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娜，一個在帝國百萬世界中並不出名的世界。
    這是一顆位於朦朧星域邊疆的類地行星，同其餘四顆衛星一起，與星係中央的主星形成了穩定的行星係統。
    由於地處偏遠，莫爾納的名聲不顯，根本沒有其他世界那麽名聲顯赫，甚至聽到莫爾納這個名字，許多人都不知道這地方在帝國的哪塊星域。
    可若你把莫爾納的另一個名稱說出來，整個帝國之中，幾乎每個星際戰士都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因為這裏叫做伊斯塔三。
    沒有人會忘記這個偏遠星係，也沒有人會忘記這顆偏遠衛星，在一萬年前的大遠征中，人類的星際戰士征服了這裏，並準備以此向外進發來探索未知星域。
    然而，在最偉大的成就背後，內戰煙火也由此向著帝國蔓延，即便有人已經對此做好了準備，可還是有許多人在這裏永遠合上了眼睛。
    時隔10927年，伊斯塔萬三號再次被插上了高貴的紫色鳳凰旗幟，隻不過那旗幟上的高傲鳳凰，已經換上了一扇鋼鐵羽翼。
    看著登錄點旁那已被飛沙掩埋的廢棄泰坦，瑞拉諾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記得這裏，記得那場差點讓帝皇之子滅亡的腐化，也記得當初自己找鋼鐵之手談判，而被囚禁的倒黴經曆。
    或許是看的出神了，瑞拉諾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副慘烈景象，不光是帝皇之子與鋼鐵之手，還有火蜥蜴與暗鴉守衛，他們全部被從天而降的軌道轟炸淹沒。
    瑞拉諾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看到這副景象，但他能認出那些與己方交戰之人，其中有影月蒼狼，鋼鐵勇士，懷言者，甚至還有走哪哪炸的吞世者，就連那群腦子有問題的午夜領主都在。
    這顆小小的行星上，幾乎所有軍團的星際戰士都有，有的多，有的少，就像一場大雜燴一般，唯獨沒有黑色守望與毀滅戰士。
    風暴盾被點亮，瑞拉諾想替一名帝皇之子扛下攻擊，但那爆彈如同幻影一般，直接穿過盾牌，撕裂了那不知名戰士揮舞鏈鋸劍的右手。
    如同一個旁觀者，瑞拉諾隻能在那裏靜靜的看著，根本沒有任何能力進行幹涉，甚至他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可越是如此，越讓他感到疑惑。
    “這不對吧！怎麽還有死亡守衛的人？那不是伽羅嗎？我明明記得當時伊斯塔萬三號上隻有兩個軍團呀。”
    通過觀察，瑞拉諾發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就連同屬一個軍團的兄弟都在互相攻擊。
    如此荒誕的場景，讓瑞拉諾覺得這就是一場噩夢，但他無能為力，隻能在那裏靜靜的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無數戰鬥兄弟接連死亡，而他的好友瓦頓，也被自己的兄弟艾多隆一錘子敲死了，還是背後偷襲。
    “這確實是艾多隆的風格，可為什麽會這樣呢？”
    通過霍格殿下科普發行的《混沌風俗時髦指南》，瑞拉諾已經看出了點問題所在，那些正向友軍開火的，無不例外，全都已經被混沌腐化了，這能從他們的裝飾上明顯看出。
    突如其來的叛亂，讓忠誠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以至於在丟失製空權的情況下，他們隻能被迫抗壓，進入城市內部乃至地表之下的隧道打巷戰。
    甚至許多忠誠派戰士還都是輕裝上陣，完全沒有重火力支援，這樣的結局早已注定，根本無法正麵對抗。
    這是一場屠殺，一場早有預謀的屠殺，當忠誠派戰士被徹底逼入地下隧道時，畫麵開始模糊。
    就當瑞拉諾以為噩夢將要結束的時候，畫麵突然一轉，他來到了另一片戰場，可悲催的是這個世界他也熟悉，正是隔壁的伊斯塔萬五。
    而這片戰場更為慘烈，與伊斯塔萬三的早有預謀不同，隻因這邊忠誠派主力到達了，從太空打到地麵，轉而又開始互相廝殺，讓整顆星球徹底成為了一塊絞肉機。
    他看到暗鴉守衛被轟炸殺的十不存一，也看到渡鴉之主陷入瘋狂，開始瘋狂屠殺麵前的所有生物，尤其是那個光頭，看樣子正是懷言者的基因原體珞珈。
