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刀更加堅韌？”
    “說對了。”
    羅德點點頭。
    “鍛打是為了清除材料中多餘的雜質，然後加入別的能讓材料更加堅固耐用的素材，而如果要達成這個目的，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在熔煉鋼胚的那一步就完成呢？比如老維他們會在鍛打的時候通過符文注入微量的土屬性以太，那我們也可以在熔煉的過程中就將土屬性以太加入進去，讓冷卻後的鋼胚本身就是可以使用的成品鋼，然後用具有切割性質的魔法——比如熱射線將鋼板直接切成刀胚的樣子，工匠們需要做的就隻需要將刀胚進行研磨就夠了。”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甚至我們還可以將研磨的過程也進行簡化，你看那台液壓機上轉動的飛輪沒？我們要是直接將研磨材料纏繞在飛輪上，那麽就隻需要將刀胚送到飛輪前麵，很快就能研磨完成，整個過程快的話一分鍾都不用。”
    “甚至我們可以在兩個飛輪中間安裝傳送帶，傳送帶將刀胚從一個位置轉移到另一個位置的過程中，其他的機械一刻不停地自動將刀胚打磨、拋光完成，工匠們隻需要將提前準備好的刀柄和刀鞘安裝上去就行了……當然，這隻是一個比方，實際運作起來要複雜地多。使用高效的工具代替人力，解放了人力，將一切向著標準化、規範化、規模化、社會化、專業化發展，這就是工業化。”
    羅德說的時候看著蒂娜的表情，看她的眼神逐漸迷惑，就知道她聽不太懂了，便笑道“也不用現在就理解，以後會讓你看到的。”
    羅德在這裏講得還比較淺，其他的比如專業化分工協作、規模化生產、科學化管理等都還沒有講到，但實際上將目前工匠分為熔煉和鍛造就是專業化分工的第一步，磚廠正在進行的改革涉及到規模化生產，用工作小組代替原本的家庭作坊則是科學化管理的範疇……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需要講，慢慢地大家都會認識到這一點。
    “噢。”
    蒂娜半懂不懂的應了一聲，然後低頭看下去，羅德正兩隻手捂著她的右手，輕輕地在揉搓著。
    “那你這是……”
    “這個不是工業，這個是手工業。”
    羅德一臉正直地說道。
    “在我的老家那邊，很多人手裏經常會捏個核桃啊珠子啊之類的，這叫盤。原本的核桃——就是咱們吃完桃子吐掉的那玩意——幹幹巴巴、麻麻賴賴的，一點也不圓潤，就會有人拿在手裏一天到晚又摸又搓的，就會變得紅潤又有光澤，這就叫盤。”
    “你這手呢常年拿劍，長了挺多繭的，稍微會有點僵硬。沒事給我盤一盤，可以活血化瘀，以後拿劍也會更靈活，對你的實力有好處。當然呢你要是感覺身上哪裏有不舒服，我也可以幫你盤一下……”
    蒂娜認真聽著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隻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又好像沒什麽道理。
    “那我也幫你盤一下。”
    她這麽說完，非常強硬地反手把羅德的手抓了過來。
    “不用不用，我是法師不需要……嘶！”
    羅德就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門夾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周圍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了過來。
    羅德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扭曲的五官磨平，扯出一個笑來，身子也往蒂娜那邊靠了一些。
    “盤也不用這麽用力吧，你這一百多的力量也不是這樣用的……”
    他突然注意到，蒂娜嘴角好像憋著笑。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
    “你還說你沒有，你都笑了！”
    “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蒂娜把臉別了過去。
    “你有什麽高興的事情，難道是石頭要生了？”
    正在和胖虎它們在空地上玩老龍抓小狗遊戲的石頭突然打了個噴嚏。
    “對。”
    見這姑娘如此嘴硬，羅德決定直接放棄口頭警告，直接上手——開始對著盤。
    正抱著根蘿卜啃的艾琳路過鎮廣場，一扭頭就見到那邊好像兩個小學生在打架，頓時長歎一口氣。
    “看來再聰明的人談戀愛智力都會下降是真的……”
    她搖搖頭，繼續逛。
    在場中央，最快一批的工匠們已經開始對刀胚進行研磨了。
    而老維這邊，則是由杜克爵士優雅地將一塊圓盤型的磨石安裝在了飛輪上，然後老維將準備好的刀胚貼上了在飛速旋轉的磨石。
    在一陣刺耳的研磨聲中，從刀胚上放出的火花直接飛濺好幾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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