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花式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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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念你如初!
    年關將近,終於得以休假的蘇老板正喝著蜂蜜水潤喉,就接到了嚴岩的電話。
    “你?釣魚?”蘇珀奇怪道。
    嚴岩在電話那頭長歎一聲,說:“ 我也不想的,本來高高興興回老家過年,結果呢,托我大姑大姨們的福,我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簡直沒法活了,相比之下,還不如約你去釣魚呢。兩個大男人總不能去逛街看電影吧?”
    蘇珀挺喜歡冬天垂釣的,人少,景好:“行,去靈璧山下的道場吧,我沒去過,聽人說那裏不錯。
    嚴岩說:“我都沒去過,你定就成。”
    因為昨天下了雪,靈璧山頂積了層白,河塘寒碧清冷,陰麵有幾處結著厚厚的冰。四周的植物都奄奄一息,沒有精神。隻有不遠處幾株蠟梅隱隱透出些許黃色,應該是開了花。
    兩人在水邊坐定,架好魚竿。
    整個漁場冰天雪地的,就他們兩個人,嚴岩搖頭說:“為了躲避家中三姑六婆的關愛,我簡直是舍生忘死了。你倒好,終於不用再愁被催了。”
    蘇珀看著平靜的水麵,說:“我還沒跟梁女士說。 ”
    嚴岩意外:“為什麽? 怕你媽反對不成?”
    蘇珀勾唇笑了下,說:“怎麽會? 我女朋友那麽討人喜歡。我怕見了家長後,就想直接結婚了。”怕嚇到小許導。
    嚴岩想要直接扔下魚竿走人,另尋活路!
    最後,心氣不順的他掏出手機,發了一條微博:“有些人啊,你們根本就想不到他的真麵目是怎麽樣的!簡直想斷絕兄弟關係!”
    粉絲們的回複“紛至遝來”——
    第一條評論就很犀利:“怎麽了嚴嚴? 被‘兄弟’欺負了?咱不哭不哭哈。”
    後麵的評論基本都是大同小異。
    嚴岩心說你們也太善良了,隻安慰,都不幫我嗆這位知人知麵不知心的不知名兄弟。
    沒達成目的的他又轉去微信,在一個名叫“蘭香苑”的微信群裏發——
    嚴岩:“有些人啊, 你們根本就想不到他的真麵目是怎樣的!”
    某個跟嚴岩同團的小生說:“ 誰兩麵三刀?兄弟替你收拾他!
    嚴岩:“蘇珀。 ”
    同團小生: “不熟。 ”
    嚴岩:“不熟? 你們之前不還在群裏討論說有機會要合作一部戲嗎?”
    沈珈功:“那啥,嚴岩,這幾天什麽時候有空?一起打球吧,我叫蘇珀。你們倆好好說說清楚,兄弟之間不要存心結。哈哈。”
    其他群成員“”
    跟嚴岩同團的小生:“沈哥,你交過女朋友嗎?”
    沈珈功:“三年前交過,分了,怎麽了?”
    跟嚴岩同團的小生:“你女朋友的分手理由是不是——沈珈功,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想要什麽? !”
    沈珈功:“她說我們不合適,我也不知道哪裏不合適。唉,我還挺喜歡她的。”
    其他群成員:“”
    在嚴岩玩手機的時候,漁場裏來了第三個人,是一位穿著黑色長款呢大衣、圍著灰色格子圍市的中年男人,打扮得頗有幾分三十年代政商大佬的派頭。
    大佬走到他們邊上時停了下來。
    蘇珀感受到目光,朝大叔看去,微微點了下頭。
    大叔開口道:“這樣的天氣還能碰到漁友,難得。”
    嚴岩已經放下手機,他生性活絡,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話:“大叔,您這裝備看就很高檔,釣魚高手吧?”
