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理終於查到了當年秦婉蓉和唐詩阮生產時所住醫院的醫生，當時的老院長退休，在一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而後，何理又輾轉了好幾個周邊地區的人社局，終於查到了當時的婦產科一個實習醫生張廣。
    當年他在那家醫院實習，秦婉蓉和唐詩阮的事情過後，他就結束實習期被派到了國外留學，後來改了英文名叫貝娜，一直呆在市裏一家很小的私立醫院。
    林卿瓷到的時候，貝娜正在給一名產婦做檢查，她拿著自己掛號的單子，坐在門外。
    等了一會兒，那個產婦挺著大肚子在老公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林卿瓷見醫生辦公室沒了人，這才敲門進去。
    貝娜一直低頭看自己的文件，即便是聽見腳步聲，也沒有抬頭。
    透過餘光察覺到病人已經坐到了她麵前，她才慢悠悠地開口，“哪裏不舒服？”
    “有兩個多月沒來生理期了。”林卿瓷隨口一說。
    “先去查個血吧。”她轉頭滑動鼠標，開始開單子，“叫什麽名字？”
    “林卿瓷。”
    貝娜的手驀地一頓，從容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但很快就被她掩藏了過去。
    大抵是怕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她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林卿瓷，“這名字挺好聽的。”
    “是嗎？”林卿瓷輕笑，“難道你不是應該說，這名字挺熟悉的嗎？”
    貝娜握著鼠標的手不斷收緊，手心都緊張得滲出汗水來。
    打印機嘎吱作響，一份檢查單緩緩滑了出來。
    她順手拿起單子，放到林卿瓷麵前，“先去查個血吧，你這種情況得排除受孕的可能，再談下一步治療方案。”
    “貝醫生，懷沒懷孕我很清楚，不過我今天來，是有另外的事情想要問你。”林卿瓷雙手抱胸，懶洋洋得靠在座椅上。
    貝娜嚇得臉色鐵青，原本放在桌麵上的雙手緊張得藏在了辦公桌下，“你想問什麽？”
    “二十四年前，你是不是替兩個叫秦婉蓉和唐詩阮的女人接生過？”
    “這位小姐，你都說了，那是二十四年前的事情了，你說我哪兒能記得啊？”
    林卿瓷轉頭掃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名片，慢條斯理道，“你不用跟我打太極，我既然會出現在這裏，就已經篤定了你的身份，二十四年前，你實習的醫院，就是這兩位產婦生產的醫院，而你當時的老師，就是他們的主治醫生。還是說，你要我說出你的原名？”
    貝娜緊張得肩膀發抖，“林小姐，你說的這兩個人我的確沒什麽印象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我怎麽可能記得那麽清楚。”
    林卿瓷的耳朵裏塞著隱形耳機，一直等在醫院外麵的何理也能清晰得聽見辦公室的對話。
    “老大，這女人絕對是在說謊。”
    “嗯。”林卿瓷輕嗯一聲，算是回應他知道了。
    從她進入這醫生辦公室，貝娜知道她的身份前和身份後的兩種表現，林卿瓷就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女人必定是知道當年的內情。
    隻是她們既然能夠躲這麽多年，現在被查到，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讓她們說出真相的。
    更何況，她要找的，也並不是這些小嘍囉。
    林卿瓷隨便撿了個話題來緩解氣氛，“貝醫生不用緊張，我就是隨口問一問，你也知道，秦婉蓉是我的親生母親，唐詩阮是我的養母，這些年因為我和林詩漾被抱錯的事情，我也受了不少苦，所以難免敏感了一點，我隻是好奇，當年為何會把我跟林詩漾抱錯。”
    林卿瓷特意停頓了幾秒，觀察貝娜的表情，對方察覺到她的眼神，尷尬得扯了扯嘴角，心裏卻緊張得呼吸都暫停了。
    “我就是很好奇，當年我和林詩漾，是怎麽被抱錯的？”
    貝娜輕咳了兩聲，“這個這個應該是屬於醫療事故的，不過林小姐，這時間的確過去太長了，當年的老院長已經去世了，當時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就在那個醫院呆了幾個月，你說的這些情況，完全就不是我這種級別的人可以觸碰得到的。”
    她的表情格外真誠，甚至透著些許的無奈，簡直讓無法不信服。
    林卿瓷微微點頭，“看來，你還真是不太清楚。我應當是問錯人了。”
    她沒再繼續糾纏，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而耳機裏也同時傳來了何理的聲音，“老大，你就這麽放過她了？她當初被介紹進那家醫院實習，就是因為跟婦產科的主任有不同尋常的關係，所以我敢確定她是知道內幕的，要不晚些時候我派人把她給抓起來，好好拷問拷問。”
    “不用了，現在還沒必要用到這種非常手段，她會帶我們找到重要人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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