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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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依舊笑春風!
    曲曲彎彎的山路上,前麵就是一個轉彎,轉過去,她與他這一輩子也難再有交集了,想到剛剛風竹傲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孟芯兒猛的掀開了車簾子,她回首望去時,那青翠的山間卻連風竹傲半點的影子也沒有了,仿佛,他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身後,一隻手扯住了她的衣角,“芯兒,水……”
    柔柔的轉首,拿了水袋湊到歐陽永君的唇邊,“將軍,喝水。”
    他張開了眸子,看著她時,眸中是數不盡的溫柔,咽下了一口水,他道“我們,這是在哪?”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昨天的客棧裏吧,心裏有些歉然,不過,也幸好讓他睡了這麽久,也讓他沒有遇見風竹傲,否則,兩個人真的見麵了,一定會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不定風竹傲也不會這麽順利的放過他們的,其實剛剛她就在想,這是不是龍子非說了什麽才讓風竹傲徹底的放過了她?
    可這終究隻是猜測罷了,既然已經闖過了這一關,那就隻當從未發生過吧。
    “將軍,我們這是在去京城的路上,看你睡的很沉很酣,我就沒有吵醒你。”她笑著解釋,手指溫柔拂去他額前的碎發,再撫向他冒出了青茬的下巴,“你瞧,你睡了好久。”
    他用他細細的青色的胡子蹭著她的手指,“芯兒,我是不是老了?”
    她有些癢的想要逃開,卻被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低低笑道“將軍快成老頭子了。”
    “那你就是老婆子。”他對應她的話,一點也不妥協。
    她的臉酡紅一片,“你,你胡說。”
    “不是老婆子那就是我的老婆。”他說著,就在車裏親吻著她的手指,“到了京城,等我好了,你就做我的老婆吧。”
    她溫婉一笑,“喝水吧,別油嘴滑舌。”
    “你還沒答應我呢,不答應我就不喝。”他小孩子一樣的,倔得不得了。
    她摸摸他的唇,“都幹裂了,快喝。”
    “你先答應了。”他不依的。
    她點點頭,隨即就垂下了臉,再也不敢看他。
    他哈哈一笑,便又喝下了一大口的水,“芯兒,放心,有你這一應,我說什麽也不會死的。”象是知道她在為他的毒而揪著一顆心,他淡然的對她說道,仿佛那中了毒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她的眼睛紅了又紅,手指點著他的唇,“別把那個字掛在嘴邊,好嗎?”真的不吉利,即使是他答應了她不會死的,可是他泛著青色的臉還是讓她憂心。
    “我知道了,以後不說那個字了,芯兒,扶我起來,我想看看外麵,我想知道我們到哪裏了?”
    她扶著他坐了起來,他好重呀,全身都壓在了她的身上,一個傾斜就把她壓靠倒在車壁上,而他的臉就對著她的,這重重的一倒,也讓馬車晃了一晃,馬車夫在外麵道“夫人,沒事吧?”
    孟芯兒的臉更紅了,“沒事,是將軍醒了摔倒了。”而且正好摔在她的身上,此刻,歐陽永君正貪婪的呼吸著她的氣息。
    她如胭脂一樣的臉讓歐陽永君迷醉的望站她,唇輕送,一下子就吮住了她的,輾轉的吻著時,是溫柔,也是霸道,就象是在宣布著她是他的所有似的,腦子裏卻為著昏睡時的一切而迷惑,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但是,他醒來在這馬車裏本身就是一個怪異。
    許久許久,久到他吻著她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這才放開了她,打了開窗簾,讓山風徐徐的吹送進來,看著這四周的地形,他將軍的直覺來了,“芯兒,我們是不是已經越過了風竹傲占領的那塊地了?”
    心裏激欞一跳,她什麽也瞞不過他,“嗯,馬車夫說已經繞過了,從這條路走出去,就避過了風竹傲的軍隊。”她說著這些,她不想讓歐陽永君知道他睡著了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許多事,過去的就永遠過去吧。
    誰對誰錯,又豈能分得清楚呢,她隻是要給自己的心底深處留有一片綠洲,風竹傲,是她記憶裏的一道小小的風景,會記得他的好,因為,她從不是無情的人。
    他掐著手指算了起來,“從這裏到京城少說也要半個月的時間,芯兒,我想繞到洛城去,想要回府中一趟。”
    “將軍,宇鳳和宇靖都隨著梅晴去京城了,你要去洛城做什麽?”
    “要回去取一些東西。”他的神情突然間就淡了下來,讓孟芯兒一下子不習慣了。
    “我是拿一些梅香的東西,不過,你別怕。”他攬過她的肩頭讓她靠在他的懷裏,試圖要給她安然,“隻是想著她去了也近四個年頭了,到時候,去拜祭一下她,都過去了,芯兒,那件事,我不怪你了。”他安撫的說著,他已經感覺到了當他提起梅香的時候,孟芯兒的身體的狂顫。
    那個名字,是她與他的禁忌,可他之所以說出來,就是想要解開一些心結,結解了,才能讓彼此的心裏更加坦蕩也更加的澄澈吧。
    孟芯兒點點頭,象是在告訴歐陽永君也象是在告訴她自己,她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時間,可以淡去一切,也可以淡去心底深處的那份怨那份恨,有他在,這比什麽都好,她不怕了。
    他摟緊了她,輕輕的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那就象是一份承諾一樣,告訴她,她真的不必再去怕再去想到從前的那一場噩夢了。
    誰也沒有解釋,他甚至也不追問她那一次的事是不是她的責任,不問也不提起,那就代表著那件事已經被埋葬了吧,但願,那一切真的被埋葬了。
    讓馬車夫繞了路去洛城,時間在飛快的走著,還是那一座城,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卻是他擄她而來的,靠在他的肩頭,看不見馬車外的繁華,卻能夠感受到這裏比起戰爭的時候已經多了一些平靜,龍子非,他還是有本事的,他居然就以一封信平息了這一場戰爭。
    馬車在將軍府前停下來的時候,馬車夫早就明白了歐陽永君的身份,在這魏國的邊域誰人不知歐陽永君的大名呀,想到這個,連孟芯兒也自覺自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