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公的最後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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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正突然想起了什麽,快步來到北側房間,那是他和姐姐的臥室,兩步來到寫字台前,蹲下身子慢慢的打開寫字台最下麵一個抽屜,那份仔細像是怕驚擾了什麽。隨著抽屜被打開,李正緩緩的將右手伸進抽屜裏,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汽車模型,那是一個伏爾加汽車(volga gaz 21 t1967)的模型,前蘇聯的輕工業產品中難得一見的精致。
    這裏不得不說的,前蘇聯的工業有著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輕重工業比例嚴重失調,重工業、軍工比重過大,農業、輕工和第三產業發展長期滯後。這與前蘇聯的發展建設方式是分不開的,前蘇聯的工業化是在高度集中的指令性計劃下完成的,這種模式使得蘇聯能夠在短時間內集中全國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實現工業化。而前蘇聯的工業化政策是優先發展重工業,這一方針不僅對蘇聯,而是對一些東歐以及亞洲的社會主義國家也產生了較深遠的影響。總結概括就是輕輕重重、高高大大、軍軍民民。“輕輕重重”就是輕視輕工業,重視重工業;“高高大大”就是高度集中力量、高速度、大計劃、大範圍;“軍軍民民” 就是軍備生產能力優秀、軍備生產規模優先,民營經濟被鏟除,農民利益被忽視。曾有傳言在中國改革開放後,曾有過中國商人,在俄羅斯以一箱口香糖為代價換回一輛拉達汽車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筆者無從考證,但往往任何的傳聞都不會是空穴來風,這足可見當時蘇聯的輕工業狀態。在這樣的工業環境背景下,這輛精致的伏爾加汽車模型更是顯得彌足珍貴。
    李正將精致的伏爾加車模捧在手裏,若有所思的輕輕把玩著。
    李冰也走過來,在弟弟身邊蹲下,一手攬過弟弟的頭抱在懷裏,另一隻手從下方托住汽車模型,輕聲道“其實外公就是在那時候去世的,你還太小,媽媽不想告訴你,這個車模是外公送你的最後禮物。媽媽那次回利沃夫就是為外公辦葬禮。按他的願望,他和外婆葬在了一起。”。
    十幾分鍾李正始終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目光專注在車模上。
    就在空氣似乎都已經凝固了的時候,李正慢慢起身,伸手也拉起姐姐,低聲道“爸媽葬在哪?我想去看看爸媽。”
    李冰黯然的低下了頭,隨後低聲道“爸媽還在市殯儀館,市公安局給安排的骨灰存放。我一直想給爸媽買一塊墓地的,何叔叔一直勸我不要動爸媽的骨灰,言下之意怕節外生枝對我不利。”
    “何叔叔?何卓奎?”,李正疑惑道。
    “嗯。”李冰驚愕的點頭。
    “爸媽的案子就是爛在他和孟長江手裏,他勸你不要買墓地、不要動爸媽的骨灰?”,說起何卓奎李正的言語中多少帶出了些不滿的情緒,這情緒他覺得沒有必要在姐姐麵前也掩飾。
    李冰正色的抬起頭看向李正,在她的固有思維中,李正是不可能對父母的案件進展情況有過多的了解的,可李正簡短的這一句話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卻說明了李冰思維印象中的錯誤,而這恰恰也是李冰無法三言兩語說清楚的,於是李冰隻能含糊的回答“這件事情你恐怕了解的少,你誤會了。這事情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隨後我慢慢把前後的事情都詳細告訴你,聽完我講的,你再做判斷。”
    李正信服的點了點頭又道“好,那我們現在去看看爸媽吧。”
    “要不我給何叔叔打個電話,可以的話讓他和我們一起去看爸媽。這些年他一直惦記著你,對你的出走他一直很愧疚。”,李冰用征詢的目光看著李正低聲道。
    李正略有驚訝道“這麽多年你們一直有聯係?”
    李冰點頭確認道“嗯,昨天晚飯的時候他還給我打過電話。”
    李正略加思索,隨後點頭同意了李冰給何卓奎打電話。李冰拿出手機讓李正看到手機屏幕,在通話記錄中僅僅翻動了兩下便是何卓奎的來電記錄,隨手便按下確定撥打了出去。電話撥出,李冰打開了免提通話,三聲響鈴後對方接聽了電話。
    此時,何卓奎剛和分局的幾個刑偵的同事開完一個小會,會後何卓奎快步的朝著自己辦公室走,一拉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電話鈴聲便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到是李冰的來電,連辦公室的門都沒顧著關就立刻接起了電話“我家小冰冰還是一聽見有好吃的就積極啊!哈哈哈,怎麽?一覺睡醒就定好了什麽時間回本溪了?”,這麽熟絡的稱呼、熱情的招呼著實讓李正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何叔,其實我昨天就在本溪,隻是當時不方便說。這會兒給您打電話,就是想跟您說一下今天早上的一件事。”
    “行,小冰冰跟我打埋伏我也習慣了,說吧,今早什麽事?”,語氣中滿是寵愛,何卓奎也確實沒有因為李冰昨晚對他的隱瞞而生氣。
    李冰清了下嗓子,正色道“何叔,您如果有時間要不我們見麵說吧。我在“華南樓”這兒等您,我現在就在這。”,看似征求何卓奎的意見,但言語中李冰卻沒有給何卓奎下餘地,說出自己現在就在“華南樓”,更是李冰給何卓奎施加的一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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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稍事停頓後才又傳來何卓奎的聲音“你在華南樓?”