    大叔道:“釣了有十多年了。”然後指了指前麵靠著岸的一條小船,“我去那邊了, 你們慢慢釣。”
    然後就見大叔優哉遊哉地走到船邊,身手敏捷地跳了上去。他鑽進船篷裏,不一會兒就拿出了一個鬥笠、一身蓑衣和一把小竹椅。
    嚴岩嘖嘖讚歎:“看來高手還是這裏的常客。”
    他對釣魚興趣不大,自己魚竿上的魚餌被吃沒了也不管,一會兒玩玩手機,一會兒看看其他兩人。
    半小時後,蘇珀釣上來了三條不大不小的魚兒,而那個大叔,似乎裝了一次魚餌後就沒再動過,也就是說,這期間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又過了近半小時後,大叔從船上下來了,他從拎著的魚餌桶裏抓了一把紅蟲,在水麵上涮了涮,去掉死蟲和雜質。然後取了些紅線,飛快地綁了條,做出了一朵蟲花。
    “他在做什麽?”嚴岩不解。
    “這種捆法挺難的,魚餌綁好後依然能活靈活現,在水下頭尾一活動,就能引來魚。”蘇珀站了起來,“ 他要抓魚了,我們跟去看看。”
    兩人跟在大叔身後往背陰的冰厚處走去,隻見他在冰麵上利落地鑿出一個冰眼,隨後放餌。
    沒等多久,就抓上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嚴岩連拍了兩下手,然後用手肘朝身邊的蘇珀撞了撞:“老蘇,要不要拜師啊?”
    大叔聽到了蘇珀之前的話,笑道:“拜師不必, 既然能一眼看懂我的手法,說明也是同道中人。平時可以找機會多交流交流。”
    此時此景,嚴岩突然想到了“桃園三結義”,雖然不至於提結拜,但加個微信好友還是可以的。
    “大叔,介不介意加下微信?”嚴岩是真的覺得這個大叔挺有意思的,之前在船上一派薑太公釣魚的作風,真想要抓魚了,又與上手到擒來。就跟武俠小說裏的隱土高人似的。
    “行啊。”大叔很幹脆地拿出手機,他跟蘇珀道,“你釣魚幾年了?剛才見你釣了不少。我要再不釣一條上來,估計要被你們看扁了。”
    “五六年。”
    “也挺久了。以後可以約出來一起釣。 ”
    三人加了好友後,大叔說:“ 今天天冷,家裏小孩讓我別在外麵待太久。我得回了,再會。”
    說著拎著那條大魚就走了。
    嚴岩說:“這大叔威風凜凜,一看就很有來頭。”他緊接著就去翻大叔的朋友圈,想一探究竟——
    大叔的朋友圈隻有三條消息,一條是三年前發的,說她女兒以非常優異的成績考進了大學,他很驕傲。第二條是兩年前發的,紀念跟妻子結婚二十五周年。最近的一條是半年前發的,說打算聘職業經理人管理公司,自己退居二線。
    嚴岩真心佩服:“大叔真厲害,三條消息,把夫妻恩愛、子女優秀、老子有錢都表達出來了。”
    蘇珀說:“別探人隱私了。還釣不釣?不釣就走吧。”
    “走了走了,凍死了。我們去喝點東西吧?
    我請客。”“我請客,我就不去了,行嗎?”
    嚴岩想說,這麽不講義氣,都不陪兄弟,又想,這麽仗義,不去還給我埋單。
    “你這麽急著走幹嗎?你女朋友不是去參加同學會了嗎?”
    蘇珀道:“回家喝茶。”
    “大哥,你三十歲都不到,要不要過得這麽像退休老幹部?”
    當天,老幹部蘇老板回到家,跟青橙發信息:“到家了嗎?”
    青橙:“嗯,剛到。晚上吃魚。”
    然後是一小段魚在水池裏遊動的視頻。
    青橙:“祝蘇老板年年有餘,心想事成!”
    蘇珀低頭看著手機,笑著回了句:“托你的福,我最想的,已經成了。”
    見梁女士
    青橙這兩天都在思考怎麽完美地把蘇老板介紹給自己的家人。可是無論哪種方案,似乎都不夠完美。虧她以前還想,哪一天有對象了,就拖到家人麵前吱一聲就行了。果然是紙上談兵容易,真上了戰場才知難度高。
    如此這般過了幾天。
    這天,青橙剛從外麵吃好年酒到家,正要進浴室洗澡,蘇老板就發來了視頻通話的請求。
    她掃了眼自己還算整潔的房間,又用手順了下自己的頭發,才按了接聽鍵。
    屏幕亮起,她第一次看到戴著眼鏡的蘇珀。
    蘇珀也在打量她,應該是喝了點酒,他想。臉頰有些紅,眼睛也水潤,熠熠生輝。
    真是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