    很顯然，畫麵中的珞珈是個弱雞，全然沒有瑞拉諾熟知的那個國教教宗強大，一直被渡鴉之主摁著揍，最慘的還要屬死亡守衛，莫塔裏安正在帶隊圍剿他們，看上去就十分惡臭。
    而自家原體，則一刀斬下了費魯斯的項上人頭，在極致的悲痛哭泣中變成了一條不寒而栗的蛇形惡魔，當著無數子嗣的麵對那半截軀體進行褻瀆。
    “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亞空間巫術，你是誰？該死的惡魔，你給我出來，我要和你單挑！”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出來和瑞拉諾單挑，這就是一場幻象，一場本應發生，但卻被侵蝕扭曲的悲慘命運。
    對子罵父便是無禮，何況這都不是辱罵了，那褻瀆極致的場景讓瑞拉諾無比狂怒，拚盡全力也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他根本無法幹涉。
    無形之力禁錮著四周，如同被粘鼠板卡著的狗頭一般，隨著瑞拉諾的心神激蕩，隻要他一有動作，就能感到莫大壓力壓製著自己。
    透過頭盔指示器，古賢者能夠看見自己裝甲內部的幽能水晶正在飛速消耗，這意味著黑光之主的力量在為自己抵禦攻擊，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通訊阻斷，沒有友軍，萬年的戰鬥經驗開始生效，瑞拉諾停止了反抗，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個特例，如果不是特例的話，自己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靜默，並把他的遭遇傳遞出去。
    當這一念頭興起，不再反抗的瑞拉諾，突然感到自己身上的壓製減輕了，就連動力甲內部的幽能水晶也降低了消耗。
    “嗯，難道說？”
    瑞拉諾不是腦袋尖尖的笨蛋，正相反，能從大遠征活到現在，就已經意味著他的與眾不同。
    身為星際戰士，超人體魄與強大的武器裝備隻是表象，他們最強大的是可供傳遞積累的戰鬥經驗，與無數戰鬥積累下的戰鬥素養。
    即便已經一萬多歲，論年齡已經成為了軍團活化石，但在黑色守望提供的血肉強化，和鋼鐵鳳凰家特產的機械改造下，古賢者並未衰退，反而比曾經的自己更為強大。
    果不其然，就在瑞拉諾放空思想，學他那群矮小表親一般發呆摸魚後，身上的壓製徹底消失，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隻有裝甲內部已經降低至危險線的幽能儲備，證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這讓瑞拉諾認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或許這就是黑色守望對亞空間腐化有著極大抗性的原因，難不成是因為他們大腦皮層過於光滑？
    就這樣，在頭腦放空的情況下，瑞拉諾觀看了一場仿佛真實發生的慘烈戰役，還是連續劇！
    或許是帶入了黑色守望的思維，以至於自己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他甚至有時間點評兩句雙方對壘的精彩之處。
    “不愧是我們帝皇之子，哪怕是當叛徒也當的如此瀟灑，隻可惜他們全是叛徒。
    還有那群鋼鐵勇士，背叛後的威脅竟然這麽大，若是莊森大人知道自己送的將軍炮被用來攻打神聖泰拉，估計都能氣的把卡利班炸了。”
    “臥槽，真炸了！”
    看到現在，瑞拉諾也知道自己所處現狀是什麽了，自己很有可能誤入了一場時空投影，麵前看到的景象，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世界真實發生的。
    這種現象不是特例，甚至就連瑞拉諾本人，也通過月球上的黑暗之門去過另一個世界，那邊的基裏曼還叛亂了呢，真不愧是野心勃勃之輩。
    或許是時間到了，又或許是那半塊幽能水晶的原因，總之，在瑞拉諾觀看了場奪命複仇魂，手打天使雞肉丸的廚藝表演後，他看到了那場父子相殘，和傳世名畫《基裏曼馳援神聖泰拉》。