    聽到何卓奎的問話,李正頓時警覺了起來,於是對李冰擺手又指了指窗外。李冰頓時明白,如果讓何卓奎看到,房門被他們毫無破損的打開,一定會引起何卓奎不必要的猜忌,李冰立刻對弟弟的動作心領神會,於是回答道“對呀,在華南樓,我就在家樓下的小亭子坐著呢。”,聽到姐姐的回答,李正笑著豎起大拇指。
    “好,你就在那等我,我一會兒就到。”,聽到李冰說今天早上有事,聯想李冰隱瞞昨晚就在本溪,和現在就在“南樓”華,何卓奎的直覺告訴自己李冰有事,他應該放下其他事情馬上到“華南樓”那裏去見李冰。於是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隨後將手裏的筆記本丟到辦公桌上便關門離開。走廊中路過一個開著門的辦公室,何卓奎探頭進去到“你們幾個就按剛才定的方向走就行,我有點急事要出去,遇到問題隨時打我電話。”,說完沒等辦公室中人回答便抽身離開。
    掛斷電話後,李冰轉頭向臥室門看了一眼,之後對李正道“他離這不遠,我們先下樓吧。”
    姐弟倆起身向外走去,看到站在大門位置的葉良,隨手將伏爾加汽車(volga gaz 21 t1967)的模型遞給他道“寫字台最下麵那個抽屜。”,見到葉良簡單的點了點頭,又繼續低聲道“我們現在下樓去等何卓奎,你抓緊清理一下盡快下樓。”,葉良再次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同時反手打開房門。姐弟倆離開後葉良便立刻關好房門,隨即開始痕跡清理工作。剛剛短短的停留時間,三人其實並沒有留下什麽明顯痕跡,但葉良還是拿出口袋中常備的一方淡灰色手帕開始對房間進行痕跡清理。整個清理過程十分精準高效,葉良就是準確的知道每一個三人留下痕跡的位置,就連姐弟倆在北臥室留下的每一處痕跡他也清晰的知道,姐弟倆在北臥室的時候他已經走到入戶門前背對大門站著了。英國特勤部門精英是怎樣煉成的?或許隻有上帝才知道。
    不到五分鍾,葉良便已經到了樓下,扭頭看到坐在小亭子中的姐弟倆和薑成,朝著也正看向他的李正點了點頭,之後便打開奔馳s600的駕駛位車門坐了進去。此時,林愛莉正坐在副駕位接電話,葉良探身過去伸手打開副駕手套箱,隨手從中摸出三個塑料袋包裝食品。幹酪、芝麻穀物棒、鹹花生,沒錯,這就是被譽為“黑暗軍糧”的英國單兵口糧。當然一個24hour ration單兵口糧絕不止這一點東西,這隻是葉良為了方便,而從大包裝中單獨抽出帶在車裏的,至於這份口糧中的其他東西去哪了,也許也隻有葉良知道,但不得不承認,其餘那些東西才是“黑暗軍糧”的靈魂所在。
    就在葉良坐在車裏“咯嘣咯嘣”的嚼著穀物棒的時候,一輛桑塔納警車出現在他的後視鏡中,隨後便停在了他車後那輛奔馳e240後麵。
    剛停下車,何卓奎的目光便被李正吸引,他驚愕的目不轉睛的盯著李正,就連將車摘空擋、熄火、拉起手刹、打開車門、下車這一係列動作的過程中,何卓奎的目光始終也沒有離開李正,最後愣是連車門都忘了關,直到走到小亭子邊何卓奎還是恍若夢中。於是他幹脆在小亭子邊站定,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李正。此刻他又想起了昨天在劉千戶服務區抽煙時看到的那兩隻小燕子,這是兩隻小燕子都飛回來了?
