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又見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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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過後,李正、葉良和諾瓦三人驅車前往本溪。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車內,溫暖而寧靜。然而,諾瓦卻顯得有些倦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一路上,諾瓦窩在副駕座椅中,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她的呼吸平穩而均勻,仿佛已經進入了夢鄉。葉良盡可能的平穩駕駛,以免打擾到諾瓦的休息。
    李正和葉良偶爾低聲交流,雖然他們將聲音都壓得很低,但諾瓦竟在他們不經意間插嘴他們的談話。
    “應該第一時間讓我到華南樓看看的,別看這麽多年過去了,但華南樓裏,還是有可能存在著沒有被人發現的有用信息的。”諾瓦依舊窩在副駕座椅中,一動不動的道。
    諾瓦的話頓住,車內一時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諾瓦轉了個身,之後繼續道:“案子線索少得可憐,我們就更不能放棄任何一點可能存在的線索。就像口袋裏之後十塊錢,誰會拿這十塊錢去施舍乞丐,這是一樣的道理。”
    “整個房間被當地警方搜查並整理過,還有人不定期的對房間進行清掃。”葉良望著前方的道路,語氣平緩的道。
    “警方,嗬嗬,一群瞎子而已。”諾瓦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隨後,諾瓦抬頭看了看葉良,又扭著身子看了看坐在後排的李正,淡淡的笑了笑道:“我隻是早上沒晨運,就感覺昏昏沉沉的像是沒睡醒一樣,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她輕聲解釋著,聲音中有些歉意和自責。她不想讓朋友們為她擔心,所以盡量表現得輕鬆自然。
    說完,諾瓦伸了個懶腰,仿佛要將身體的疲憊和困倦都一並趕走。隨著懶腰的舒展,她感覺精神恢複了不少,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也逐漸消散了。
    過了一會兒,諾瓦再次開口了,這一次她的聲音已經顯得十分精神,那種倦怠的感覺蕩然無存。她用一種不容拒絕又滿懷歉意的語氣對李正道:“我很想知道你父母遇害時的現場情況,葉良給我講過,但我覺得不夠詳細,我想聽聽你怎麽說。”
    看著諾瓦的眼睛,李正慢慢的陷入了回憶中……
    那是,一九八五年是三月十九日,星期二,那天傍晚剛吃完晚飯沒多久,媽媽讓姐姐去買牛奶,我就跑回自己房間,躲到了床下。我剛在床下藏好,便聽到敲門聲。當時我以為是姐姐去買牛奶忘了帶錢或者什麽,我就躲在床下歪著頭看大門口。
    聽到敲門聲,爸爸到門前去開門,爸爸扭開門鎖,向內來開房門,房門一開……
    此時李正語氣和神情都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他的語速也加快了幾分,他繼續陳述。
    緊隨著打開的門進來的是一記刺拳,這記緊隨而來的刺拳不偏不倚的擊中了爸爸的頸動脈竇,爸爸在受到這拳擊打後,並沒有倒地或者向後退的動作,他被另外一隻從門外伸進來的手拉住,隨後另外一隻手從頸後扶住,之後被緩緩的放倒在地上,一切都悄無聲息,爸爸死前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陳訴到這裏,李正語速已經越來越快,聲音也漸漸有一些顫抖。
    然後那個男人就快步進門,並反手將門反手關好,他關門的動作很快,但關門的聲音卻很輕。那個男人大概身高一米七七左右的身高,國字臉、體格健碩、皮膚黝黑,穿了一身本鋼當時的工作服、頭帶一頂黑色的毛線帽、腳上一雙黃膠鞋。
    工作服看起來有些舊,原本深藍色的工作服,已經洗的顏色泛灰,上麵還有一些汙漬,那些汙漬看起來不是新的,可能已經洗不掉了吧。
    這時候,我媽媽從廚房走出來,她手裏拿著一條毛巾,一邊擦著手上的水漬一邊朝大門方向走。她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臉上好像還帶著微笑。那是媽媽的習慣,她會對每一個敲門的人微笑,她是一個十分友善的人。
    等她走近後,看到爸爸躺在地上的時候,她快步跑到爸爸身邊,她低下頭要蹲下身子去看爸爸到底怎麽了,卻被那個男人伸手托住了她的額頭。在那個男人拖到她額頭的時候,另一隻手就已經放到了她的腦後,隨即那男人的雙手分左右兩向交錯用力。當時我清楚的聽“哢嚓”一聲脆響,之後媽媽就應聲向下癱軟。
    那男人隻是收回了搭在媽媽腦後的手,收回那隻手後,他順勢攥手成拳,緊接著“吭”的一聲,他一拳就打在媽媽的太陽穴上,那一拳應該是打的挺重的,我能清晰的聽到那拳打在太陽穴上的聲音。
    陳訴到此,李正的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但語速卻急劇的下降。
    之後那男人輕輕的將媽媽放倒在爸爸的屍體上,他們就跌落在一起,一動不動。
    那個男人在他們屍體前站著看了大概五秒鍾左右,之後他彎下身子伸出右手,他的右手分別在爸爸和媽媽的頸動脈處停留了一會,便又直起了身子。
    直起身子後,他還隻是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半步,他向屋內張望了一下,之後伸手拿過媽媽剛剛丟在旁邊桌上的那條毛巾,將毛巾攤在自己手中,隔著毛巾抓住門鎖,扭動開門。
    他打開門後,沒有轉身,而是麵朝屋裏倒退到門外的。到了門外,他迅速地蹲下身,用那條毛巾在他剛剛站著的地上來回擦了兩下,之後又隔著毛巾拉住房門關好。
    說到最後,李正的聲音突然不再顫抖,而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的:“在他將房門關好後,我就再沒見過他。”這句話中帶著李正多少的痛苦與無奈、心酸與不甘,諾瓦似乎看到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浸滿了李正鮮紅的血,如今說出來,這每一個字都在滴血一般。
    看著李正雙眼緊閉,痛苦的樣子,諾瓦有些不忍心繼續追問下去,但事已至此她又不得不繼續問下去。於是諾瓦低聲繼續道:“你剛才說,那個男人的衣服上有汙漬,是什麽樣的汙漬?那個男人的那張照片我詳細看了,但沒有看到你說的汙漬。也許是照片角度的問題,你能回憶一下那個男人的右側半身嗎?”
    …………………………
    北山有話說:“呐,這個就叫專業。還得是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兒,諾瓦看照片的情形就更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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