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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清琳的記憶當中，莫玉林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她是在六歲那年被陳敏領進莫家的。
    那天剛好莫玉林喝了點小酒，在沙發上麵躺著。
    頹廢，是莫清琳第一眼看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的第一印象。
    “清琳。叫爸。”那會的陳敏頭發黝黑，麵容清秀，仍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
    樣。她的聲音輕輕柔柔，教著年幼的莫清琳叫人。
    “爸。”彼時的她對這個稱呼很是新奇。
    “你這次選的貨不錯。”當年的莫玉林並不像現在一樣挺著大大的啤酒肚，相反，他長著一張能夠欺騙姑娘愛情的臉，就算隻是將鬆鬆垮垮的t恤套在身上，也能將他穿出一種頹廢美出來。
    所以，年輕的莫清琳是覺得自己的父親好看的過分的。
    但是她並不能理解他口中的“貨”是什麽意思，隻能感覺到莫玉林在打量自己的時候，眼中透出讓她不舒服的意味。
    “這個孩子是我領養的。”陳敏將年幼瘦小的莫清琳擋在身後，也擋住了莫玉林侵略性的目光，“不能賣。領養她的時候，我走了法律流程，如果賣了，我們算是違法的。”
    陳敏和連初中都沒有讀完的莫玉林不一樣，她是一個知識分子，所以唬人的話還是能夠隨口說出來。
    那時候的莫清琳很清晰的看到在自己的母親說出這句話以後，當時的莫玉林好看的臉猙獰了起來，隨之耳邊響起是他將桌上的玻璃杯全數砸碎在地上的聲音。
    陳敏似乎是習慣了自己丈夫經常的暴怒，轉身捂住已經呆愣的墨清零的耳朵。
    可在下一秒，小小隻的莫清琳就眼睜睜看著那雙手從自己的臉龐劃過。
    莫玉林的大手一隻扯著陳敏的長發，一手揪著陳敏的衣領，不顧她的反抗將女人拖進臥室。
    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怒罵聲從緊閉的房門傳出。
    尚不知世事的莫清琳就這麽孤零零的站在客廳，腳邊是破碎的玻璃。
    “你還嫌家裏的錢不夠花嗎？還要領一個賠錢貨進來？”
    這是後來莫玉林經常對陳敏說的話。
    “醒醒，醒醒。”一個男人的聲音將莫清琳從藏有過去的夢境喚醒。
    睜眼的時候，她的眼中仍帶著朦朧。
    “喏，喝口水吧。”程路皓遞給莫清琳一瓶礦泉水，隨意的坐在她的身旁，“你剛剛怎麽了。”
    他的問話帶著些隨意，就好像是平時閑談的語氣一般。
    在他買完礦泉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平日總待人疏離的女人整個人蜷縮在椅背上。
    再走近一點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女人像是在夢境哭泣一般，渾身小幅度的安靜抖動，類似小孩子在哭泣後停止不住抽泣一樣。
    “我怎麽了麽？”莫清琳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哭腔，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的不對勁以後，她的眉頭輕輕皺起。
    繼而擰開礦泉水，往自己的喉間灌下一大口水。
    程路皓稍微盯了女人平靜的麵容，隨之搖搖頭示意沒有什麽事情以後將目光放回那個緊閉的手術室。
    “這進去都有三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出來。”程路皓並沒有這種坐在等候區等待病人從手術室中出來的經曆，所以單純三個小時的等待就讓他的心不定。
    也有了他借口散心出去買水的這一幕。
    “應該是剛才的刺激，引發了心髒的舊疾吧。”莫清琳轉動著自己手裏麵的塑料瓶，低下的頭讓人看不出來她的表情。
    在兩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莫清琳放在口袋裏麵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叔。”來電是一個小時以前打過電話過來的馬田雲。
    也是因為這個電話，她才想起來，距離她和馬叔的通話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樣的時間，已經足夠他來回明華醫院和華寧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