    當帝皇坐上黃金王座，畫麵開始模糊，一架傷痕累累的紫色蔑視者無畏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福！格！瑞！姆！你背叛了帝皇之子，你背叛了我們，你該死啊！”
    突如其來的遭遇讓瑞拉諾無法反應，一發巨型動力拳就砸在了他的身上，瞬間過載了鐵光環和所剩不多的幽能護盾，而他自己本人也被砸出了這場幻境。
    “幹，我的幽能水晶無了，這可是我新提的裝甲，那群小矮子又出奇的黑，下一次補給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希望軍需官那裏還有備用的吧。”
    “瑞拉諾，你在說什麽？臥槽，你是被多恩殿下揍了嗎？怎麽胸口這麽大一個拳印。”
    一雙印有鋼鐵鳳凰標誌的鋼鐵大手探出，摁在了瑞拉諾的肩膀之上，其主人擁有一頭飄逸白發，正是瑞拉諾之前在幻境中看見的艾多隆。
    “沒什麽，區區致命傷而已，話說你和瓦頓關係怎麽樣？”
    不清楚自己的好友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但正如福格瑞姆一樣，每個鋼鐵鳳凰都有強烈的表達欲，艾多隆也不例外。
    見好兄弟還有心思開玩笑，顯然是屁事沒有，也就開口回道：
    “廢話，瓦頓可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我這柄戰錘還是他親手做的呢，怎麽？你羨慕，羨慕也不給你，自己買去。
    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一眼就看出你在摸魚劃水，簡直和那群心黑手也黑的黑色守望一模一樣。
    趕緊動起來，戰帥又安排工作了，讓我們協助瑞克在這裏建造據點，準備接收一座黑石要塞，天知道這又是從哪裏搞來的。”
    艾多隆人如其名，不光是鋼鐵鳳凰，乃至在帝國軍團中都是有名有姓的武技大師，可偏偏長了張嘴，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和你講啊，這群新來的瑞克看起來有點不對勁，看起來呆呆的，除了同樣喜歡撿垃圾以外，竟然喜歡吃營養膏，那玩意兒我都快吃吐了，可那幾個瑞克就像800年沒吃過飯一樣。
    而且就連給我們配發的物資也有點不對勁，甚至連裝都不裝了。”
    講到這裏，艾多隆示意好友看過來，一柄戰鬥匕首被他從腰後拿出，放在了瑞拉諾手中。
    看見手中這柄連漆都沒幹，分明是不知從哪個死靈墓穴中挖出來的相位匕首，瑞拉諾沒有多說什麽，他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些贓物十有八九和黑色守望脫不了幹係。
    “兄弟，我感覺要出大事了，剛才我經曆了一場幻境，看到了許多荒誕的場景，甚至還有我們的母親，她變成了一條蛇形惡魔，費魯斯更是被一刀砍下了頭顱，還有……”
    “啊這，可費魯斯大人確實被砍過頭啊，
    你忘了，要不是當初費魯斯大人的腦袋帶著原體靈魂傳送艾麗西亞，可能帝皇之子早就被發狂的鋼鐵之手給弄死了。
    就這，那群被混沌汙染的兄弟也被秘密處決了，多虧了霍格殿下名聲不好，不然我們也會像第一軍團那樣，對四這個數字極為敏感。
    要不你隨黑色守望的船回去吧，正好向原體稟告這件事，聽說黑色守望在艾麗西亞集結，這可能是最後一班快車了。”
    瑞拉諾點了點頭，他確實應該把這件事稟告原體，開著自己的無畏機甲就向登陸點走去，邊走還邊小聲嘀咕道：
    “真是可笑，我怎麽可能會殺福格瑞姆呢？那可是我的母親啊！”
    甩去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瑞拉諾呼叫雷鷹，並把無畏機甲開入前沿據點進行保養維修，準備這次回歸之旅。
    而與此同時，還有許多抱著同樣目的的人類戰士開始返航，他們都遭遇了和瑞拉諾差不多的相似經曆。
    至於為什麽會發生這種類似於天球交匯的特殊現象，位於月球基地的眾原體再清楚不過了，尤其是正在調試法陣的馬格努斯。
    “霍格，你確定這真的靠譜嗎？要死，你可別拉著我們所有人一起死啊！”
    “小馬閉嘴，這叫死中求活，身為蝙蝠俠，我必須有自己的備用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