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
    羅德皺著眉頭走上去，蹲下捏了一把那些黑色粉末……質感有些像是沙子。
    他很確定，上一次見到老魔王屍體的時候絕對不是這樣……雖然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再怎麽樣，正常情況下一年時間屍體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特別是老魔王生前等級估計已經到了傳奇級別，這種人即便是死了，之後光是體內的以太就能保持他們肉身很長時間都不會腐爛。
    但這哪是腐爛……這比火化完了還幹淨！
    “是骨灰嗎？”科拉斯瓦爾格好奇地湊過來。
    “你見過這樣的骨灰？”羅德轉頭看了他一眼，“而且他就一直在這兒，誰能把他燒成灰？”
    “那不好說噢，說不定是他自己把自己燒成這樣的。”
    科拉斯瓦爾格叉著腰，站在一旁說道。
    “我見過有法師施法的時候用著用著把自己給燒成幹屍的，雖然沒有他這麽嚴重……不過原理可能是一樣的。”
    “什麽原理？”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法師，我隻是見過類似的情況。”
    “你還真理直氣壯……”
    不過科拉斯瓦爾格說得好像確實是有點道理。
    羅德還清晰地記得自己來到這裏時的情況——點了下手機，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這裏，麵前就是非常霸氣地坐在王座上的加利亞斯……那時候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就聽他在那裏自顧自地說著什麽“就由你來當魔王”之類的話。
    那時候羅德本人可以說是慌得一批，一邊懷疑自己是不是中午吃什麽吃壞了腦子，一邊又再回憶前一天是不是喝斷片了被抓來拍什麽整蠱vlog。
    直到後來從大門出去，看到外麵看不到邊的黑色大地，還有在城堡裏遊蕩的一些骷髏，羅德才終於相信自己是被坑來了另一個世界。
    但羅德沒法確定老魔王是不是當時就死了，因為他說完話之後就不動了，羅德又沒有勇氣上去驗一驗他是死是活，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見他還是一動不動，打招呼也不理，才鼓起勇氣上去碰了一下……那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如果假設，老魔王是在和自己說完話之後就死了，那麽還真有可能是因為魔力消耗太大。
    光是一個傳訊法術，將一個帶有信號的魔力標記傳到遠方都需要借助地脈中的以太才能完成，那麽將一個大活人從另一個世界完完整整地拉過來需要多麽龐大的魔力？
    “是不是我猜對了？”
    看到羅德的表情，科拉斯瓦爾格就知道自己瞎貓撞上了死耗子，十分得意地問。
    “大概是吧。”羅德皺著眉頭，還是非常不解，“但是我不理解，即便真的是這樣……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法術會讓他死在這裏。按照他的等級來推算，他的壽命至少還有兩百年，如果是我，就算要破罐子破摔，那也得等到我快死的時候再搏一把，而他還有兩百年的時間。”
    “兩百年夠幹什麽？”科拉斯瓦爾格嗤之以鼻。
    “對你可能沒什麽作用，畢竟你能把一千五百年都浪費在睡覺上……”
    “一千三百年！”他嚴肅糾正羅德的說法。
    “那就一千三百年，那你知道他用你這剩下的兩百年幹了什麽嗎？”
    羅德充滿鄙視地看了一眼幹啥啥不行的這位老東西。
    “他先花了一百年獨自發現了穩定通往深淵的方法，然後製造出了深淵之門，又花了一百年獨自發明出了能夠將活人召喚出來的魔法陣……而你千辛萬苦找到個混沌圖鑒都沒玩明白，連可以用這個東西讓魔物進化都沒發現。”
    謊話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你對我一個老人家說的話也太惡毒了。”
    科大爺的心理受到重創。
    不過同樣作為魔王，他卻要比羅德更加能夠理解加利亞斯。
    “……不過如果這樣的話，按照我的猜測……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麽讓他絕望的事。”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發現了，有些事情他窮其一生也無法改變，所以才會放棄那剩下兩百年無意義的時光，將希望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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