    對於一個在1963年出生的中年刑警來說,何卓奎經曆的許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可他偏偏執拗的認為,任何事情都是有預兆的,就像從他麵前飛過的小燕子,恰巧還是兩隻,還是相互嬉鬧著的飛過,這就是預兆。他希望抓住任何一點預兆,從而讓所有的事情變得可控,至少不讓他再覺得始料未及。而何卓奎不知道的是,此刻李正的出現注定了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將麵臨更多的“始料未及”。在始料未及的經曆中,何卓奎來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初葉,一樁貫穿兩個世紀的積案、一對年輕的姐弟,差一點就掀翻了他全部三觀、所有信仰以及從未鬆動過的堅持,唯有姐弟倆幼時那含淚的目光始終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房。
    直到李冰第二次向他打招呼,這時何卓奎才緩緩的將目光從李正身上移開“嗯,冰冰。李正?”。
    李冰堅定的點了點頭後道“嗯,李正,我們今天早上就硬生生的在環球酒店門前遇見了。”,說著,李冰又轉身向弟弟介紹何卓奎道“這就是何卓奎何叔叔,你出走那會兒何叔叔為了找你把整個本溪都翻過來了,就差把本溪所有的耗子洞都挖開翻一遍了。”。
    李正笑著上前雙手拉住何卓奎的右手道“何叔叔好,我記得何叔叔,還有肉三鮮蒸餃,我都記得。”。此刻,何卓奎在李正心中的地位,遠不及當年那盤美味的肉三鮮蒸餃,三肥七瘦的肉餡、香嫩的雞蛋、紅梗的頭茬韭菜、鮮美的蝦仁、精妙的調味、爽滑勁道的餃子皮,那盤肉三鮮蒸餃堪稱大師傑作;當年的何卓奎,書卷氣未退的青澀、時常犯錯的混亂、無頭蒼蠅一樣的工作狀態,一個六歲的小孩子能大搖大擺的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徒步以最大半徑穿越他的轄區,輕鬆坐上火車離開這座城市。笨豬撞死在樹上,他愣是撞死在那已經死了的笨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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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卓奎也笑著握緊了李正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道“好好好,回來就好。都是何叔叔不好,沒把你們照顧好。現在回來了,一定給機會讓叔彌補一下,有什麽事情一定隨時跟我說,我這雖然能力不大,但叔叔一定盡全力。”
    李正散去臉上的笑容正色道“何叔,讓你說的好像我跟姐姐都是問題少年一樣,還得有什麽事情隨時跟您說。今天沒別的,就是我姐說這麽多年您一直很照顧,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姐弟一起感謝您。”
    “哈哈哈,什麽感謝不感謝的,是叔叔對不起你們小姐弟才是。叔叔今天請你們小姐弟好好吃一頓!”,現在才上午九點剛過,這個時候就說吃飯顯然不合適,但剛稍微回過神的何卓奎馬上意識到,不要讓這小姐弟在“華南樓”這兒多待,那組辨人畫像也許還有後續的問題需要向姐弟倆詢問,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觸動姐弟倆的敏感神經,而“華南樓”這裏哪怕一個石子、一棵樹都有可能在這對姐弟的心裏翻起驚濤駭浪,更別說自己口袋裏還揣著他們家的鑰匙。說到吃飯的時候,何卓奎本想說請姐弟到家裏吃肉三鮮蒸餃,當年那肉三鮮蒸餃是何卓奎母親的手藝,可稍一轉念,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可能讓小姐弟觸景生情的東西,這個時候不合適。
    北方人,不論貴賤,都以餃子為美食。尤其是東北人更有“好吃不過餃子,舒服不過倒著。”的說法,因為在大家生活水平尚且比較低下、物資相對匱乏的年代,隻有在重大節日的時候才能吃到餃子。而吃一頓餃子,更是需要動員全家老少,和麵、擀皮、剁餡、包捏、或蒸或煮忙成一團,然而亦趣在其中。
    聽何卓奎這話,李正也立刻覺察到他話裏有話、心裏有事,明明自己說記得他和肉三鮮蒸餃,當年那肉三鮮蒸餃是用一個鋁飯盒裝著的,應該是何卓奎從家裏帶給他吃的,極可能肉三鮮蒸餃是何卓奎的母親做的,可現在說到吃飯,何卓奎卻對肉三鮮蒸餃隻字不提,這很不符合人的思維慣性。何卓奎此刻刻意回避肉三鮮蒸餃,有三個可能性讓他這麽做
    一、何卓奎家裏發生了變故,即便不是何卓奎的母親不在了,也是出了什麽問題,現在沒法做肉三鮮蒸餃了。按何卓奎的年紀來判斷他母親現在親手做一頓肉三鮮蒸餃應該還是沒問題的,除非有大變故;
    二、可能性一的成立,那不至於如此的刻意回避,那就是有什麽問題讓何卓奎不願談及舊事,尤其是姐弟倆出走前後的事情,要刻意避開“肉三鮮蒸餃”這個可能的導火索;
    三、可能性二不成立,並不是何卓奎不願提及舊事,而是何卓奎擔心提及那段舊事會觸及自己和姐姐。而為什麽他不想觸及自己和姐姐呢?不想讓自己和姐姐再提起父母的案子,案子爛在劉常宏和孟長江手裏,他和劉常宏、孟長江三個人有著什麽樣的關係?他擔心有人再在案子上糾纏?
