我還怕一會兒曹將軍會忍不住下來罵死我們兩個這麽低檔次的爭鬥。”
“低檔次?如果你小子都是低檔次,那家父該是什麽?”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帶著分嘲弄和惡毒傳入劉銘的耳朵裏,側目望去,正看到樂進皺眉訓斥著剛剛言出不遜的兒子樂就。
“亂說什麽!”
隻是樂進顯然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李進劉銘,雖然他也絕對相信這二人不會是尋常馬夫,可想起那次受的氣就覺得無處發泄。
樂就收了不輕不重的訓斥,渾然當做了耳邊風,望著劉銘的目光還是一如方才的陰毒。
曹萱哼了一聲,替劉銘出頭道“樂將軍,英雄不問出處,自己技不如人也就罷了,怎麽氣量也變得這麽小了起來?”
樂進本已走開,聽到曹萱的話皺眉回頭,冷哼道“曹小姐,女人拋頭露麵本就不是什麽好事,進雖然技不如人,氣量狹小,也還沒有曹小姐給明公帶來的影響大!”
“那是,曹萱自認還能讓家父的後方物資有條不紊,不知道樂將軍有哪次單獨領兵成就的大事業呢?”曹萱輕描淡寫的說著,卻幾乎將樂進氣炸了肺。
隻是還不等樂進反駁,曹萱又是一笑,笑得有如春光燦爛,“我當然知道樂將軍的能力足以獨當一麵,可惜就是少了那麽一兩分胸襟氣魄,否則我爹又怎麽不會給樂將軍機會呢?為將者,何必在乎那麽一兩次單打獨鬥的勝敗?”
樂進怔了怔,臉上閃過一絲羞愧,拱手作揖道“多謝小姐指點,進知錯了。”
樂就皺著眉頭還想說些什麽,被樂進狠狠一拽,最後直來得及把目光向刀子一樣插向劉銘。
劉銘歎著氣,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惹上了一個紈絝子弟,這次還有曹萱替他出頭,以後至少還要跟著曹操去許昌,這一路上天天受冷眼絕不是他的風格。
曹萱回頭對劉銘笑道“我爹手下這些將軍,一個個都驕縱的很,梁兄你不要見怪,來,李進那小子已經等了很久了,不管能不能贏他,在我心裏至少你要比他帥上太多了。”
劉銘看著曹萱那沒有什麽雜質,也看不出什麽其他的情緒,二人於是最終隻不過相視一笑,大步踏入校場。
江無悔擋在劉協前麵,他也想不到曹操會親自來,指望曹操認不出天子,實在是有些對不起曹操的眼力。
然而一直到曹萱扯著他們兩人進場,曹操都仍舊沒有做什麽表示,不僅是江無悔,連劉協都機會認為曹操的眼力有問題了。
曹操的眼力當然沒有問題,隻不過,他覺得這個時候去看那個昨夜已被荀攸調查出來的天子,遠不如去看著那個年輕人來的有用。
那個像極了劉備之子的年輕人!
如果說這個天下一定要有一個年輕人可以影響大勢,比起天子劉協,他曹操更願意相信是眼前這個走向校場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