    最後這個可能性成立的話,那就說明當年案子並不是毫無進展,而是三個人中有隱膩,而恰恰是這個可能性最可能成立。現在上午九點半不到的時間,何卓奎刻意的提到吃飯,又刻意回避肉三鮮蒸餃,前者是因為不想在這裏多待,後者是因為不想舊事多提,兩者有著同樣的目的——不想觸及那段舊事牽扯其中。
    對此,李正並沒有當場應對,而是輕描淡寫的微笑著,詢問有什麽好吃的,隨後讓林愛莉去安排,並說自己長大了該請長輩吃飯的,何況這麽多年沒有任何音訊,是自己太不禮貌了,所以這頓飯必須李正來請的。
    這時何卓奎才注意到身後停著的兩輛奔馳車,薑成他是認識的,自然那輛奔馳e240他也是認識的。他意想不到的是那輛奔馳s600也掛著沈陽牌照。要知道,一輛奔馳s600在這個年代,辦理完相關各種手續後總價超過101novel.com0萬,同期沈陽市在崗職工平均工資僅9811元年,相當於每月約818元。一個本鋼工人,每月工資根據崗位和等級分別500至1000元不等。而就何卓奎當時的薪資收入來說,把他所有各項收入、福利,包括非貨幣福利等加在一起,他的平均月收入也絕超不過1500元。這也就是說,何卓奎買一輛奔馳s600並手續齊全的將其開在路上的話,他至少需要不吃不喝的工作112年。即便是那輛奔馳e240,其落地價也要100萬出頭,也需要何卓奎不吃不喝的工作56年。何卓奎此時如此看李正的這輛車,並不是“先敬羅衣後敬人”(《須賈·誶範雎》元 高文秀),而是對李正目前生活現狀的一種審視,這輛車可以說清晰的折射出李生目前生活的富足。雖然何卓奎當年就知道李正被一個英國家庭收養,收養他的這個家庭很富裕,但當這種富裕真切的以這種形式擺在何卓奎眼前的時候,還是令何卓奎多少有些驚異。
    在何卓奎驚異的時候,李正招呼車裏兩個人下車安排他們做事情,而並沒有向他們介紹何卓奎,這個舉動精準的表明,這兩個人就是在為李正工作的,而李正如此年輕。隨後林愛莉幹練的職場精英做派不說,葉良的每一個動作所透露出的信息,那絕不是一個從警多年的刑警隊長理解不了的——眼前這司機極有可能曾經是一個職業軍人,或者是受過長期特殊訓練的,葉良雙手食指、虎口和拳峰上的老繭,那就像夜空中的曳光彈在何卓奎的眼中閃耀著劃過,作為刑警隊長的他沒有如此厚重的老繭,而葉良雙手食指和虎口上都有同樣的老繭。其實,李正的雙手食指和虎口上也都長有老繭,不過相比葉良的老繭要輕,不會那樣刺激刑警隊長的眼球。之所以這些老繭會刺激到何卓奎,何卓奎深知這些老繭的來曆,食指和虎口處的老繭是由於長期持槍和射擊而形成的,至於拳峰上的老繭自不必多說了。而李正手上的老繭沒這麽重,那不僅僅是李正所做的持槍、射擊動作遠遠少於葉良,更是因為長期以來,辛西婭一直為李正在手上塗抹含水楊酸的藥膏以及各種護膚品,在李正回國臨行前,辛西婭還一再叮囑林愛麗,除了李正的重症肌無力治療外,還一定要記得為李正塗水楊酸藥膏。
    至此,何卓奎和李正的心裏分別埋下了一顆種子。
    何卓奎這顆種子,似乎看到了李正回來的真正原因和即將發生的事情,他相信即將發生的事情決不可能簡單;
    至於李正,隻不過是心裏又多了一顆“種子”而已,這已經不是一顆、兩顆“種子”的問題了。
    也許有人還記得兒時的一篇課文《種子的力量》(夏衍 著)“沒有一個人將小草叫做大力士,但是它的力量的確誰都比不上。”,李冰讀過這篇課文,但李正沒讀過,但這並不影響李正心裏那些“種子”的力量,而此時的李正則是為心裏的每一顆“種子”都規劃著成長計劃,並適時的對這些成長計劃進行調整和完善,以確保每一棵“種子”得到最充分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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